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輓歌只好又問:“龍……那位青龍國國主什麼時候來的?”
“今早就到了聖靈島了。”
看來真如她猜想的那樣了。
夜輓歌點了點頭,心裡有了底,倒也不覺得慌了,便隨口問道:“對了,你們院子裡是不是種過曇花?”
流光這才擡起頭來,一臉詫異的看向她,“曇花?沒有啊!”
幻彩亦是附和着點點頭,補充了一句:“聖靈島的地質似乎不太適合種植那種植物吧。”
夜輓歌徹底愣住了。
那麼問題來了。
當真是她昨天產生了幻覺?
摸了摸腦袋,夜輓歌滿臉的問號。
眼見着兩個姑娘沒空搭理她,她也覺得好生無趣。
阿九應該是去接龍清雲了,以他的身份再合適不過,而且龍清雲應當也是來看他們的。
想通了這一點,她心安了不少,摸了摸乾癟的肚皮,便是覺得有些餓了,而流光幻彩她們似乎忙過了頭,壓根就沒有準備早點。
她去廚房自個兒弄了點吃的填飽了肚子,在回去的路上,便恰巧遇見了龍清雲。
龍清雲輕裝便行,只帶了隨影一個侍從。
瞧見夜輓歌,他煞是欣喜,連忙迎了過來,可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後,本是笑着的人,卻是微微沉了臉色:“小夜,幾日不見,你怎的似是瘦了一圈?”
“有麼?”夜輓歌愣了一愣,擡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她是挺瘦的,都只剩皮包骨了,之前在聖靈學院時好不容易養起來的肉,短短几月時間掉得所剩無幾。
她這模樣實在是可愛,引得龍清雲心中一跳,目光不由深邃了些許,“不過就精神來說,還是挺不錯的,這面色紅潤得很呢。”
聽他這麼一說,夜輓歌卻是不由想歪了,臉頰一熱,便是假意輕咳了一聲,踮着腳往龍清雲身後瞧着,“阿九呢?”
“你問皇叔?”龍清雲一愣,隨即笑道:“皇叔不是應該與你在一起麼……我還沒問你,無上魔君的封印究竟如何了,皇叔要不要緊?”
“阿九沒有去接你?”夜輓歌皺了皺眉,不禁詫異至極。
那就奇怪了,整個星宿宮都沒找到阿九的影子,而阿九也沒去接龍清雲,這人到底去哪裡?
眼見着夜輓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龍清雲有些慌了,忙問:“到底怎麼回事,是皇叔不見了嗎?”
“我從早上起來就沒見過他,整個星宿宮也沒找到他的人……”夜輓歌捏緊了拳頭,咬住下脣。
“你先別急,我現在就跟你一起去找。隨影,快去尋找皇叔的蹤跡,趕緊!”龍清雲一邊催促着,一邊順手便撈起了夜輓歌的手,直往院內走去,“你最後一次見到皇叔是早上?在什麼地方?”
他拉着她的手的動作太過自然,自然到夜輓歌都沒覺得這樣的動作過於親密。
而龍清雲問的這些話,自然讓夜輓歌覺得有些難以開口,她不由紅了臉,聲音也稍稍低了那麼幾分,“其實不用這麼急啦,興許他是有什麼事要辦,所以臨時走開了呢?”
“就算要走,也應該跟你說一聲吧,哪能把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這兒。”龍清雲面露不悅,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似是想問什麼又不好問的樣子,遂又搖了搖頭,緩和了語調,道:“花陌言呢,他或許知道皇叔在哪兒,他們自小便是密不可分的。”
不說還好,一提起來,夜輓歌便猛然想起,似乎花陌言也一直不見蹤影。
這一對好基友還真是形影不離,就連玩個失蹤也要湊上一對兒!
夜輓歌雖然不想往壞處想,但是她這心裡頭總是不安寧。
照理來說,阿九已經好了,她不該再胡思亂想纔對,但她這右眼卻是從一早上開始便自顧自的跳得厲害,都言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她的好預感沒怎麼靈驗過,倒是那些壞預感回回都成了真,這讓她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但她還是漸漸鎮定了下來,“還是不要像個無頭蒼蠅似的找了,我去找找司空院長,興許他會知道一些。”
是了,連帶着今早不見人影的,不是還有司空易麼?
領着龍清雲徑直來到了司空易的臥房前,她那右眼跳得越發厲害了,一下一下,還頗有節奏感。
司空易的房門緊閉着,裡面鼾聲震天。
夜輓歌與龍清雲對視了一眼,也不知這會兒是不是不該打擾。
“呼……唔,外面是誰?”
不等二人糾結完畢,裡頭的人已經發話了。
夜輓歌不由鬆了口氣,忙問:“司空院長,您瞧見阿九了麼?”
“……”
裡面的人似乎愣了一愣,而後隱隱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多時穿戴整齊的司空易便站在了門口。
站在門口的司空易正欲開口,眼見夜輓歌的身邊還有龍清雲,先是一愣,而後笑着一拱手,“原來是龍帝來了。”
“院長不必多禮,我怎麼也算是您的半個學生呢。”龍清雲笑着將他托起身來。
夜輓歌等不得這兩人寒暄了,便是又問了一句:“司空院長,可有看到阿九?我從早上起就不見他的人影,他跑哪兒去了?”
司空易眨了眨眼看向她,一臉疑惑,“花陌言沒跟你說麼?爲了治療九天聖君的傷勢,他連夜便將九天聖君送去仙靈瑤池了。九天聖君身子虧得厲害,需得在瑤池裡泡上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方能痊癒。”
“你說什麼?”夜輓歌驚叫出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花陌言連夜便將阿九帶去仙靈瑤池了?
那……那昨晚那個是誰?
司空易的話,一時使得她方寸大亂,她踉蹌了一下,只差沒癱倒在地上,幸在一旁的龍清雲及時拉了她一把。
她的反應有些過激了,不過在其餘二人眼中看來,她不過是在擔心龍吟九的傷勢而已,便也沒有多想。
司空易撫着鬍鬚道:“聽起來雖是駭人,但九天聖君倒也無大礙,畢竟是他自討苦吃,解了封印,讓無上魔君用了那麼久的身子,其體內的煞氣早已超出人類可以承受的負荷。好在他是半魔族,體內本身就有一定的煞氣供養,否則換成一般人,怕是連這條命都撿不回來……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有花陌言在他身邊,應當不會出什麼事。”
龍清雲也道:“不若我立刻擬一封書信,快馬加鞭送去瑤池仙靈,問一問情況?或者你想去守着皇叔的話也成,我即刻命隨影請專業的馭行師,帶我們飛往瑤池仙靈。”
他們說的這些,夜輓歌半個字也沒聽進去,她搖了搖頭,忽然掙開龍清雲的手,直奔自己的住處。
牀榻已被她收拾乾淨,一向愛整潔的她,這些從沒有疏漏過。可是,她整理牀榻的時候,卻是疏忽了一點。
牀上,沒有任何血跡。
不僅如此,似乎也沒有殘留阿九的味道。
她的嗅覺十分靈敏,否則也不會連花陌言的房間附近有着淡淡的血腥味也能察覺到。
雖然牀上沒有血跡並不能證明什麼,但是沒有味道就很奇怪了。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就連昨晚的那一切,也是幻覺……
從曇花到與阿九所發生的一切,到現在她從司空易口中得知的消息……到底哪個纔是真的?
依目前來看,昨晚所發生的一切更像是一個夢,但這個夢也未免太過真實了。
夜輓歌兀自出神,隨後追過來的龍清雲卻是滿頭大汗。
“小夜,發生什麼事了?”他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薄汗,難得的顯露出慌亂的神色來。
聽到他這話,她纔算是稍稍回過神來,她魂不守舍的擡手撫上對方的臉,摩挲着感覺那觸感,眉頭緊緊皺着。
“小、小夜?”突如其來的動作令龍清雲的語氣帶着一絲顫抖,甚至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
夜輓歌這才把手收了回來,而後她看着自己的手,呢喃出聲:“是真的……”
龍清雲察覺到了她的古怪,輕咳了一聲,正了正臉色,“小夜,你在說什麼?”
“不,沒什麼……”夜輓歌搖了搖頭,站起身來,把整個事情在腦子裡琢磨了一番,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尼瑪,她居然做了一個***?
其實昨晚發生的事情已經有些模糊了,甚至她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狀態,只是大約之後,她與那人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而後聽着那人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她的名字。
現在想想,身上殘留的酸澀與疼痛,分明是玄力使用過量所導致的後遺症,再加上她之前沒吃好也沒睡好,那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要遭不住的。
想通了這些,夜輓歌悲痛欲絕的捂住了臉。
她雖然單身了二十幾年,但也不至於這麼飢渴吧?這種事情,以前可從沒有發生過!更可笑的是,她醒來居然還以爲那人仍在身邊,而四下找他……
“小夜?”龍清雲滿臉擔憂之色。
“咳,沒什麼,不如我們來討論一下去仙靈瑤池的事吧?”
在心裡安慰了自己無數遍,這屬於正常的生理現象時,夜輓歌這才擺正了臉色笑着看向龍清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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