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讓我們來搞明白安倍晴明的情況吧。”林克胸有成竹地說。
“怎麼做？”
“當然是去問應該知道的傢伙啊。”林克微微一笑，看向千葉女士，“阿賴耶，你在聽着的吧？”
陸生心中一驚，猛地轉頭看向千葉女士。
柚羅也是一樣。
前一秒，千葉女士還是一位慈祥的老女士。下一秒，隨着金色的光粒在她雙眼中跳動起來，一股對妖怪們而言最恐怖的力量降臨在她身上。
忍住心中的驚懼，陸生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而其他圍觀的妖怪們則下意識後退一步，想要遠離現在的千葉女士。
這是人類的統合意識，全人類的阿賴耶。
也是妖怪們無法抵擋的最大敵人。
““你想問什麼？””
“安倍晴明到底死沒死？”林克沒什麼感覺，直接問出自己的問題。
““兩百年前，地獄毀滅之時，他在地獄中。””
摸了摸下巴，林克看向全息地圖：“既然安倍晴明徹底死了，那這個鵺是什麼玩意兒？”
““羽衣狐的執念，一個死胎。””
“……”林克愣了一下，“也就是說，我們完全不用管羽衣狐了對吧？”
千葉女士搖了搖頭：““這是安倍晴明真正的計劃，一個可以讓源自虛幻的妖怪徹底變成真實的東西。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讓它現世。””
“？？？”林克滿頭問號，其他人也差不多的樣子。
雖然阿賴耶說的每一個字都明白什麼意思，可這些字連在一起就不太明白了。
見他們不理解，千葉女士也不着急，慢慢解釋道：““安倍晴明是人類中傑出的陰陽師，傳說中他有二分之一的妖怪血統，但是不是的，他只是被生母遺棄，被羽衣狐養大而已。羽衣狐是他的養母，而非生母。””
““身爲人類，他開發研習了大量的陰陽術，其天賦之強達到了可以以一己之力撬動時代。本來他還能更進一步，然而隨着羽衣狐被殺，他……選擇站在妖怪那一邊。””
““妖怪誕生自人類對大自然的畏懼，誕生自人類對大自然的恐懼，誕生自人類的負面感情。只要妖怪本身與人類的負面感情有關聯，那麼妖怪就不可能戰勝人類。他預測到了我的誕生。””
““沒有我的話，妖怪還能在對抗人類的過程中佔據上風，一旦我誕生了，妖怪也好，神明也好，都會被人類完全壓制。爲了解決這一問題，安倍晴明想到的辦法就是讓妖怪脫離人類的負面感情，從虛幻走向現實。””
聽到這裡，陸生皺眉：“這可能嗎？以我們滑頭鬼的能力都無法做到這一點的，他能做到？”
也不怪陸生會質疑，滑頭鬼擁有最強大的虛幻與真實間切換的能力，連他們都無法做到讓妖怪脫離人類而存在，安倍晴明又如何做到？
““用來自虛幻的力量讓自己脫離虛幻，變成真實，就像是用假設證明假設，你覺得可能實現嗎？””千葉女士（阿賴耶）反問。
陸生眯眼：“我的能力是虛幻的？”
““當然，妖怪們與神明的能力都來自於人類的遊離意識，來源自人類的認知，自然是從虛幻中誕生的能力。””
解答了一下陸生的質問，千葉女士（阿賴耶）不再搭理他，繼續解釋。
““身爲人類時便是最強大的陰陽師，成爲妖怪後又是聞名一時的大妖怪，深刻體驗過人類與妖怪的不同，安倍晴明便有了完整的計劃。奴良鬼，你們有統計過羽衣狐用來複活的宿體都是什麼嗎？””
“大部分都是人類少女，有時也會以幽靈怨靈或者其他妖怪爲宿體復活。”陸生順口答出。
對於羽衣狐這個數百年的宿敵，奴良組也不是交手一次兩次，對她的情況基本上了如指掌。
““那麼，羽衣狐爲什麼要用人類少女作爲復活的宿體？””
聽到阿賴耶的問題，陸生明顯愣了一下。
“……因爲人類代表着真實？”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陸生雙眼猛地睜大，瞬間想到了許多。
““人類代表着真實，少女代表着繁育下一代的可能。配合安倍晴明留給羽衣狐的符咒，由人類少女的身體產下的東西，它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
這時，林克也明白過來了。
“你是說……羽衣狐成功的話，會誕生一個不依託於人類遊離意志的妖怪？”
““準確說是與某種妖怪相似的智慧種族，它們將成爲新的真實。””
衆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任何表現。
安倍晴明和羽衣狐的行動最後會製造一個新的智慧種族，這怎麼聽起來有點像是科學家在實驗室中製造了新的物種一樣，有一種用科幻解釋玄幻的感覺。
林克想了想，問：“你說的應該是有安倍晴明主導的情況吧？那現在沒有安倍晴明主導，誕生的會是什麼東西？”
““未知的智慧生物，沒有安倍晴明的主導，它會變成什麼無法預測。””
“連你也無法預測的智慧生物啊，那還真是有些好奇。”說着，林克調侃道，“不過話說回來，我看你也不着急啊，地球上誕生新的智慧生物，不是會威脅到人類嗎？”
千葉女士（阿賴耶）奇怪地看了林克一眼：““我爲何要感到威脅？””
不等林克說話，千葉女士（阿賴耶）自顧自說下去。
““一旦它誕生，我會啓用全人類的力量，包括但不限於核力量，直接將京都夷爲平地，將威脅徹底摁死在萌芽階段。””
林克聽後連忙擺手：“停停停！我們去幫你解決掉羽衣狐，就算那東西生下來，我們也幫你把它一劍砍了，你可千萬不要親自下場。”
阿賴耶的發言讓衆人衆妖意識到，阿賴耶代表着人類整體，它所能調動的力量其實遠比想像中更加恐怖。世界諸國的全部軍力，足以將生態圈摧毀數百次的核武庫都是阿賴耶的力量。
與全人類七十億人比起來，京都這點人口真的不算什麼。
爲了解決一個人類未來的大敵，犧牲掉京都，犧牲掉還沒有撤離的京都居民，對於阿賴耶來說並非不能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