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殿,只見上官弘宇和歌盈盈都已坐在那殿堂寶座上。(八 度吧 www.8du8.com 百度搜索)
從踏入這殿內起,氣氛便是詭異的,四個人的目光皆隱藏着彼此的心思,行禮,叩拜,朝見。
就彷彿昨晚那一場‘錯誤’並不曾發生,彷彿一切都在軌道上行走。
雪衣拿目光看一眼坐上的上官弘宇,見他面相似乎並不大好,蒼白的臉越發忖得人宛若天神,清美絕倫的臉上,淡然的眼神裡似風一般飄渺,薄脣抿着優美的弧度,脣角分明浮動着笑意,卻讓人猜不透他是喜是憂。
眶雪衣的眉頭漸漸的蹙了起來,泄漏一絲擔心,而她的一顰一動都落在了上官鳳瀾的眼中,等待間,有內廷太監匆匆入了殿,支吾的回稟:“啓稟聖上,啓稟攝政王爺,太后娘娘、太皇太后都說昨兒喜慶之日,東西難免多吃了些,今兒個身子不適,這朝見的禮儀便罷了吧,日後再行相見。”
雪衣心中暗忖:看來沈太后和八王爺之間還在暗裡較勁,沈文君自被八王爺從垂簾聽政的位子上拉了下來,想必心裡多有忌恨,今兒不過是藉此奚落攝政王一番。只是瞧上官鳳瀾似乎毫無表情,雖然面具遮了容顏,但那雙眼睛沒有多大起伏。
許是察覺到她在打量他,他忽然轉動目光對上她,她下意識別開了臉,他卻忽然握了她的手,對着坐上的上官弘宇道:“昨夜洞房過於勞累,本王身體也略覺不適,這宴席就罷了吧,皇上,皇后娘娘請慢用。”
澡雪衣尚且沒及反應過來,玉蟾推着輪椅,他依舊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向外走,甚至行禮都來不及,只是剛纔那一句露骨的話唰一下讓她臉色漲得通紅,踉蹌的腳步回頭,下意識望一眼坐上的上官弘宇,是錯覺嗎,爲何覺得上官弘宇正以複雜暗沉的目光在看她?
歌盈盈深深睇一眼遠去的輪椅,又將目光收回看向上官弘宇,見他忽然捂着嘴咳嗽了起來,她掏出帕子爲他拍打後背,誰知上官弘宇冷聶的眼神射了過來,全然不似人前那雲淡風輕的翩翩少年天子,那一眼帶着警告和不屑的意味,甚至是在對她說:別妄圖接近朕!
她一怔,他起身離去,那清雋的背影彷彿與這世上的一切都不融合,她從未見過如此落寞孤單的背影,但是剛纔歌嫵離去時他看着對方的那一眼分明是飽含濃烈的感情。
而昨晚掀起蓋頭後他那一臉的震驚,說明了什麼?
他應該並不曾認識歌嫵,爲何會有如此眼神?還是說,他曾經與流落在外的歌嫵相識?
又望一眼殿外輪椅消失的方向,緩緩眯了眸子,一剎那間,有複雜的精光掠動,隨後便緊跟上官弘宇的腳步,走出了這承乾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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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宮,西配殿,寶鏡樓。
銅鏡前,宮女正爲蝶雙梳頭,一旁有她的貼身侍女鶯兒正在回話:“回主子,昨兒夜裡王爺一整宿都留在了新王妃的房間裡。”
‘啪!’
一聲脆響,正拿在手裡的翠玉鐲子從手裡掉落在地,摔得粉碎,“他們,行房了?”鏡子裡,那雙美麗的眼睛睜大,隱隱的有水光浮現。
侍女鶯兒回道:“今早女官收拾牀褥的時候,拿出了帶血的喜帕,交給了太上太妃,太上太妃很是高興。”
行房了,他爲了納蘭雪衣冷落了她一年,卻可以在新婚當晚和一個從未見面的女人同房,他不是說過要休妻嗎?那這算什麼?“鶯兒,妳昨晚見過新王妃?”
“見,見過。”
“新王妃很美?”
鶯兒遲疑了一下,蝶雙看着她,道:“直說無妨。”
鶯兒道:“......很,很美。”
蝶雙只覺得渾身無力,心痛難當,推開身邊宮女,起身伏到窗臺前,十指緊緊的扣在一起,手心裡扣出幾道深深的淤痕。瀾,你變了嗎,貪慕美色?今日娶妻,明日會否納妾?直到你的後宮鶯燕成羣,你再不屬於我。
“主子,該去太上太妃寢宮請安了,今兒還得向新王妃請安,想必王妃也到那了。”
蝶雙直起身子,靜靜的立了會,道:“讓乳孃把姝兒抱來,我要帶她一塊去給母后請安。”
乳孃抱來了小郡主,隨着蝶雙一行人來到老太妃的寢宮。
剛踏入殿門,但聞殿內有老太妃的說話聲,“瀾兒,你已然不小了,沒有子嗣延續香火怎麼成,我已經老了,如今就盼望着能看到我的孫兒出世,雖然你已經有正妃和一房側妃,但蝶雙那又一直不見動靜,我想,下月乘宮裡一年一度選秀之際,爲你物色幾個侍妾。”
‘咚!’
拿在手裡的茶杯帶着重力放回一旁的茶几上,上官鳳瀾低啞道:“兒臣的事,母后不必操心,如今朝廷事務繁忙,政局不穩,兒臣大半的心都得放在龍案上,分不出那許多的精力,還望母后體諒兒臣的辛苦。”
老太妃臉色僵了僵,但轉念一想,自己也着急了些,他既然看上了歌家小姐沒有休妻,那便是有轉機,此事急不得,待日後再提罷了,於是笑了笑,“罷了罷了,我不逼你便是。”說完看向一旁一直靜靜在品嚐的雪衣,道:“妳遠從江南嫁入帝京,倘或有許多不適應的地方就差宮人告訴我,新婚燕爾,每日的請安,或可晚些,或能免則免,只盡心的服侍妳的丈夫就好,倘若早一日爲瀾兒誕下一子,也是妳的福分。”
‘叮......’杯蓋滑落,砸在茶杯上發出一聲脆響,端着茶杯的手顫抖了一把,靜靜的,雪衣平息了臉上的笑意,才讓自己擡頭面對老太妃,“謝母后悉心照顧,兒臣記着了,定盡心伺候王爺,不敢怠慢。”掐着杯沿的手無聲的用着力道,骨節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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