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所說的獨木橋,自然是指科舉。多少學子十年寒窗苦讀,一朝貨賣帝王家。多少人考到耄耋垂矣,終究一事無成。可一旦得中,卻能從根本上改變一個人,一家人,乃至一個家族的命運!
“你想明白了就好。”
福伯很滿意:“既然你想清楚了,從明天開始,你也該心無旁騖、認認真真讀書,改善家裡是重要,可更重要的卻是你的學問。”
“是,寶山謹遵師命。”
覃寶山的眼裡,是從未有過的執着。
“咯咯咯咯……”
夏梓晴端着糠拌的菜葉,喚着家裡餵養那幾只母雞來啄食。
祖母家裡養着一頭豬和四隻母雞,四隻母雞養得好,幾乎每天能撿三到四個蛋。
幾隻母雞並不怕她,一聽見呼喚,便趕忙圍攏過來啄食。
“壞女人,壞女人,快……瑛子她又來了……”
小豆丁氣喘吁吁的跑來,話沒說完,就把夏梓晴往屋裡拖。
“又來了?”
夏梓晴有些沒明白過來。
“嗨,還不是爲了冬小麥的事兒!快……”
小豆丁總算拖着她進門,二話不說,便直接把門關上了。末了還朝探頭朝外看來的紀氏打招呼:“祖母,要是瑛子來了,您就說晴子出門了,不在家。”
“這孩子,真是的……”
紀氏盯着被掩上的門,無奈地笑笑。
“怕是那邊,又使人過來喊山子下地種冬小麥了。”邱氏說得平淡,眸子深邃得彷彿兩汪幽潭。
紀氏紡紗的手頓了頓,那機杼老掉牙的唧唧聲又再度響起。
“祖母,三嬸兒,都在忙呢?”
果然不過片刻,覃珏瑛的身影就出現在房門口。
紀氏擡頭看了她一眼,隨口應了聲。
邱氏倒了杯熱茶給她:“瑛子,你怎麼過來了?可是有事?”
覃珏瑛沒接茶,反而朝着屋裡探頭探腦:“三嬸兒,我三哥人呢?你叫他出來我有事找他。”
邱氏蹙眉:“山子不在家,有事你就直接和我說也是一樣。”
“你?嘁……”
覃珏瑛眼一輪,說起話來半點不客氣:“三嬸兒,我和我三哥說的話,哪兒能說給你聽。你搶走了我三哥,難不成連話也不讓我和三哥說了?”
邱氏愣在當場。
氣得紀氏抓起手中的梭子朝她擲出:“胡鬧,有你這麼對長輩說話的嗎?給我滾出去!”
“走就走!哼,我早就知道,祖母你看我不慣。你的心早就偏的沒邊了。”
覃珏瑛不但沒半點反思,反而直接闖進覃寶山的房裡四處翻找,果真沒找到人。
“告訴我三哥,爹說了,地裡的冬小麥早該下地了。眼下家裡人手不夠,怕誤了來年的收成,讓三哥明兒一早早點下地。別耽誤了時辰。”說完,她轉身就走。
可她一回轉,卻看見站在身後的夏梓晴:“嚇!故意藏在背後,想嚇死人啊你!”
夏梓晴雙臂環抱在胸,歪着腦袋打量她,就是不說話。
覃珏瑛被她看得發憷:“你在看啥哩?”
“我在看你這張臉,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