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中。蒲璩奀曉
“唔。”被朔夜摟在懷中的夜姬忽然捂着胸口皺起了柳眉,精緻絕倫的臉蛋兒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朔夜低下頭來瞧她,看她一臉難受的表情,問道:“怎麼了?”
夜姬搖了搖頭,越過朔夜的肩頭往江面上看,總覺得那裡有什麼在等着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胸口。16605534
心,好疼。?? 醜女爲後8
“你在看什麼?”朔夜順着夜姬的視線往窗外看去,一艘奢華的大船在遠處若隱若現,景容止他們就在那艘大船上。一想到今天早上,景容止失心瘋了一般,抱着“娉婷”的屍體走上那艘大船,他就覺得好笑。
如果景容止日後知道,那具屍體根本就不是娉婷,他會不會氣得吐血?
朔夜得意地緊緊擁住懷裡的女子,夜姬疑『惑』地看着朔夜,漂亮的水眸裡寫滿了不解。還沒等她發問,心口又是一陣驚悸,夜姬嗚咽了一聲擰住了秀眉,朔夜疑『惑』地看着她,只覺得她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扣地很緊。
“怎麼了?夜姬!”朔夜看着夜姬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扣住自己手臂的手指死死地,都要掐出血來,他能感覺到她很痛苦。
夜姬抓着自己胸口的衣襟,喃喃道:“我的……心口……好,好疼。”她一邊斷斷續續說着,一邊在朔夜的懷裡縮成一團,冷汗涔涔地從額頭上滴下,濡溼了額前的碎髮。
朔夜初通醫術,抓起她纖細的手腕兒一探,發現她脈象沉穩一切正常。但是夜姬就好像不能呼吸了一般,揪着自己的胸口衣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着實嚇壞了朔夜,他朝着周圍侍候的婢女大喊了一聲:“快請鶴胡過來!”
鶴胡奉命趕到的時候,也被夜姬蒼白的臉『色』給嚇了一跳,他急忙上前爲她診脈,卻一樣只得出了脈象正常的結論。
“怎麼會這樣?”鶴胡擰眉,他雖然以催眠術與易容術著稱,但是醫術卻只能屈居當世的二流水準,對於夜姬這種突發的怪異情況,他也只能束手無策了。
“唔。”夜姬忽然在朔夜的懷裡躍起,腳步虛浮地往一旁走去,沒走了兩步就被朔夜一記手刀斬暈,朝後倒在了朔夜的懷裡惡毒庶女,錯嫁極品『奸』相最新章節。
朔夜看着她,眼皮擡也不擡地問鶴胡:“是不是你的催眠之術有什麼問題?”
鶴胡堅定地搖了搖頭,這絕無可能,催眠之術控制的是人的神智,與身子毫無關聯。夜姬方纔連連呼痛,分明是身體有所不適。
“既然不是你的催眠之術有問題,那會是什麼緣故?”朔夜不悅地瞟了一眼鶴胡,鶴胡只覺得脊背涼颼颼的,朔夜的秉『性』他早有耳聞,稍微有些差池,他便可能人頭落地。暗暗捏了一把汗,鶴胡道:“夜姬乃漢人女子,又身子嬌貴,現在又懷有身孕,我只是一介巫醫,不敢隨便診治。不如待到漪瀾,請當地的名醫爲夜姬好好診治一下,這樣也比較妥當。”
懷有身孕?
朔夜的桃花眼一眯:“孩子,我不在乎;我只要她的人!”
鶴胡低着頭站着不敢吭聲,半晌才聽到朔夜道:“好了,傳令下去速速行駛,一到漪瀾,我們就靠岸求醫。”17frc。
鶴胡擦了一把冷汗,道:“是。”
奢華的大船上。舫摟來麼忽。
“呃。”景容止忽然微微皺了皺眉。?? 醜女爲後8
百里長空與楚夜暉急急問道:“幽王,怎麼了?”
景容止皺着長眉不作聲,他感覺自己的心口狠狠地悸動了兩下,然後便是綿延無盡的疼。就好像在迴應自己方纔那一番心口的苦楚,這一波的心痛也十分強烈。但是,他卻並不覺得痛,反而微微啓脣笑了。
陰陽兩生草,生則同生,死則同死,心有所感,一點即通。
他的娉婷果然可以感覺到他的心境,甚至還會有所迴應。她果然還活着!景容止的脣角揚了起來,他終於可以確信,他的娉婷還好端端地活着了。
只不過,很快這脣角的微笑便僵住了。他感覺到了,脖頸後傳來的一記手刀,迅猛快捷,狠狠一記。
“娉婷!”他下意識地低喊道,手臂往前一伸,似乎想把誰拽到自己懷裡。
其餘的幾個人都神情緊張地盯着他,拂曉更是衝口而出問道:“姐姐怎麼了?”
景容止和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轉頭對百里長空道:“幾乎已經可以確定,娉婷是被人擄走了。而且,她現在應該並不自由。”
那一記重擊最起碼可以說明,她正在受到鉗制。景容止的心又提了起來,到底是誰擄走了娉婷,目的是什麼?
如果是父皇,他絕不可能讓故意留下線索讓自己懷疑;
那麼除此之外,還有誰可能這麼做?景容仁?抑或是……朔夜!
沒有頭緒,景容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無論是景容仁還是朔夜,擄走娉婷的唯一目的一定與亦歆的死訊有關。也許他們是爲了拖住他,也許是爲了『逼』迫他放棄什麼。所以,能最快得知娉婷確切消息的方法只有一個,與他們的目的背道而馳。
他們想擊垮他,他偏偏不如他們的心願,總有一天,他們會將娉婷拿出來用以威脅他。景容止打定了主意,心裡也稍稍安了下來。
“昨夜是哪些影衛在洛北府邸巡夜,將他們帶上來。”景容止再次開口,卻沒有繼續之前的話題,他之所以勒令船隻緩行,就是要在靠岸之前解決一件事。
對方到底是如何避過他和百里長空的貼身影衛而將娉婷帶走的?這一點他必須知道,才能讓對方再無可趁之機。
方纔景容止的一連串反應,百里長空已經可以斷定他一定感知到了什麼無上鬼道。幽王的鳳目中又迸現的神采更使他確定,娉婷目前還是安全的。
站起身走到屋子外面,唿哨了一聲將影衛的頭領喊來,低聲交代了幾句,百里長空站在屋外,看着江波滔滔:娉婷,你到底在哪裡?幽王何其有幸,可以與你心有靈犀。
片刻之後,百里長空將幾名勁裝的影衛領了進來。他們朝着景容止與百里長空行禮之後便安靜地等在那兒。景容止目光如炬,在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影衛是忠誠不二的,這一點他和百里長空都絕對肯定。但是娉婷被擄走也是事實,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被動了手腳。
“昨夜是你們在洛北府尹的府邸巡夜?”景容止沉『吟』一下問道。
“是。”整齊劃一的回答。
“可有何異常發生?”
“沒有!”?? 醜女爲後8
“有!”
景容止長眉一揚,看向那個說“有”的影衛。然後轉頭看了一眼百里長空,百里長空朝他點了點頭:此人應當可以信賴。
景容止知道百里長空與影衛關係密切,熟知他們的根底。既然他說沒有問題,那此人應當是沒有問題的。
“他耳聰目明,觀察力與聽力絕佳,所以經常被安排巡夜,以防不測。”百里長空解釋道。
耳聰目明,觀察力與聽力絕佳?
景容止琢磨了一下這影衛的特點,一邊伸手到桌上取茶盅,稍不留神兒,將茶盅蹭到了桌子的邊緣,眼看就要掉下來濺了景容止一身。那名影衛見着了,飛快地起身躍到景容止面前,伸手將茶盅接到了手裡。
“幽王,給您。”恭敬地給景容止遞上去。
景容止沒有接,反而是定定地看着他:“果然是反應敏捷,觀察力驚人。所以,昨夜,你看到了什麼?或者是聽到了什麼?”
影衛將茶盅放好,退了回去,恭敬地回答:“昨夜洛北府邸中並無異常發生,但是……在府邸之外,屬下聽到了一種十分奇異的聲音,很平緩單調,一直在低低地響。然後……”
景容止聽着他的描述,漸漸挑起了長眉:“然後怎麼樣?”
影衛低頭苦思了一下:“然後屬下就好像被那聲音『迷』住了一般,聽得入神了。屬下覺得不妙,急忙就收斂心智,再聽就聽不到了。”
“催眠之術!”楚夜暉忽然拍案驚道,“幽王,這是巫醫十分擅長的催眠之術,尤其對於聽力眼力絕佳的人有效。因爲他們聽力眼力絕佳,就容易聽到看到這些常人聽不到看不到的東西,然後就會很快地中招。”
影衛一陣惶恐,急忙跪下請罪。景容止看了他一眼,揮了揮手叫人退下。他的本意並非是處罰誰,而是找到幕後的黑手。
催眠之術?巫醫?
“不過這天下的巫醫衆多,僅憑這一條線索也無法找到娉婷小姐。”楚夜暉遺憾地道。
景容止卻搖了搖頭:“有線索總比沒線索好。既然知道了事巫醫的催眠之術作祟,那麼以後巡夜便要多加小心。長空,事情搞清楚了,令船隻全速駛往漪瀾,一靠岸,我們就去那座廢王府。”
娉婷,你一定要等我。
握了握手心,景容止看着窗外的滔滔江水,不管是誰,既然膽敢擄走娉婷,他就一定會讓這個人付出他所想象不到的代價異界傭兵女王最新章節!
整整一天一夜過去了,待到日頭東昇的時候,景容止與百里長空等人終於登上了岸。不敢歇息,買了三匹駿馬。便馬不停蹄地往漪瀾府。
漪瀾舊都早已毀於戰火,如今早已被民居民宅所代替。前朝的舊日繁華,在如今就只剩下了一座還比較完整的王府。據說,這前朝的玉璽就藏在這王府裡。一路奔波,等到了漪瀾府境內,已經是晌午,
“籲——”忽然景容止一緊手中的繮繩,停了下來。百里長空與楚夜暉也跟着停下來,看着他問:“幽王,出了何事?”
景容止不說話,只是看着前面不遠處的一所醫館。百里長空和楚夜暉不解,看着景容止翻身下馬急急地追了過去,他們也只好下馬跟了過去。
他沒有看錯,他真的看到了她。
景容止衝進醫館中,裡面立即有人迎了上來,對景容止點頭拱手:“這位公子,請問您來妙手堂是瞧病呢?還是抓『藥』呢?”
百里長空與楚夜暉、拂曉後一步跟了進來,看着景容止這名叫妙手堂的醫館裡左右查看,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對於旁人的提問不理不睬。
“這位公子,您可是在找人?”醫館的夥計眼神兒不錯,臉上堆着笑問道。
沒有。
到處都沒有。
景容止失望地擺了擺手,他方纔在馬上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由一名侍女模樣的女子攙扶着進到這家醫館裡。那一瞬間,他以爲她是娉婷。
腦子裡顧不得多想就追了進來,現在想想真是愚蠢。娉婷是被人擄走,哪怕就是真的身體不適,也不會青天白日地出現在醫館裡,而且還有丫鬟跟隨服侍着。
“沒事了,走吧。”轉過身,景容止準備離開,卻看到緊跟着自己追進來的三個人都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身後,表情十分震驚。
“夫人,您慢點兒,擔心腳下。要是你滑一跤,摔壞了身子,驚到了腹中的小主子,主子定然不會輕饒我的。”
“嗯,我仔細着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景容止的脊背一僵,堪堪定在了原地。真的是她,這熟悉的聲音,真的是娉婷!
“姐姐!”拂曉也掩着脣驚呼了一聲,景容止背後的木梯上,正有一名女子被侍女攙扶着慢慢走出來,她的容貌被醫館中懸掛的飾物所遮擋,但是這身形姿態,還有那熟悉的聲音,都無一不說明着她就是娉婷。
景容止倏地回身,激動地往前走了幾步,趕到了娉婷的面前,百里長空等三人也緊緊地跟了上去。
“你們要幹什麼!”攙扶着女子的侍女看到三個男子突然圍了過來,當先的一名甚至伸手要碰到身邊的女子,她急忙皺眉推開他,“休得對我家夫人無禮!”
那女子也被他們的突然出現而驚嚇到,不太高興地瞪着他們:“你們做什麼?”
景容止伸出的手就這樣堪堪停在空中,他看清了女子的容貌,明眸善睞顧盼生輝,傾國傾城當之無愧。但,她不是他的娉婷。
夜姬莫名地看着他,不解眼前這俊美的男子爲何這麼失禮。
“夫人。”
朔夜倚在醫館的門口,看着眼前的一幕,桃花眼笑得更爲『迷』人,款款走到夜姬的身邊,伸手握起她的手,看了一眼景容止道:“幽王殿下,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