<emclass='l3DD3094'><emclass='l3DD3094l3DD3094香案上燒着兩根偌大的龍鳳香燭,黯淡的光透在景王的牌位上,紫木上金漆的幾個字閃着耀目的光,格外刺眼。
視線又落在梳妝檯前的一面大銅鏡上,銅鏡裡透着室內的一切,像是另一間一模一樣的臥室,她目光在掠過銅鏡的時候刻意左右飄忽,不敢盯着鏡子裡頭瞧。
屋外風聲颯颯,香雪園裡寂靜無聲。
夜幕後,其他的丫鬟跟明香四兒都必須退出香雪園,只允許留下阿碧一人,阿碧此時去了下房熬藥,她一人坐在這壓抑沉重的房間裡越坐越覺慎得慌。
雪衣怕的東西很少,面對危險有一股執拗的勇氣,可她最怕黑,寂靜的黑!
記得那一年,她十歲,二公主尼雅爲了整她讓公主殿裡的小太監將她推下御膳房後頭林子裡的一口枯井中,三天三夜,她奄奄一息被救出來的時候從此每每噩夢連連,夢裡是吞噬她的黑暗,和林子裡飛禽走獸的嗷叫聲,那種內心承受的恐懼遠遠要比身上跌落時受傷的痛苦和腹中難耐的飢餓要讓她害怕得多。
她縮在牀榻一角,雙手抱着身子,心裡越是在意周圍的恐懼,腦子裡越是想起更多黑暗的東西,越想越冷,冷得發抖,嘴裡直哆嗦:“阿……阿碧……阿碧妳在哪……”
冷風嗚咽,吹得廂房外樹木沙沙作響。
恐懼中,她想起了孃親,想起那個曾經寵溺她的父皇,想起……楚舟月……
因爲害怕,一顆心在恐懼裡收縮緊繃,呼吸漸漸不暢,頭也一再昏沉,她抱着身子低低輕啜:“娘……娘……阿碧……”她像是又回到了那漆黑的井底,無助的掉下淚來。
不要,不要過來,她不要呆在這漆黑的枯井裡,她不想死。頭被砸破了……疼……肚子好餓……她要這樣死去嗎……
不,孃親說過任何時候都不可以輕言放棄,於是她舔着井壁上溼潤的青苔,讓泥水潤澤乾澀的喉嚨,她不停的吶喊,不停的以石塊敲打,終於在三天後她聽見了阿碧的呼喊聲。
她知道,阿碧來救她了……
她昏死前,看見孃親含笑的臉浮現在眼前,對她說:“孃的小雪兒,苦了妳了……”
也許是因爲呼吸緊繃而導致頭腦昏沉,也許是沉浸在恐懼的回憶裡,她沒能發覺屋子裡多出的人,於是耳邊忽然響起的一道聲音冷不防將她嚇得面色煞白,驚恐的眼在擡起來的那一刻更是滾落兩滴淚,本能的往牀內退了兩步。
冷笑聲沙啞而猙獰,“白天在祠堂裡那股愚蠢的勇氣去哪了,妳以爲自己看到什麼了,鬼嗎?”
在看清來人並非是鬼,而是景王爺的師傅時,她稍稍讓自己的心穩定下來,可聽見他諷刺的話又騰起一些怒意,冷淡道:“既然不是鬼,做什麼裝鬼嚇人。”他都來到她牀前了,她竟然半點感知都沒有!無聲無息的,不比鬼還可怕麼?
……
(有木有咖啡喝呢?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