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怡雖然很好奇禽滑要如何勸說,可是又怕自己去了壞事,只能乾等消息了。沒想禽滑是真的有本事,他不過去了半個時辰,田闢疆便下了令,放了邾石父家中一干老小,還將他的屋子留下一半,給他一家老小居住。
真是奇了,自己費幹了唾沫都沒能辦成的事情,禽滑是怎麼做到的?紫怡正好奇的功夫,就聽到有人通報,接着田闢疆便走了進來。這些日子,紫怡已經不禁田闢疆涉足她的寢宮,只是一到夜色晚了,他若不走,紫怡還是要轟人出去。
“鍾離春,寡人已經下令放了那些人,你不必再生氣了田闢疆一臉無奈道。
紫怡雙眉一軒,怎麼對她的稱呼從王后變成鍾離君,現在又變成鍾離春了?這也太快了點吧?不過紫怡倒也並不如何反感,直呼名字,總比叫她“王后”好。紫怡現在一聽人喊自己“王后”,便覺渾身上下不舒服。“你終於肯放人啦?”紫怡雖然還想裝出冷淡的樣子,卻也制止不住爬上眉梢的笑意。
“是啊!”田闢疆無奈的從袖中拉出一條三尺短繩,道:“寡人若是再堅持,自己這條命也得賠上去了。禽滑這張嘴可是真厲害,三繞兩繞,就把寡人給繞了進去
紫怡見田闢疆栽在禽滑手上,一臉吃癟的樣子,忍不住樂道:“禽滑怎麼說的?居然就將你說動了?你不是要遵祖制,無論如何都要滅人九族麼?”
田闢疆悻悻的坐下,回道:“寡人倒黴,你倒是蠻高興的禽滑只不過搬出公子巫向秦國投誠,還獻上邯鄲之事。就讓寡人無言以對,只能讓步放人田闢疆說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一國之君就被這樣地事情難住,只能讓步。也着實鬱悶。“禽滑說,公子巫是寡人的母弟,他既然是叛國,那寡人更是叛臣之族,九族無論如何也要算到寡人頭上。還拿了這跟短繩來,要寡人遵照祖制自裁。寡人能如何?只好放人了
紫怡笑道:“大王不遵祖制了麼?”
田闢疆撇了一眼紫怡,道:“鍾離春,你早在嘲笑寡人麼?遵祖制?那寡人是不是先要將自己的腦袋搬搬家?”
紫怡忍住笑,道:“大王先前不是說過,治國不能違背法令麼?”
田闢疆放鬆了身子,靠在軟墊上,散漫地道:“那寡人總不能治國治到不要自己性命的地步吧?”
紫怡從平兒手中接過水瓶,給田闢疆傾倒了一杯涼茶。道:“大王這次算是講了一次人情,做君王還是有些氣度胸懷地好,得饒人處且饒人。說不定何時,這些人就能幫上大王的忙呢!”
“他們?”田闢疆笑着搖搖頭。道:“只要他們不給寡人惹麻煩。寡人就很滿意了。還算邾石父那個老狐狸明事,自知逃不過。在獄中自殺了,不然寡人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紫怡搖搖頭,道:“人死了,就一切都完了。好歹他也是那麼大年紀的人,死了總不能連個屍首都不給他留下吧?既然他都死了,就別計較,不如將他的屍首還給他的家人算了,也顯得大王大度些
田闢疆嘆口氣,道:“朝堂中地人,沒一個寡人是能放心的。而這宮中的女子,又有幾個能對寡人實心實意?卻唯有到了你這裡,寡人才能放下心來,不用時時提防着田闢疆忽然伸出手,抓住紫怡的手腕,紫怡微微一掙,田闢疆沒鬆,紫怡便也不再硬掙。“既然你說將那老狐狸的屍首還回去,那寡人就還給他的家人,本來寡人是想要將他挫骨揚灰的田闢疆續道。
“大王,鍾離也是爲了大王自己着想,若是大王能大度些,朝中的大夫就能更加衷心的跟隨大王。而天下地賢士也能風聞大王名聲而趨向齊國,這何樂而不爲呢?”紫怡說罷,藉着去取浸在冷水中布帛的機會,不動聲色的將手從田闢疆手中抽了回來。
田闢疆動了動空空地手掌,苦笑着搖搖頭,接過紫怡遞來的溼巾擦了擦臉膛,抓過幾案上地涼茶一飲而盡,起身走出兩步,又回頭對紫怡道:“稷下學宮這兩日倒是來了不少有意思地人,王后若是在宮中無事,不妨去一觀,也爲寡人從中挖掘些真正的賢士出來田闢疆對紫怡地稱呼,又變回了“王后”。
“好!”紫怡喜笑顏開,能出宮總比悶在這裡強的多了。“我不用那麼多人跟隨着,我要改裝一個人前往
田闢疆微一怔,隨即應道:“這些隨意
看着屋中那些衣服和自己身上穿着的,紫怡覺得這樣出去實在太招搖了,便要侍女去給她找來些普通的布衣。“王后——”平兒猶豫着走進紫怡,欲言又止。
“平兒,有什麼話就說紫怡看看平兒那個猶豫的樣子,感到有些納悶,這個丫頭平時可不是個說話吞吞吐吐的,她平時爽朗的很。
“王后平兒狠狠心,道:“王后,謎能不能帶着平兒一同出去?”
“哦?稷下學宮中的那些賢士才子們,平兒也想要見一見麼?”紫怡打趣道:“好啊,平兒謎也改裝了去便是
平兒的臉像點着了火一般,直燃燒到脖子裡去,“王后,平兒,平兒只是想,也許,也許那個人也在稷下學宮,他——”說到這裡,已經羞的頭低的不能再低,再說不下去了。
紫怡一怔,聯想起平兒平時的種種,扔下手中衣服,攜了她的手坐到一旁,關切的問道:“平兒,你要見誰?到底怎麼回事兒?你講給我聽罷,也許我能幫上你的忙呢!那是個什麼樣兒的人,能讓平兒如此念念不忘?”
平兒的臉更紅了,紫怡也不催她,只是揮手讓餘人退下,慢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