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素衣入嫁(二)

阿碧生氣,其他小丫鬟們也是納悶不已。

雪衣拿起那素衣端着瞧了兩眼,看孟然與阿碧僵持着,她上前拉住阿碧的手說:“阿碧,幫我換上這衣裳吧,孟公子不是說了嗎,這素衣穿裡頭,外頭還是穿我自己的大紅嫁衣。既然孟公子說入鄉隨俗,我自然不能壞了他們的規矩,丟了北蒼國的臉,或許,真的是我們孤陋寡聞了呢。”

阿碧還有些詫詫難平,無奈雪衣怎麼說,她就只好怎麼做。

換上素衣,再套上三層錦緞大紅滾金邊朝鳳嫁衣,頭戴鳳冠,耳攢明月鐺,頭覆紅霞披,只要不瞧那張臉,渾身的氣質風流,身段婀娜,雪衣雖長於北邊,卻生得出挑玲瓏,纖細有致。

紅蓋頭下的那張臉在那日出嫁後她又換回來了,只有楚舟月一人見到了她的真容,楚舟月自然是不會說出來的,因爲他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其實,她自己也是在十六歲成年禮的那天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另外一張臉。

這一切,都是母妃的安排。

“公主,花轎已經到了,孟公子在外頭催促着。”陪嫁的一小丫鬟進來說道。

“急些什麼,哪裡那樣快了,原本穿得好好的,這會子又叫換上,還不給人時間,且讓他們外頭等着!”阿碧的氣似乎還未消,因爲阿碧平日裡不是如此嘴利的人。

雪衣笑了笑,她知道阿碧在乎的是什麼,她本來就是個不吉利的人,如今成親又穿上白布素衣,這在阿碧看來是惹了晦氣,擔心她會因此更黴運。

阿碧是一條筋的人,是她七歲那年偶然落水差點溺斃而死後,父皇特意挑選的會點身手的宮女,她挑了阿碧,因爲阿碧的眼睛就如她的名字一般,透徹得像是一泓碧水,只有阿碧在看見她的時候眼波里沒有鄙夷和輕視,更沒有厭惡和嘲笑,那年阿碧十三歲。

她對阿碧好一分,阿碧就想着要還她十分,阿碧和她,情同姐妹。

“好了,阿碧,妳再給我抹更多的胭脂水粉,我也還是這張臉,這些麻斑怎麼也遮不住的。”她好笑的看着阿碧在她臉上好一陣折騰,那刺鼻的胭脂味吸入鼻尖上,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阿碧忙拿帕子爲她捂住,雪衣笑了笑:“阿碧,我之所以恢復‘醜貌’爲的就是不想與一個陌生的男子同牀共枕,妳這樣做,豈不是很傻,再說這張醜臉任妳如何畫來畫去,都還是醜,難道妳要讓我頂着滿臉的煙粉打着噴嚏入門麼。”

阿碧妥協,爲她擦去一些妝容,“公主,我只是……”心疼妳啊……

一番收拾後,和親公主出驛館,上花轎。

只是驛館門口停着的花轎竟然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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