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說的要在書香的身邊,他還真是出現在書香身邊了,因爲他一有機會就替代了黃御醫的職責。
第一天的時候書香還奇怪的問了問,到了第三天,書香就乾脆不問了。
鳳九給的理由是:他也學醫了,總不能就這樣荒廢了。
鳳九除了在書香面前出現外,還天天的給書香把脈。幾天之後,終於稍稍有了成果,書香不喚他爲皇上了,換了個稱呼爲師兄。
鳳九的到來直接影響到了齊玉,齊玉本來一天到晚幾乎都‘霸佔’着書香,可自從鳳九一來,齊玉的存在就變得微妙起來了。
經過半個月的相處,就算是已經失明的書香都感覺到了他們之間有濃濃的火藥味。
鳳九是一直都看不貫齊玉的,而且是早在齊玉來的時候就看不貫的。可他作爲一國之軍,依照齊玉的聰明他也沒特意的隱藏自己的身份。可是人齊玉呢,人家根本就當做他是平常人,有時候在鳳九的面前還喜歡‘指手畫腳’。
這世上如果只有幾個人敢和鳳九對口的,這齊玉絕對算是一個了。
這不,一天才早晨開始呢,鳳九一來,齊玉就忍不住的冷嘲熱諷了。
“這一國之君吶,最最要的就是對百姓負責了。”
鳳九扯了扯略帶性感的嘴角,看也不看齊玉,“幸好,有人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
其實鳳九第一次見到齊玉的時候很想將齊玉給剁了,這齊玉害得書香受了更多的苦。但是要不是穆爾蘭舟的話,書香現在已經死了。而且現在書香似乎也‘原諒’了齊玉,他就更沒有理由了。
“是啊,所以我這才比較歡樂的生活。”齊玉也不看鳳九了,在他眼裡,鳳九對書香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當然,他還不瞭解書香現在的具體狀況。
書香輕咳一聲,“恩…二師父、師兄,是不是應該要開始了?”每天要這樣互相的嘲諷一下,有意思?
今天鳳九比較鬱悶,因爲在早朝的時候丞相、太師等人都提出了要立後的事情,他一怒,就直接退朝了。所以今天才會比較早到來。
先是讓鳳九幫着書香例行把脈,然後就是齊玉教着書香學習。
鳳九一直不敢問的是,書香要學這些做什麼。
齊玉突然說到三十六計,書香眉梢幾不可察的蹙了下,疑惑道:“二師父,你這個在韃靼的時候已經教過了。”
齊玉不是過目不忘麼,那當然教過自己的也不可能忘記了。
“啊…”齊玉失聲,卻馬上恢復,“你又不像我,過目不忘,我這次是給你鞏固一下。”
這解釋,很通情達理,書香點了點頭,表示接受。
可書香是失明,鳳九沒有,他看出了齊玉似乎有些不自然的地方,壓了壓心思,對齊玉本人有些懷疑。
齊玉是過目不忘的人才,他也從小過目不忘。一般過目不忘的人至少有一個性格,那就是根本不會再說第二遍。齊玉他是不太瞭解,可這個他還是清楚的。
齊玉稍稍一離開,鳳九便不動聲色的開始問起書香來了。
“阿香,這齊玉你對她很熟悉嗎?”
書香的臉滯了滯,“還行吧。”要說熟悉還真不算很熟悉,可齊玉對她有用,暫時不會對她傷害她還是知道的。
“我剛纔聽到他是過目不忘的人,難道他對你這個徒弟的要求那麼低?”
聽得出鳳九的語氣裡沒有絲毫的嘲諷,只是有那麼些疑惑,書香不由得沉思起來,沒有馬上回答。
齊玉對她要求低?不是吧…
所以,書香很真誠的搖了搖頭,“他比較細心。”
鳳九那個火啊,書香都直接誇齊玉了,還說他細心,難道他就不細心了?
鳳九自己都沒意識到,書香一句話,他都能那麼會引申。
“以前你在給我收拾書房的時候也很細心,現在那書房都還很整齊。”
“…”書香愣着,她不瞭解這鳳九怎麼那麼喜歡說她和他以前的事情。
鳳九這些日子以來,每天一有時間就和書香說以前的事情,以前他和她在一起說的事情。
“那時候你還和我說了鮮花代表的意思:一朵是一見鍾情,兩朵是我的眼中只有你,三朵是我愛你,四朵是山盟海誓…十一朵是我只屬於你、一心一意,十二朵是心心相印…”
鳳九一直說着,書香先是皺眉,然後似是舒緩了眉梢,聽鳳九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忙道:“師兄,你是有中意的人了?”
書香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直接把鳳九打入了地獄,就差下地獄十八層了。
“師兄,你不回答那我算你默認了。哈哈,那是誰啊?要不我給你參考參考?”書香難得的在鳳九面前俏皮起來,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的弧度。
她這模樣,讓本來欲意反駁的鳳九看着她愣神了。多久了,她有多久沒和自己這麼說話了,多久沒看到她真心實意的笑容了。
書香等了半天還沒有聽到鳳九的回答,訕訕的笑了笑,“師兄,難道不是麼?”
“我只是和你說一下你以前和我在一起的樣子,你以前都叫我鳳九的,而且有時候還叫我…”說到此,鳳九卻不敢說下去了,阿香喚他爲允素時他有多幸福,現在就有多失落和心疼。
“這叫師兄也挺好了。”許久,書香才吶吶的接上一句,這鳳九實在是太奇怪了。
她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人,鳳九這情形實在是太讓人誤會了,只是她現在只是一個醜女外加瞎子,鳳九還看得上,那也太奇怪了。
師兄這個稱呼勉強還行,只是她要是一想到令狐沖和他的小師妹,就趕腳特別的難以接受。
“恩,我們去吃飯吧,午飯應該擺好了。”
書香點頭,鳳九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現在這個時候,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光明正大的牽着她的手。
有一句話說得對,‘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在和她牽手的瞬間,他腦海裡只剩下了這麼八個字。
書香一開始還不適應鳳九這般的親暱,過了這麼久了,她倒是已經有些習慣了,不會再尷尬了。唯一比較讓她不放心的是:她發現她和鳳九離得太近了。
午飯吃完,鳳九就離開了。齊玉看着鳳九不在,挑了挑眉,好心情的教導書香。
書香或怒或嗔或靜或鬧,但是她都很認真。這樣的她,讓人欣喜的同時還心酸。
齊玉這才一走神,書香就發現了,“二師父,你在想什麼?”
“能想什麼,就是在想怎麼才能更好的教你,時間不是很多。”是啊,時間不是很多,等到給鳳九的登基大典慶祝完就必須走人了。
書香怔了怔,“喔…我會盡快的。”
齊玉是奉了穆爾蘭舟的命纔來的,穆爾蘭舟過不了多久就會到了,不,應該是明天、後天就會到了。
據大哥說的,東汗國的二皇子已經入皇城了,韃靼的穆爾蘭舟太子肯定也到了。
幾個國家皇子、太子聚首,他們怕是就來‘瞻仰’一下鳳九的光彩吧,而且還要估計承平的實力。
齊玉笑着將書一合,然後伸手去,用書在書香的腦門輕輕一敲,“如果在外名聲不好,不要說我是你的師父。”
“我…就是學學而已。”書香表情有些不自然。
現在的她,確實只是學學而已。可是,她想不到,她真的有一天會用上,而且這一用就放不開了。因爲,她除了這樣保護自己,已經沒了別的辦法。
“我也不是迂腐之人,女子並非無才就是德,你是個聰慧的女子,你喜歡學,我教你…但是,我希望你一輩子都用不到這個。”
這是齊玉的肺腑之言,他此時想到的是書香在嫁人之後,會用到這樣,那麼只能說明她不幸福。
靜夜悄悄,連微風都似乎奢侈起來,悶熱的天帶來一絲煩躁。
齊玉端坐在房內的椅子上,突然,他對着一處窗戶道:“出來罷。”
一個人影迅速而入,儼然是鳳九。
鳳九破窗輕巧而入,青衣飄飛,而後端坐於齊玉的面對。
他輕放手腕,撐膝於桌,骨節分明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下巴,臉上表情看不出任何思緒,“穆爾蘭舟!”
從很多天前,鳳九就懷疑齊玉的真實身份,此齊玉非彼齊玉,而是穆爾蘭舟。
穆爾蘭舟眼微微一閃,輕笑,然後從容的給鳳九倒了查,“鳳禹瀾!”
智者和智者說話,從來就不用太多話,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知道對方在想着什麼。而穆爾蘭舟、鳳九兩人就是這樣,兩個同樣實力的對手,他們敵對的同時還惺惺相惜,是對手也是朋友。
“我還以爲要到宮廷宴會時才能正式相見。”穆爾蘭舟道。
“你面具做得不錯。”至少他沒看出來,鳳九道。
鳳九手下有能人異士,穆爾蘭舟也有,也不亞於鳳九的。
做的面具,若不是特地觀察之人,是根本無法看出來的。
首先出現的確實是齊玉,那只是先前的一個幌子而已。先前將齊玉弄到自己的身邊,他觀察了齊玉任何一個動作,自然在外人看來是不會錯的。這次,他應用的就是書香是失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