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 定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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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坐下說,”雲芳笑着指了指張大年身邊的座位,“鋪子裡能一切安穩,辛苦你了。我知道爲了今天的局面你花了不少的心思,今後還需要張管事繼續費心,把咱們自己的鋪子打理好。”
原本張大年被雲芳點破了心思,有些心灰意懶,但是聽到了‘自己的鋪子’幾個字,他心頭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是啊,現在東家拿出了一成的股份要分給他們,鋪子也有他們的一份了,東家雖然看到了他的小心思,但還是肯重用他,比起那個不知道要去哪裡找飯吃的王貴仁來他不知道要強上多少倍呢,他這一次總算是把那個眼高於頂的傢伙踩在了腳底下,他應該高興纔是啊。
這麼一想,張大年又高興了起來。他規矩的坐在了凳子上,斟酌着說道,“鋪子裡的夥計們都安穩了下來,可是這要換牌匾,一些老客怕是不大肯認呢,不知道東家還有什麼好東西,能吸引了他們不?”
“好東西當然有了,你也聽說了吧,咱們藍家的醃火腿被孫老東家稱讚不已呢,”雲芳並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另外,咱們還有一些風味獨特的蘿蔔乾,也是別處沒有的。”
“太好了,”張大年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當初鋪子裡的蘿蔔條造成了寧縣轟動,如果咱們再繼續推出蘿蔔乾,我相信一定可以再吸引了人們上門搶購的。”
“你真的這麼想的?”雲芳笑吟吟的反問了一句,“你是不是還打算繼續採用原來的辦法,先給那些大戶們品嚐呢?”
“呃,”張大年一下子沒有了詞,被雲芳這麼一反問,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這個辦法不可行。
當初,他們是打着福祥老鋪的招牌送了蘿蔔條出去的,而且那時候馬上就要過年了,家家戶戶都會圖個新鮮。
現在,雖然還是那些夥計,福祥的老招牌卻要換成新鋪子,那些大戶們能不能買面子是一方面,就算他們還肯讓他們上門,這不年不節的,怕是也沒有多少人回頭來買的。
再說了,當初造成了那麼大的轟動,也不僅僅是一般的人家搶購的,作爲那件事情的親歷着,張大年比誰都清楚那次所謂的搶購羅蘿蔔條背後是怎麼回事,搶購的人們其中有多少是被人家花錢僱來搗亂的。
如今,沒有了老招牌的便利,沒有了年節的天時,他也希望有人前來搗亂。那照搬當初的辦法肯定就是行不通的了。
張大年被澆了一大瓢的冷水,有些氣餒的擡起了頭來,“這個法子確實不能照搬,屬下愚笨,還請少東家示下。”
其實不但是張大年,大山、雲華和小石頭、桂花幾個也愣住了。大山直愣愣的問道,“那個辦法不行,咱們能怎麼辦呢?”
“哥哥別急,”雲芳安撫的對着大山笑了笑,才問張大年,“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當初你們賣蘿蔔條,每碗賣多少錢了吧?”
“當然,當然,”張大年的喉嚨有些發乾,汗水又冒了出來。
當初他是每碗兩文錢買的藍家的蘿蔔乾,原本是賣十幾、二十文一碗的,可是後來蘿蔔條越強越兇,搶到後面都不是再買蘿蔔條而是在買一個面子了。
商家最是能把握機會的,張大年也不例外,他一路提高着售價,最後都賣到了五十文一碗了。
可是,張大年一路的飆高蘿蔔條的價格,但是在藍家人那裡卻一直是兩文錢一碗去收的。原本,在商言商,張大年還不覺得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的,可是現在的藍家成了他的大東家,卻有些理虧的忐忑了起來。
其實,即使張大年不說,雲芳也曾經自己打聽過。但是,現在既然是大家一起合作,她還是希望從一開始就開誠佈公的,不想張大年在心裡有什麼包袱。
看着張大年爲難的樣子,雲芳笑着說道,“張管事儘可直言,大家開門做生意,無非是和氣生財罷了。當初,咱們藍家一文錢買二十斤誰蘿蔔,大家照樣買開心,因爲那些水蘿蔔藍家不買,很可能就爛在了鄉親們手裡了,藍家收購的價錢不高,但還是讓大家把水蘿蔔換成了大子了。”
說到這裡,雲芳話鋒一轉,更加直接的說道,“同樣的,當初要不是你眼光如炬的發現了咱們藍家的蘿蔔條,咱們兩文錢一碗都不一定能賣的出去呢。”
“是,是,少東家說的是,屬下受教了,”張大年感激的看了雲芳一眼,這才把當初他們怎麼一步步的擡高價格的事情詳細的說了出來。
最後,張大年總結道,“屬下以爲那些花上三、四十文買蘿蔔條的純粹就是爲了鬥氣了,咱們的蘿蔔條就是再新奇,花上個二、三十文買個新鮮也就是了,再多的話就不理智了。”
“嗯,”雲芳點頭,“張管事這話實誠,當初是你一手經辦了這事。如果咱們再擺出同樣的蘿蔔條來,你認爲賣多少大家纔會再買?”
“同樣的蘿蔔條啊,”張大年思量着說道,“屬下估摸着,要是二、三十文的話那些大戶人家不會介意,一般的小門小戶的恐怕就會嫌貴了,要是十五文的話,大家還是會買的。”
“好,咱們的蘿蔔乾就定在十五文一碗,”雲芳果斷的吩咐到,“你回去就讓人掛出告示牌子去,在鋪子正式換牌匾的那一天,鋪子裡同時出售另一種藍家蘿蔔乾。”
“而且,鋪子正式開張的十天之內,每一鋪子裡賣出的前五十碗蘿蔔乾,搭送一碟醃火腿;前二百碗蘿蔔乾,每兩碗送一碟火腿,前五百碗,每三碗搭送一碟醃火腿。之後,蘿蔔乾和火腿都賣十五文,再無搭售。”
雲芳一邊說,張大年一邊記,一旁的小柱子也在用心的記着雲芳說的每一句話。自從那天,小柱子發現雲芳姐姐永遠是他仰視的存在以後,他反而漸漸的安下心來,拋開了心中的雜念,用心的學習做生意之道,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可以幫上雲芳姐姐,做她身邊最能幹的弟弟。
而這一次,張管事能這麼順利的安撫了夥計們,小柱子就沒少幫忙。張管事帶着他來見藍家兄妹,充當着他得力的助手,一方面固然是考慮到他們的鄉親關係上。另一方面,也是小柱子自己肯爭氣的緣故。
雲芳把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早已經心服口服的張大年認真的記了下來,最後才問道,“少東家,咱們的鋪子什麼時候換招牌,正式開門呢?”
一直都是自己拿主意的雲芳這一次卻把目光轉向了大山,溫和的說道,“哥哥,這個日子得你來定。”
“我?”大山一愣,但是看着雲芳鼓勵的目光,他還是挺直了脊背,思量着說道,“今天是六月二十九,咱們要回家做準備,我看開業的日子就定在七月初七好了,大家說呢?”
大山問着大家,但是詢問的眼神卻落在了雲芳的臉上,看着那種笑臉,大山才能充滿勇氣,勇敢的迎接藍家接下來的鉅變。
“好,這一天很好啊,”雲芳肯定的點頭,“咱們就定七月初七開業好了。”
定下了開業的日子,又商議了鋪子的招牌,定下了‘藍氏雜貨’這個簡單樸實的名字,張大年就帶着小柱子回去準備了,這一連串的換東家、換牌匾的等事情不少呢,雲芳統統都交給了張大年張羅。
送走了躊躇滿志的張大年和小柱子,藍家兄妹幾個又商議了一番,最好還是決定讓大山和雲芳兄妹兩人趕車回去取蘿蔔乾和火腿。
大山的腿已經完全好了,雲芳的臉上雖然還帶着疤痕,但是那個礙眼的瘤子卻拿下去了,兄妹兩人去掉傷病之後,還沒有來得及讓爹孃看看呢,這一次回去也算是一舉兩得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早早的出了早飯,大山和雲芳就趕着馬車出發了,出了趙家小飯館的後院,拐上武侯祠大街,馬車一路歡快的出了寧縣的城門,直奔鬆坡屯。
一路上,‘得得得’的馬蹄聲就像爲藍家兄妹唱着歡快的歌謠一般,還沒到午飯的時候,鬆坡屯就已經出現在他們的眼前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大山和雲芳的馬車還沒到進村子呢,爹和娘就好像知道他們丫回來一般的,雙雙出了小院的大門,向着他們來的方向張望了起來。
“爹,娘,……”
“娘,爹……”
大山合雲芳都忍不住大聲呼喊了起來,大山更是使勁的一鞭子抽到在馬屁股上,馬兒吃痛,幾乎是飛一般的狂奔了起來,眨眼間就跑到了藍家小院門前。
大山扔了繮繩,利落的跳下馬車,三步兩步啊的就跑到了爹孃的面前,帶着淚喊道,“爹、娘,大山回來了,大山治好了病回來了。”
“好,好,好啊,”娘流着淚,一會兒看看完好如初的大山,一會兒又看看去掉了瘤子的雲芳,歡喜的泣不成聲。
沒有進家門呢,一家四口就歡喜的哭做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