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娉婷瞪着她的美目打量着這個來歷神秘的男子,而對面的男子也在漫不經心地打量着她。
鍾離娉婷想起自己左臉上猙獰的傷口,不自然地往左邊靠了靠,不想那可怖的刀痕被眼前的男子看到。
“別動!”男子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微小舉動,出聲喝止了她。更加走近了仔仔細細地打量起她的眉眼來,鍾離娉婷被他瞧得尷尬,往後退了退,撇開了臉頰。
“別動!”男子不悅地蹙了蹙眉,伸手箍住鍾離娉婷秀美的下頜,將她的臉頰扳過來。那道傷及半張面頰的聳人傷口就這麼暴露在男人面前,他微微可惜地嘆息了一聲:“白璧微瑕,倒是可惜了了。”
被人觸及心中的傷口,鍾離娉婷不耐地拂開男子箍住她的手:“看也看過了,可以鬆開手了嗎?”
男子這次倒是配合得很,立即撤回了手,倨傲而又不失瀟灑地負手站在鍾離娉婷面前,問:“你是誰?來靜園做什麼?”
“這裡是靜園?”鍾離娉婷錯愕不已,這裡竟然是那座終年上鎖的靜園,而那神秘的靜園裡居然住着這麼一位謫仙般的美人。
“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來靜園做什麼?”男子又重複了一遍方纔的問題,鍾離娉婷這才注意到這男子周身不同尋常的氣場。
可能是因爲常年居住在這裡見不到日光的緣故,他的膚色泛着不正常的白,加上長髮及地,本該是纖弱的模樣,卻給人十分威嚴的感覺,使人不得不仰視他,遵從他。
“我……我閨名娉婷,因觸發家規被關在隔壁的小佛堂裡,無意間發現了密道而尋過來的。”鍾離娉婷看着眼前不怒自威的男子,問,“你是這靜園的主人嗎?”
男子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她的說辭。轉而再度端詳起鍾離娉婷來:“娉婷……真嬌豔,果娉婷,一段風流畫不成。”
話音清寒,將一句詩讀出了清麗微寒的感覺。
“你是鍾離澤的什麼人?”男子走回案几之前,提筆繼續完成方纔被打斷的畫作。
“我是鍾離澤的長女……”
鍾離娉婷看到男子運筆的手一頓,不等她繼續說下去,就一個閃身飄到她跟前,再度箍住她纖瘦的脖子,一下下收緊:“那我方纔就該殺了你!”
“鬆……鬆手!”鍾離娉婷拼命地拍打着男子的胳膊,想要掙脫他的鉗制,但是男子雖看起來清瘦了些,但氣力倒是很大。
“鍾離家的人,都該死!”男子慢慢收緊箍着鍾離娉婷的手,將她抵到牆壁上,一點點提了起來。
喉嚨被男子死死卡住,沒有一絲空氣漏進來,鍾離娉婷覺得自己的內臟都要燒起來了,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一陣陣發黑。
素未謀面的男子爲什麼一聽到她是鍾離家的長女就要殺了她?他和鍾離家有什麼深仇大恨?他又爲什麼被幽禁在這裡?
有千萬個疑問闖進鍾離娉婷的腦中,但是她現在卻沒有力氣去思考,箍着她喉嚨的那雙手越來越緊,就要逼出她最後一口氣。
“放……開……,放開……我……”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身體裡的氣力迅速地消失着,直到鍾離娉婷再也沒有一絲力氣掙扎,雙手慢慢地垂下,踢踏着的雙腳也安靜了下來。
最後一絲空氣被擠出的時候,她終於癱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