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揚入鬢的長眉,狹長又略顯陰鷙的雙眼,就連探究地看着她的神情都如出一轍。
錦衣公子看不到娉婷面紗之下的驚訝,見她仰頭怔怔地看着自己,微微眯了眯雙眼,擡手摁住了娉婷的肩頭:“你是……鍾離娉婷?”
他不是無名。
錦衣公子的那一聲略帶遲疑的疑問驚醒了驚異駭然的娉婷,她自嘲地笑了笑:無名他自幼年就被幽禁在鍾離府宅的靜園之中,十七年不見天日,怎麼可能出現在自己面前。
最重要的是,無名不會不識得自己,需要用這麼猶疑的語氣喚她的名字,甚至於喚她做鍾離娉婷!
他只會用清冷微寒的語氣喚她——娉婷。
“喂,我們家公子在同你說話呢?”錦衣公子身後的小廝再度開口了。
尖利刺耳的嗓音驚醒了陷入自己想法中的娉婷,她也終於發現了那錦衣公子握住了她的肩頭。不動聲色地將他的手晃開,娉婷不答反問:“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如何識得我的名字?”
娉婷不好奇京城之中有人知道她的名字,畢竟武侯百里長空到鍾離家提親的事情舉國皆知。但是眼前這位錦衣公子卻在看到輕紗遮面的自己的第一時間,就道出了她的名字。這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看來我猜的沒錯。”錦衣公子瞥了一眼娉婷的遮面輕紗,語氣中充滿了鄙夷,“只不過鍾離小姐似乎十分自重身份,只不過是京城第一美人的身份而已,出門都需要時刻帶着遮面的白紗?”
娉婷被大夫人執行家法的事情,府外並沒有人知道。娉婷帶着面紗出門,一是爲了遮擋臉上的猙獰疤痕以防嚇到旁人,二來也是爲了不受人指指點點。
眼前這位錦衣公子顯然並不知情,反而以爲娉婷是自矜身份。
“娉婷帶着面紗自然有我自己的用意。方纔娉婷大意撞到了公子,公子若是無礙的話,娉婷就告辭了。”懶得向他解釋,娉婷說完就要帶着拂曉離開。
不知是不是她的話惹怒了這位錦衣公子,娉婷還未挪動腳步,胸前就被一條伸出的手臂攔住了。 щшш▲Tтkan▲¢O
“我還沒有允許你離開。”高傲而又隱含怒意的聲音。
“我也沒有必要得到你的允許。”娉婷不卑不亢,她不知道這個傲慢到極點的男人是誰,她更不想知道他是誰,她完全沒有心思和他在衆目睽睽之下糾纏。
呵。
短促的笑聲,就連不屑的笑聲都和無名一模一樣。娉婷幾乎不能忍受眼前這個和無名無比相似的男人,伸手就要強行推開他的手臂。
“哦?是嗎?”錦衣公子的聲音溫度低到了極點,猝不及防地一劈手,扯下了娉婷的面紗,“當真是美麗的女子都如此驕傲?”
遮面的白紗被扯了下來,左臉上猙獰可怖的疤痕毫無掩飾地呈現在了衆人面前。
錦衣公子顯然也沒有料到這一點,他微微怔了一下,才殘忍地笑道:“原來京城第一美人居然是個無顏見人的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