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孟然靜靜的站在這看了良久。
身旁,白秋到來。
孟然沒有轉臉看白秋,而是注視着天月樓前的上官鳳瀾,道:“我從未見過王爺如此這般......”
白秋道:“再強的人,也有頹弱的一面。”說完望一眼天月樓的殘垣,“沒想到這一把火,竟然會無意中燒到了她的身上......,或許,這真的就是天意。”
眶孟然忽然看他一眼,眸裡有些冷:“是她該死,她欠王爺的,如今也算是償還了。”
白秋啓口,又合上,沒再說什麼。
孟然道:“我去完成王爺吩咐下來的命令,你在這守着。”說完轉身黯然離去。
澡白秋撐了把油紙傘,獨自走進雨幕裡,來到上官鳳瀾的身旁。
上官鳳瀾漸漸收了猙獰的笑,回覆冷漠,側臉瞥一眼過來的白秋。
“蝶雙安置好了?”他沉聲問道。
白秋回說:“在送子廟內你給她解毒之後一直還在昏睡中,我已遣人將她送往別莊。”
上官鳳瀾緩緩站起身子,看着白秋,說:“蝶雙早已是我的人,她爲我受了太多罪,如今既已不在宮中,我該爲她做點什麼,她一直說想在我身邊,那我就給她名分。”說完頓了頓,接着又說:“三天後成婚,只是我的身份尚且不能恢復,等恢復了,她便是景王妃,你是他大哥,你可同意。”
白秋詫然了一會,說:“北蒼國公主剛逝,我看,不如再等幾個月,蝶雙是不會在意的。”
上官鳳瀾忽然冷眸看過來:“不必再等,就在三日後。”目光看向燒燬的天月樓,“她於我沒有任何意義,你着手準備,三日後發喪報至北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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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別苑。
“太醫,她傷勢如何,可要緊?”上官鳳玄一直伴在牀榻旁。
那武雲請來的太醫細細爲雪衣把了脈象,看了診,“這位姑娘的燙傷雖有些嚴重,但索性只是傷在外表,經過細心處理和換藥,大約一個月後會好起來,只是......,這傷到的一塊肌膚,多有可能會留下些疤痕。”
“那她何時能醒來?”
“這......”那老太醫緩緩的說道:“姑娘受了燙傷,咽喉又受到濃煙灼嗆,且在今夜之前還受到過嚴重的外傷,似是被人用重棍打過,她此時發着高燒,一時半會想是醒不過來,不過,端王爺不必擔心,等燒退了,人也就醒了。”
上官鳳玄聽了太醫的話掠皺了眉頭。
沉默一會,道:“那有勞太醫了。”上官鳳玄深深看了雪衣一眼,命丫鬟照着太醫的吩咐行事。
這邊,老太醫疑惑的問道:“敢問王爺,這姑娘是......是王爺的什麼人,如何會傷成這般模樣?”
一旁的武雲上來道:“噢,這位是,是咱王爺的側室。”
那老太醫老眼昏花,也瞧不清個啥,一聽是王爺的側夫人,不免一愣,愣了半晌才忙賠禮道:“請王爺恕老臣不知之罪,方纔,多有不敬了。”
上官鳳玄睇了武雲一眼,淡然道:“老太醫無需拘禮,救人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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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老臣定當盡心盡力救治側夫人。
武雲接了話道:“如今側夫人不省人事,王爺的意思是想讓太醫暫且在別苑住下,等夫人醒了,傷情穩定了,再派人送您老回太醫院,您老看,可行否?”
那太醫哪裡敢違命,忙不迭的應了。
太醫出了屋子,上官鳳玄坐在牀邊,掀起雪衣衣袖,只見兩條手臂上皆是青紫色的淤痕,而她手心也殘留着淡淡的傷痕。
諱莫如深的目光暗了又暗。
一種慍怒從心底騰昇,看來,她在景王府遭受的折磨不少。
“爺。”武雲走上來道:“要不要......差人通知景王府?”
上官鳳玄擡頭看一眼武雲。
武雲道:“只怕,景王府的人當景王妃燒死在天月樓了也未可知。”
上官鳳玄又想起雪衣身上的傷,沉默了一會,說:“此時此刻不便送她回景王府,只怕讓她回了,景王府的人不會善待她,暫且讓她在此修養,讓太醫給她診病,等醒來後再做打算。”
“是。”武雲話一頓,又道:“剛纔管家來報,說是王妃在火場昏倒,讓人給送了回來。”
上官鳳玄這纔想起沈湘湘來,“她怎麼樣了。”
“管家說,瞧來沒大礙,就只是腿上受了點外傷,由於驚嚇過度,因此昏迷未醒。”
上官鳳玄沉吟一會,“找大夫來,好好給她瞧瞧,別苑的事,暫且別讓她知曉了。”
武雲拱手退下。
翌日。
大內天牢。
陰暗潮溼的地牢內傳出一聲嘆息:“唉......爲了老夫一人,犧牲了這麼多無辜的百姓,老夫於心何安吶。”
孟然道:“大人何須自責,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今日犧牲一些人,只是爲了他日挽救東陵國成千上萬的百姓,救了大人一個,就等於救了千萬人,這代價,有時候是必須付出的。......”孟然斟了兩杯酒,“來,卑職敬大人一杯。”
公孫伯仲倒也是生性灑脫之人,如今既已事成,再多想也是無濟,拾起長袖,接了那酒一飲而盡,道:“那麼,南宮先生進宮面聖了?”
“見了。”
“如今老夫已是判了死刑,他真有辦法能救下老夫?”
孟然抿下一杯酒,眼中浮現昨夜進宮面聖時的情形,喝完酒,他看着公孫伯仲,道:“不出十日,大人必可安然無恙的從這天牢內離開。”
“哦,他有什麼辦法?”
孟然神色靜然自若,說:“大人先想,從圍場狩獵一事開始,對方針對的就是大人您。......圍場放虎,給虎羣下藥,將矛頭引向大人所管轄的圍場,利用安插在大人身邊的人將圍場進貢之物運到您的御史府上,正好讓大理寺的人在徹查老虎一案時將你‘貪污受賄’一事查出,此時鐵證如山,大人因中飽私囊而玩忽職守,導致圍場屬疏於管轄,幾乎讓皇上受難,這貪污的罪名就落了實,此時朝臣彈劾,只這一項罪名即刻定了大人的死罪。”
公孫伯仲沉吟一會,點了點頭,“老夫爲政多年,竟讓身邊的人給算計了。”
“朝廷之中,安插眼線防不勝防,這只是小棋子,重要的是這幕後人的手段之高明。”
“怎麼說?”
孟然道:“大人以爲,爲何當日朝堂之上大人受到彈劾,被定死罪,卻無一人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公孫伯仲擰起眉頭,“老夫也沒料到,往日這些跟隨老夫的人竟都選擇了袖手旁觀。”
孟然搖搖頭,“這就是朝廷,只要事不關已,憑你再深的交情,他也不會自動出來惹那一身腥。”“而幕後操縱的那一隻手也看準了這一點,所以只造成大人貪污的假象,彈劾時也只有大人貪污這一項罪名,定的罪,也只是大人自己,此罪並不牽連他人,那些大臣自然也就不想出面力保您!”
公孫伯仲瞭然的點了點頭。
孟然也嘆了一聲,“這些道理其實要明白不難,可嘆咱們一時都沒想明白,先生卻一眼洞穿,於是給皇上出了一計。”
“何計?”
孟然又斟了兩杯酒,緩緩道來:“此計可謂妙哉。大人不妨想想,既然對方需要的只是這一項罪名,那麼,咱們不妨再讓人上書彈劾,給大人多出幾道罪名出來。”
公孫伯仲有些不解。
孟然道:“自己彈劾自己,彈的還要是誅滅九族的大罪!”
“自己彈劾自己?!”公孫伯仲頗爲吃驚。
“正是。”孟然眼中閃着精亮的光,緩緩說道:“此彈劾之人必須要是咱們自己的人,但表象上卻是敵方的人,也就是咱們安插在對方眼皮底下的眼線。且此人需得是皇后一黨的人。”
公孫伯仲想了想,說:“這是爲何?”
孟然接着又道:“如今朝中,只有皇后一黨、端王一黨的勢力與大人並齊,當皇后黨有人出面彈劾大人結黨營私、圖謀造反,此時皇后黨的人多半會以爲這將是一個將大人並跟隨大人的朝臣一網打盡的好時機,紛紛附和上書攻擊大人,然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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