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海裡閃過那幅畫,那張騎在駿馬上的英氣少年,莫非……
外面的聲音還在繼續,但這個時候是水聲,還有擦臉洗臉的聲音,後來便是寬衣的聲音,他應該也在擦身了。
南風怔怔地坐着,想到他們每次接吻的時候,他都會手帕矇住她的眼睛,是擔心她識破他嗎?
他平時的表情很少,笑是淡淡的,說話是淡淡的,偶爾大笑,也是會背過身去的,是不是就跟女人敷面膜一樣,做不了誇張的表情?
還有臉的溫度?
外面的水聲已經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去院子倒水的聲音,最後是關門的聲音,接着便是他往房間裡面走的腳步聲。
南風手抓着牀單,目光呆呆地看着門口。
隨着“吱呀”一聲,她的房間門被推開了,南風首先看到一隻大長腿跨了進來,進來後,他便站在南風面前。
南風好長時間纔敢把視線從他的腿部慢慢往上移,雖然早有準備,但在最後看到他那張臉時,她還是呆了許久。
沒錯,是那個畫中人。
濃眉、大眼,鼻樑高聳,皮膚一樣是黝黑的,談不上刀削般的精緻,可這樣的長相就是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舒服,鐵骨中又帶着一絲柔情。
初見那畫中人時,南風有強烈的心悸,只覺得那人只應畫上有,何曾出現在人間,可現在看到真人出來,她卻只是呆呆地坐着。
沒錯,呆呆的。
那種心情,就好像跟你談了許久戀愛的男朋友,有一天他突然告訴你,嗨,我其實長這樣。這個時候的你,想要回原來的醜男人,還是要帥的?
南風依然沒有動,直到野哥坐在她旁邊摟過她,再用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
他要她看着他。
南風便看着他,卻是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爲他的眼神。
陌生,是因爲他的長相。
他也不說話,因爲他覺得,她懂。
而她,好久之後終於伸出手去撫摸他的臉,從鼻子,到下巴,這是她第一次摸他的臉,以前……以前似乎從來沒有摸過,一次都沒有。
她回憶了一下,有好幾次,在他們兩人親密接觸時,她都想摸一下他的臉,但好像他總有辦法避開。
“這就是你,原來的你?”南風喃喃地道。
野哥點點頭。
南風一開始一直是忐忑的,爲野哥在這裡留宿而忐忑,但此時她的心情又是震撼的,並且忘了之前的忐忑和嬌羞。
她又摸着他的臉:“你怎麼可以化妝得這麼好?”
“不是化妝,是易容。”
南風以前的特工學校也有易妝這門課,一個人可以喬妝打扮成另外一個人,可那畢竟是暫時的,一天兩天還可以維持,想要維持半年一年,談而容易?
野哥以現在的樣子出現在她面前,起碼有一年了吧。
古代的易容術,真的有這麼厲害嗎?竟連她這樣一個從特工學校畢業的都覺察不出來,他居然沒有露出任何蛛絲馬跡,或者他有,但被自己的大意一次次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