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寶珠不解的看着她家小姐。
“沒什麼。”公孫小妹淡淡的搖搖頭,寶珠又說道:“奴婢早聽說小王爺風/流浪/蕩,在外頭花街柳巷惹了不少的風流債,還有個青梅竹馬的相府千金,如今又和自家的嬸嬸有染,洞房花燭夜讓小姐獨守空房,奴婢真替小姐不值。”
“寶珠!”公孫小妹嚴厲的瞪了寶珠一眼:“我既嫁給了他,他生是我的男人,我死亦是他的鬼,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此生我都只認定他一個,今後這些話,不準再說,還有洞房花燭那晚的事也不準再提起,他的心,我明白......”
“王爺的心,小姐明白?”
浚“嗯。”
若非他心裡真的有了人,又怎麼會在洞房花燭棄她而去,連正眼也不再看她一次。
寶珠看着公孫小妹,怎麼也不會想到。
侯在公孫小妹心中,沒有因這一巴掌而畏懼上官重蓮,也沒有因此而生恨。
她所想的卻是,上官重蓮能愛上容貌無鹽的雪衣,本身便已讓她傾慕,這樣的男人必然不是膚淺的男人,能公然維護自己的愛,不懼砍頭抗命,毫不掩藏自己的真心,這樣的男人,必然不簡單......
反倒,她爲上官重蓮這份幸苦的愛而傷了神,像是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一般。
“寶珠,蓮哥哥的心裡頭,一定很難過......”
寶珠莫名的睜大了眼睛,不解的盯着她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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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密室。
今日密室中充滿了火藥的味道,相國蕭文道以及內廷總管魏令光,皆有些面露憂心之色。
“四王爺,自上一次圍場一事失敗以來,咱們連連受挫,這一次,更是被人反將了一軍,如此下去,只怕他們的勢頭難以壓制,欲成大事,必要抓緊時機。”魏令光走到桌案前看着上官鳳玄比劃着說道。
“相國大人的想法如何?”上官鳳玄波瀾不驚的眸子看向蕭文道。
蕭文道亦走上前一步說話:“依我看,要幹成這大事,如今也是時候了。”
“怎麼說。”
“如今北蒼國內亂紛擾,國之動盪,想必不日便會易主改姓,那清平王一旦登上大位,咱們正好利用這一時機,以防範鄰國入侵的理由,將景王府的威脅調往邊境。”蕭文道說道。
“相國大人的意思是......”魏令光眸光一亮,接了蕭文道的話說道:“大人是想借邊境不安的機會,將聯了姻的景王府和公孫御史旗下的兵力想辦法讓其調往邊境?”
蕭文道捋了捋花白的鬍鬚郃首點頭:“此其一,其二,拉皇帝下位!”
“如何拉?”
蕭文道看一眼魏令光,道:“魏公公常年跟在皇上身邊,想必不會不知皇帝的心病在哪。”
魏令光勾起一道輕曼的笑:“這宮裡頭的事兒,沒有咱家不知的。”
蕭文道也附和的笑了起來:“當今皇帝的身子已然一日不如一日,只需給他一個致命的打擊,便會一蹶不振,咱們兵不血刃,即可讓他從高位上摔得粉身碎骨。”
魏令光與蕭文道相識而笑:“那這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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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文道看向始終沉默坐在案前的上官鳳玄,道:“第三要對付的,自然就是皇后。而要應對皇后,最重要的便是要擊垮寧河王沈陸明!”
說完一笑,雙雙看着上官鳳玄。
上官鳳玄擡頭看過來,諱莫如深的眸光靜靜的泛着清冷的色澤:“你們着手去辦,我從旁協助,記得一件事,不可小覷了景王府的那人。”
“四王爺說的是景王的師傅南宮?”魏令光似乎不以爲然:“此人雖有些智謀,但畢竟朝中實力與咱們相差甚遠,斯以爲......”
“誒,”蕭文道打斷了魏令光的話:“咱們還是小心謹慎爲上,魏公公也不可大意了。”
魏令光點了點頭:“相國大人說得在理。”
於此,兩人先一步出了密室,此後事情當再聚首一一細談。
上官鳳玄起身,一旁候着武雲。
“武雲,本王交代你的事情辦妥了?”
武雲回道:“都辦妥了,卑職已經照爺的吩咐,將閣樓的書籍送往景王府。”
“嗯。最近東匪幫有何動靜沒有?”
“東匪幫?”武雲不解的看着上官鳳玄。“爺這是?”
上官鳳玄微微凝了眸,道:“本王擔心東匪幫近日會對我不利,你派人盯緊點。”
“爺是說,上次的事,東匪幫知道是咱們乾的?”
“東匪幫不一定知道,但景王府的那人,想必瞞不過。”
“爺是擔心,他們將消息遞給東匪幫,好借東匪幫的手來殺咱們?”
“有這可能。”
“可東匪幫雖大,但想必他們也不敢妄然動咱們?”
“你太小看東匪幫了,尤其是這一代的幫主燕十三,本王曾經與此人交過手,此人的深沉膽識不比本王遜色,總之你多加盯着便是。”
武雲這才覺得事情似乎有些比他預料的要嚴重,因此凜然領了命。
此時,景王府。
景王府門前,停了好幾輛馬車,一羣小太監忙着從馬車上將一隻只的大箱子搬運下來。
馮管家上前詢問:“你們是哪一宮的人,這都是些什麼,是誰讓你們送來的?”
“回馮公公的話,奴才是奉了上書院大人的命,上頭讓咱們將這幾箱子書籍送到景王府,說是要交給景王妃,奴才們這纔給搬了過來。”
“書籍?”
“這裡頭裝的都是太上皇先前所珍藏的書籍,大人叫送過來,奴才們也不敢多問緣由。”
“馮叔。”忽然門口傳來一把沙啞的聲音,馮管家回頭見上官鳳瀾坐在輪椅上,忙上來請了安,上官鳳瀾看了看那些大箱子,道:“管家,把這些書都收了,命人全都擺在幽夢齋的書房裡。”
“這,擺在幽夢齋?”馮管家略遲疑了一下,“那好,奴才這便着人去辦妥。”
於是幾箱子書籍,直到傍晚才安放妥當,都擺在了幽夢齋的書房裡,放了個新的書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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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末刻,正是入夢之時。
冬暖閣的廂房裡,紅漆古榻上,雪衣輾轉囁嚅,似乎在做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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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驚醒,眼前陡然一道黑影落入眼簾。
她來不及尖叫,便看見了那張金面,驚了一身的虛汗。
“先生?!”
幽靜的房間裡透着銀色的月光,上官鳳瀾如鬼魅一般坐在她牀前靜靜看了她許久。
雪衣着實吃驚,沒想到這麼晚了他會出現在她房裡。
“先生,怎麼這麼晚了會在,在我的房裡?”
“起牀,跟我來。”
他淡淡的說了一句,輪椅軲轆轉動向外走。
“先生這是要帶我去哪?”雪衣着實不解的躊躇在牀上。
他道:“去幽夢齋。”
去幽夢齋?“可是,現在天已經晚了......”
“我給妳一盞茶的時間換衣裳,我就在外頭。”他的語氣不容拒絕,轉着輪椅到了外邊屋子,雪衣遲疑了一番,還是下了牀穿好衣裳,推着輪椅,跟他到了幽夢齋。
幽暗的書房漸漸亮起了油燈,油燈明亮,照兩了整個狹隘的空間。
“這是?”雪衣疑惑的發現書房內多了一個書架子,書架上堆滿了書籍。
他點了燈,推着輪椅過來,“這些都是上書院閣樓搬過來的書,太上皇的珍藏。”
雪衣吃驚的速速拿了兩本翻了翻,果然有她在閣樓看過的書:“它們怎麼會在王府裡?”
上官鳳瀾低沉道:“今兒宮裡有人奉命將這些書籍送來王府,不用我說,妳該知道這送書之人是誰了。”
雪衣臉色白了白,看來,必是端王爺命人將這些書籍送到王府了。
可是,爲什麼這些書會好好的放在這?
她看向輪椅上坐着的他,是他命人做的?
“先生,其實我,那晚我和端王爺並沒有......沒有......”不知道爲什麼,想到他會誤會,她心裡就本能的想要急於解釋,可是又覺得不該如此,一時間焦灼了起來,絞着袖擺。
他擡頭,深邃狹長的眸光忽而帶着邪魅看她:“沒有什麼?說下去。”
雪衣定定的移不開視線,一股強烈的緊迫感逼得她靠在書架上才能穩住身子,想逃開他的視線,卻又無法移開他眸光的禁錮,嚥着乾澀的喉嚨,她回道:“我和端王爺,是清白的!”
“誰能證明?”
“......”雪衣咬了咬脣,拔高了音調:“那一晚我跟端王爺都被迷昏了,什麼也沒做!”
他短短的冷笑了一聲,邪魅的眸光深深看着她:“妳何必如此着急着向我解釋,妳該解釋的不是我,而是八王爺。”
雪衣臉色遽然慘白,方纔驚覺自己失了分寸。
剛纔的行爲,就彷彿他纔是她的丈夫,而她急於着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意味着什麼?
此時此刻,一種念頭如瘋長的草從心裡滋生......
“罷了,妳的清白與否我沒有興趣知道,這些書都放在這,在景王府剩下的日子裡,妳若想來看書,便來吧。”他的語氣沙啞而淡漠,袖袍裡的雙手卻無聲掐緊在輪椅的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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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卻震驚的陡然瞠大了眸子,“剩下的日子?先生這話是、是什麼意思?”
上官鳳瀾推着輪椅背向着她,道:“我跟老夫人商量過了,再過半月,等妳傷好了,讓妳主僕仨人離開景王府,景王府會給妳一道休書,屆時,會派人將你們遣送回北蒼國。”
雪衣聽了這消息,竟如遭雷擊一般,猛地倒退一步靠在書架上。
她跨到他面前,俯下身子詢問:“休書?爲什麼要給我休書?三年合約尚且未到,爲什麼要遣送我回北蒼?”
他冷魅的眸子透過面具直視她:“難道這不正是妳想要的?”
“不!”
雪衣直接的否決:“爲什麼這是我想要的,我不是被你們擺弄來擺弄去的玩偶,當天我之所以接受父皇的聖旨入門,是因爲老太妃的話也說服了我,我若守得三年,那時回國,能換來東陵與北蒼的十年友好盟約,那時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真正自由之身,而不是現在莫名的一封休書,然後將我遣送回北蒼!”雪衣激切的蹲了下來,扶着輪椅,定定的對上那頂金色面具:“給我個理由!”
“那好,我告訴妳,妳的父皇已於十天前被亂軍火燒於城樓前,如今北蒼國已然不姓納蘭,新皇登基,改姓楚,改了國號爲清和元年。”上官鳳瀾的話無疑又如一記悶雷擊在雪衣的心上,“所以妳即使守滿三年的孝,那十年友好盟約也不過是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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