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青青卻是冷笑一聲,不慌不忙的道:“這切磋大會並沒有限制玄獸的使用,考官該不會要插手這種事吧?”
擂臺考官一愣,猶豫道:“可是……”
“無妨,我既能將這傀儡血蚊召出來,必定備有解藥,至多讓夜輓歌同學吃點苦頭了。”慕容青青將長裙下襬撕下一塊,裹在胸口處,笑吟吟的看着夜輓歌,“或者說,某人知趣一點,早些投降,說不定也就不用受此折磨了。”
那傀儡血蚊仍在嗡嗡嗡的發出尖銳叫聲,聽得人一陣頭暈目眩。
夜輓歌聚起一抹玄力護住心神,定定道:“投降,你在開玩笑嗎?”
話音一落,擂臺考官露出擔憂之色,看向夜輓歌。
夜輓歌稍稍一愣,頗有不解,看這考官的神色,這傀儡血蚊似是很不尋常,但它不過是青階二級的玄獸,比那不滅火獅還要低了兩級,難不成比那不滅火獅還要難對付?
“還嘴硬,一會兒便讓你知道這傀儡血蚊的厲害!”慕容青青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一揚手便指揮傀儡血蚊攻了上來。
只見,那一大羣傀儡血蚊頓時亂舞天際,看似毫無章法,卻已經將夜輓歌周身的空處圍了個通透。
這一羣傀儡血蚊約有數十隻,密密麻麻的,長相又極爲醜陋叫人噁心,黑壓壓的一羣,彷彿連天空都變了顏色。
夜輓歌不敢大意,支起匕首謹慎應戰,快速狠絕的向那些傀儡血蚊的雙翼攻去,只要廢了它們的翅膀,便沒有什麼威脅性!
可這些傀儡血蚊到底是風屬性的玄獸,速度快得讓人肉眼難尋,忽閃忽閃幾下便讓人有些暈頭轉向,加之數量又多,夜輓歌費力的對付了幾隻,卻也只傷到了其中一隻的翅膀。
只見,那隻沒了羽翼的傀儡血蚊落在了地上,頓時化作一團黑血,散發出一陣一陣的腥臭。
夜輓歌不由悄悄鬆了口氣,既然雙翼是它們的弱點,那就不難辦了。
可她這口氣還未鬆完,心中又是一驚。
那一團黑血,竟又重新凝聚在一起,化成一個黑色的大血團,血團噗的一聲裂開,竟然生出一隻小型的傀儡血蚊,那隻小的傀儡血蚊在地上掙扎了片刻,很快便震動羽翼朝夜輓歌飛衝而來。
夜輓歌驚得臉色大變,下意識的提起匕首反攻,險險纔將那小型傀儡血蚊刺中,可另一邊,一隻傀儡血蚊卻瞅準了時機,利喙狠狠的扎入了她的手臂。
利喙刺破衣衫,深深的鑽進肉中,鑽心的疼痛直達心底。而與此同時,夜輓歌只覺得自己體內的血液被對方一吸而空,眼前頓時一黑。
她急忙將匕首換到另一隻手中,橫切一刀,便把那隻傀儡血蚊的喙部生生切斷,可那利喙卻還深陷在她的血管中,而那隻傀儡血蚊落在地上再度化爲一團黑血,卻也緊跟着重生爲一隻新的小型傀儡血蚊。
還有完沒完了!
夜輓歌忍不住在心裡罵娘,捂着淌血的手臂退後一步,卻驟然只覺得一陣天昏地暗,險些站立不住,她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傀儡血蚊壓根就不是單純的吸食她的血液,而是在吸取血液的同時,取走了她體內的玄力!
而且,這傀儡血蚊的利喙顯然還含有毒素,能讓她的感知麻痹!
怪不得,怪不得臺下觀戰的人看到這傀儡血蚊就像見到鬼一樣逃之夭夭,玄力對於馭獸師來說何其重要,他們恐怕是擔心自己被戰勢波及!
一眨眼間,那些傀儡血蚊又再次襲了上來,而這一次的夜輓歌顯然無暇顧及,一時間手腳之上都爬滿了這些噁心又兇狠的蚊蟲!
無數的利喙扎進她的血肉之中,讓她疼得齜牙咧嘴,可頭腦卻也在這一瞬間清醒了過來!
坐以待斃嗎?怎可能!阿九還在牀上等着她的救援呢!
夜輓歌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連忙使出無影神技掩去身形,可那些傀儡血蚊都依附在她的身上,一瞬間便暴露了她的身形。
“哼,不自量力。”瞧見這一幕,慕容青青忍不住嗤笑一聲,這蠢貨還真以爲那隱身的能力能救上自己一命麼?可惜她早知如此,所以才特地準備了這傀儡血蚊來對付。
於是,她勾着嘴角,笑眯眯的冷聲道:“別白費功夫了,這些傀儡血蚊根本不是以眼睛或者嗅覺來尋找目標的,而是直接感知血液的流動!饒是你跑到天涯海角,他們也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話,夜輓歌不禁眯了眯眼,血液的流動?呵呵,慕容青青,你可真是自掘墳墓啊!
夜輓歌一時的隱身,並沒有讓那些傀儡血蚊有絲毫的停頓,它們固執的一波一波衝向夜輓歌,表情貪婪至極。
夜輓歌索性解開無影神力,不再浪費體力。同時,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極致,先是將趴在身上那些傀儡血蚊一隻又一隻的砍落,同時瞅準了慕容青青的位置,暴射而去。
慕容青青一愣,隨即又是一聲冷笑,她揚起手裡的銀霜九尺鞭,舞得熟練異常,“我正等着你呢,你自己便不要命的跑過來了!”
長鞭劃破空氣,激起風聲,發出咻咻的聲音,震耳欲聾,更在空中劃出數道銀色的弧線。
夜輓歌盯緊了那弧線的軌跡,驟然竄入天際,擡手一抓。
劇痛自手心傳來,同時還有絲絲寒氣透入她的手心之中,想必,現在她的手掌已經血肉模糊,從中裂開。
可她眉頭也未蹙一下,拽緊了長鞭極力一扯。
慕容青青哪裡想到夜輓歌居然會有這麼一招,尖叫一聲,身形便不受控制的順着那長鞭飛到了夜輓歌的腳跟前。
夜輓歌眯着眼睛,一腳踩在她握着銀霜九尺鞭的手背上,慕容青青又一次痛得驚呼起來。
趁你病要你命!
不等慕容青青反應過來,夜輓歌又再一次提起手裡的長鞭將她拉扯到身前,直接用長鞭在她的手腳齊齊勒住,同時匕首毫不留情的劃過她被長鞭勒住的血肉之處。
鮮血如瀑布般涌出,慕容青青疼得大聲吼叫,不堪入耳的話語接連不斷的從她尖銳的嗓子裡罵出。
血管被壓迫,此刻血液的流逝根本不受控制,而那些傀儡血蚊身形一頓,搖擺不定的在夜輓歌以及慕容青青兩邊打轉。
一邊是隻流了點血的人類,而另一邊卻是血流如注的人類,哪個看起來更美味?
答案很明顯!
那羣傀儡血蚊只是稍一遲疑便衝着慕容青青衝了上去。
“住手!”擂臺考官見此,不得不出聲阻止了。
可是,夜輓歌卻是衝他聳了聳肩,一手放下長鞭高舉到半空,“導師,我可什麼都沒幹啊。”
擂臺考官頓時額頭落下一滴冷汗,的確,那傀儡血蚊又不是夜輓歌的玄獸,她現在確實什麼都沒做。
可是,再這樣下去非得鬧出人命不可,擂臺考官情急之下,只得趕緊喚了一羣人過來,那羣人紛紛召喚出各式玄獸,但無一例外的都是雷屬性。
雷屬性的玄力齊齊擊中那羣傀儡血蚊,那羣傀儡血蚊身形一僵,落在地上抽搐起來,身子上詭異的佈滿着電光。
夜輓歌摸了摸鼻子,原來這傀儡血蚊要這樣對付。
此刻,慕容青青已經徹底的昏迷了過去,她渾身上下佈滿着或青或紫的膿包,尤以臉上爲最,看起來就跟豬頭一樣腫脹難看,早已分不出原來的面貌。
“趕緊給她服用解藥,擡下去吧……”擂臺考官看了一眼那慕容青青,不由惋惜的搖了搖頭,趕緊撇開了目光,又看向夜輓歌,神情無比的複雜。
尼瑪,已一己之力戰勝了兩隻青階的玄獸,這根本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
可偏偏,夜輓歌做到了,雖然用了些詭計,卻也贏得光明正大、精彩絕倫!
此時,那些遠遠觀望的圍觀羣衆又再次聚集了過來,他們瞧瞧變成豬頭的慕容青青,又看看雖顯狼狽,但卻鎮定自若的夜輓歌,眼底裡皆是一片懼驚。
他們有些後悔沒能從近處目睹剛纔那一場精彩的戰鬥,一個超級廢柴,居然戰勝了學院中的馭獸天才,這是何等的匪夷所思?
夜輓歌淡定的站在原地,實則心中卻是並不淡定,她的手已經痛得快炸開了,而她的身子也已經麻痹到不能動彈。所以,她現在只能擺出一副極爲高冷的pose。
還是那擂臺考官瞧出了她的難堪,先是大聲宣佈夜輓歌獲勝後,便走過來,給她餵了一顆傀儡血蚊的解藥,她的症狀才稍有緩解。
“我會稟告院長,接下來的複試你可以不用參加,好好回去養傷,明日再繼續比試。”擂臺考官將剛纔的比賽看在眼裡,對夜輓歌欣賞的同時,也莫名的起了一絲尊敬。
“謝謝。”夜輓歌淡淡的回了一句,僵硬着身子走下了擂臺,她感覺自己的肌肉壓根就失去了控制,所以那走路的姿勢極爲銷魂。
意外的是,臺下竟有一個人先候着了,見着她便趕緊上來將她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