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白鍾林肖

86醜聞(白鍾、林肖)

白忱微蹙着眉聽市場部經理彙報,姜成山忽然進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白忱的臉色變得愈加精彩起來,會議室裡所有人都自動停下,眼神卻八卦又好奇。

大家都知道白總今天帶來了兩個小傢伙,姜助理是直接把人抱進總裁辦公室的,之後還親自衝了兩瓶奶粉帶進去。

員工們忍不住好奇,像白忱這樣的男人該怎麼和孩子相處?可惜兩個小寶貝來了公司之後一直沒再出來。

這時候似乎是出了點狀況,員工們心底那點好奇因子又開始蠢蠢欲動,狀似不經意實則仔細打量着白忱的表情。

白忱的神色越來越淡,最後抿緊薄脣不作聲。

姜成山維持着俯身彙報的姿勢,忐忑不安,小心地察言觀色:“用不用讓吳嫂來接回去?”

白忱只平靜吐出兩個字:“不用。”

會議中斷,白忱起身回了辦公室,門板才略微推開一條細縫,迎面便有一道白光極速襲來。

白忱穩穩的接住,垂眸看了一眼,是秘書早上剛送來的財務季度報表,再沉眼一看自己的辦公桌,安安和樂樂翹着兩條小短腿,趴在桌面上拿筆塗畫着什麼。而地板上狼藉不堪,到處可見他的文件資料。

白忱額角狠狠跳了兩下,姜成山訥訥地湊山來解釋:“我顧着安安的時候,樂樂就去翻書架上的古董花瓶,我怕砸到孩子,等去樂樂那,安安已經爬到辦公桌上了。”

白忱捻了捻眉心,微微擡手:“我知道。”

他早就料到這兩小鬼沒那麼聽話,會乖乖配合他來公司果然是有目的的。

安安樂樂是背對着他的,顯然玩得太高興了都沒來得及及時發現自己身後的危險,白忱站了會,冷冷咳嗽一聲:“好玩嗎?”

兩個小傢伙陡然聽到他的聲音,渾身哆嗦一下,齊刷刷的扭頭看他,注意到他陰鷙神情時,小嘴微微抿了抿。

明明眼底有些怯意,卻還是執拗的回答:“好玩。”

白忱瞥了眼孩子們的小臉,這麼細看之下,火氣更大了!

兩個孩子原本白淨的臉上竟用簽字筆畫滿了亂七八糟的圖案,再一細看,連嫩生生的手臂上也都是。

白忱沒想到自己就離開半個小時不到,兩個孩子已經把辦公室折騰得不像樣了。

安安樂樂看着白忱這副樣子,賊賊的竊笑,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讓白忱不高興,誰讓這大壞蛋在家這麼欺負他們!

白忱卻只是神色鎮定地脫了外套,慢慢往沙發上落座,這才支着下顎看他們:“好玩的話,繼續。”

安安樂樂被他這副樣子驚得不知所措,戒備的盯着他看。

白忱嘴角勾起淡笑:“怎麼?以爲我會生氣?”

目的被揭穿,安安樂樂彼此對視一眼,各自扭頭看向別處,俱都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白忱低聲笑了笑:“拿這種小把戲氣我,一點用處也沒有。”

帶兩個孩子去洗臉,他專用的浴室,自然毛巾也只有他私人的。白忱皺眉看了眼兩個小花貓,最後還是把白色毛巾浸溼,悉心調好了水溫,這纔給他們仔細擦拭。

白忱還是第一次伺候人,樂樂還嫌惡的推了推他的大手:“好疼,輕點。”

白忱看她一張小臉被蹭得發紅,指尖一頓,他哪裡知道小孩子的皮肉這麼細嫩,但是手上還是緩了力。

白忱鮮少會有這麼好相處的時候,安安瞪着黢黑的眸子,一臉戒備的把毛巾搶了過來:“我自己會!”

看着他笨拙的樣子,白忱不自覺溢出笑:“我能問問,你對我的敵意從何而來嗎?”

安安從毛巾下露出擦的有些發紅的眼,小嘴動了動,半晌才道:“不知道,反正討厭你。”

白忱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兒子,還不及自己腰高,眼神卻異常堅韌果決,他微微俯了身,認真看着他:“其實我開始也不喜歡你,可是現在,覺得你挺好玩兒的。”

安安憤怒的握起小拳頭:“我不是玩具!”

白忱爽朗笑出聲,英氣的五官全都舒展開,安安樂樂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一時有些傻眼。

白忱緩緩俯下-身,目光對上孩子們澄澈的眼眸,極其認真的開了口:“其實,爸爸很笨,爸爸小時候沒有朋友,長大……朋友也很少。爸爸也沒和小朋友相處過,你們,願意教爸爸怎麼和小朋友相處嗎?”

安安樂樂眼底有些驚訝,愣在原地不作聲。

白忱嘴角帶了淺淺笑意,伸出骨節分明的大手:“安安樂樂,我愛你們的媽媽,你們也愛她,這樣,咱們還不能成爲朋友嗎?我們都不想媽媽傷心,所以以後和平共處,好不好?”

自從安安那件事之後,他想了很多,每每記起鍾禮清眼底露出的迷茫就讓他心臟微慟。

他的愛偏執極端,可是不能只一味要求鍾禮清遷就他,他想和她好好過一輩子,必須努力變成她心目中理想的那個男人。

安安樂樂歪着頭想了想,樂樂眨着眼睛,半晌才點了點頭:“看你這麼可憐,我和哥哥會帶你玩的。”

白忱忍着笑,擡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謝謝。”

他轉頭看向安安,安安眉眼間還有些猶疑:“那你以後不要欺負樂樂,這樣,我就試着喜歡你。”

白忱微一頷首,安安樂樂這才露出靦腆的笑,帶了些小孩子的俏皮。

白忱看着他們單純湛黑的眸子,心底生出一陣柔軟。對孩子的感覺很奇妙,一方面不希望鍾禮清不開心,而另一方面,似乎是真的想和他們融洽起來,想完全融入這個家。

孩子們和白忱去了公司,鍾禮清一覺睡醒已經中午了,難得有一天休息,看着安靜下來的屋子反而不知道該做點什麼。

打電話想約林良歡去逛街,她含糊其辭說不在江市,大清早的也不知道跑去了哪裡?直到話筒那方傳來一陣低沉的男音,離得極近,隱約是從她身畔傳來的。

鍾禮清愣了愣,那聲音有些耳熟,不自覺和腦子裡某一位對上了號,林良歡尷尬的解釋:“肖禾生病了,仔仔不放心他。”

鍾禮清會心一笑,並不揭穿:“嗯。”

掛了電話,落地窗外一大片明媚金黃傾瀉進來,她穿着白色睡裙站在暖暈裡,伸了伸懶腰看時間,白忱已經把孩子們帶走三個多小時了,要是不出意外,這時候估計該抓狂了。

鍾禮清收拾了東西去找白忱,一路上想象着白忱暴躁跳腳的樣子,不自覺微微牽起脣角。

公司前臺換了,看她的時候還有些疑惑,還是姜成山帶她上去的。鍾禮清忍不住問起孩子們的情況,姜成山微微愕然:“先生進去之後就再沒出來,大家還等着他繼續主持會議呢。”

鍾禮清皺了皺眉,不會和孩子們發生什麼事吧?

推開辦公室門,進去便看到那一室狼藉,鍾禮清緊了緊手指,幾乎能想見白忱暴躁跳腳的樣子。

外面沒有人,她朝前走了幾步,到了休息室門口才看到白忱領着兩個孩子坐在牀上玩遊戲。

白忱只穿着乾淨的白襯衫,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放鬆神情,修長的手指飛快的移動着,兩個小傢伙看得眼睛都直了。

鍾禮清看着,心裡既酸澀又滿足,白忱過去的不愉快如果能由孩子們填補,該有多好?只有她一個人的愛,白忱還是太孤單。

林良歡掛了電話,這纔回頭看身後的男人,肖禾一雙黢黑的眼離得極近,高挺的鼻樑幾乎抵上她的,他側着身,乾淨的面容卻帶了幾分惺忪睡意:“禮清?”

林良歡點了點頭,悄悄瞥了眼他身後的仔仔,小傢伙攤着四肢幾乎霸佔了大半張牀,呼呼睡得正香。

肖禾這只是個單身公寓,牀的size不是很大,此刻她的脊背幾乎嚴絲合縫的和他緊密貼合着,好像連他胸口堅硬的弧度都能感覺到。

她不自在的移開眼,撐着牀墊準備起身:“我去做飯。”

“別去。”肖禾忽然伸手按住她,一隻胳膊就輕易的將她帶回了懷裡,面對面彼此注視着,四目相對,她慌得幾乎立刻就垂了眼。

肖禾另一隻手收得更緊了些,低沉的嗓音在她上方響起:“就呆一會,讓我知道這不是夢。”

林良歡鼻頭酸了酸,沉默的埋在他胸口。

昨晚仔仔不知道是不是偷聽到她和肖禾的電話,一個勁兒要求來江市看肖禾,林良歡想到他一個人生着病,身邊連個照看的人都沒有,終是軟了心腸。

就當是謝謝他爲自己做了這麼多,林良歡這麼自我安慰着,連夜開車來了江市。到江市已經很晚了,仔仔居然撐着沒睡着,等肖禾開門的時候,小傢伙便一臉興奮的撲進了他懷裡:“老爸,我給你送吃的來了。”

她到此刻還記得昨晚他看自己的眼神,驚愕、震撼,隨即化作狂喜,卻每一瞬都讓她心口狠狠疼着。

“仔仔非要來——”

她還是嘴硬,這麼說着,好像連自己都信了。

肖禾眼神有片刻的黯然,嘴角卻帶着滿足的笑:“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