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梔子花開,如此可愛,揮揮手告別歡樂無奈,光陰好象流水飛快,日夜也將我們的青春灌溉 -- 梔子花開呀開,梔子花開呀開,象晶瑩的浪花盛開在我的心海,梔子花開呀開,梔子花開呀開,是淡淡的青春純純的愛……”
摘星閣內,是她悠揚而婉轉的醉人歌聲,遠遠聽着,仿若清晨帶着微點露珠的樟樹葉,讓人舒心又自在。
每到這個時候,葉無雙都挑一些兒時動聽的童謠哄着上官敏兒午睡,慢慢的,小傢伙在入睡前都習慣有她的歌聲陪伴。
一首《梔子花開 》唱完,榻上的上官敏兒又經進入香甜的午休中,葉無雙溫柔體貼的替她掖好被子,輕撫着那張美麗而熟睡的容顏,這時的敏兒,真的好美,美得就像等待着一個王子將她吻醒的睡美人。
真希望她能永遠這樣美麗天真無瑕下去,但願上天永遠不會傷害這個美麗的孩子。她在內心默默祈禱着,害怕擾了她的休息,這才起身悄然離開。
閣門外,赫然屹立在此的挺拔身影驚了葉無雙一大跳。
男子俊顏不凡,一襲紫袍顯得他尊貴而狂傲,那如墨的眉,如星的眸,無一不縈繞着葉無雙的一顰一笑。
此時,他眼神深邃而邪狂,細碎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爲他凸顯了幾分剛陽的同時,也使他更爲灑脫英俊。
“城主你怎麼在這裡?”
面對她的疑惑,他只是淡淡的打量着她。她一身素裙,如墨的長髮只用一根簡單的白絲帶微微束着,被銀紗遮去的容顏透着幾分神秘,而那雙宛若秋水般明亮動人的眸子,卻有着懾人心魄之效。
許久,在她被看得有些不太自在的情況下,他才邪狂一笑,黑眸滿是意外道:“無雙姑娘的歌聲,真是動人,餘音繞樑可三日不斷也。”
葉無雙以爲對方是笑話自己,畢竟這在二十一世紀,都是用來哄娃娃的用的。驀地,紅了臉道:“城主要是覺得不妥,無雙以後便不唱了。”
望着她細垂的睫毛,就如蝴蝶一般撲着翅膀,好看的同時,亦有一些憂傷。
懾驚天瞬間有些着急道:“不可,如此動人之音若再也聽不到,那豈不是人生一大遺憾?無雙姑娘,可別埋沒了自己的才華啊。”
葉無雙一聽,“噗哧——”一聲笑道:“我哪有什麼才華啊。”
她的一笑,眼波流轉,似流星劃過,可謂一絕。
他微微一癡也跟着笑了,真好看的眼睛,若是她能一直這樣笑下去該多好?他暗暗思忖着,她卻仰起下巴,有些好奇的盯着自己:“對了,城主是來看敏兒小姐的嗎?她剛剛睡下,要不要我去喚她起來?
”
雖然讓敏兒這個時候起來有些不禮貌,但是若她知道是懾叔叔來看她了,也一定很高興。
不料,他卻擺擺手,尊貴的俊容神色淡然道:“不必了,本城主只是路過此地被你歌聲所迷。”
說到這裡,他充滿深意的朝她瞥去,而她盛滿紅暈的臉卻不敢多看。
他抿脣淺笑,悠然轉身,似乎覺得此行已經達到了他的某種目的。
而她見他要走,似突然想起什麼,慌亂的上前輕喚:“等等……”
懾驚天轉過身來,朗聲一笑:“無雙姑娘有事?”
葉無雙神色變得凝重,思忖了片刻道:“紅鸞的事我已經聽說了。”
瞬間,他亦收起了嬉笑之色,俊容變得沉穩。
“那又如何?”
“聽說城主將她趕出了無憂堡?”
“不錯。”他回答得乾脆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她卻眉染憂思:“城主大可不必爲了我這樣做,紅鸞是你最忠心的部下,她只是一時糊塗。”
“再糊塗也不能殺害無辜,況且那一日的兇險你也看到了,萬一傷害到敏兒怎麼辦?”他冷冷的說罷,見她神情略顯負擔,最終又無奈的嘆了一聲:“其實此事與你無關,本城主會如此無情對她,那是因爲無憂堡有無憂堡的規矩,紅鸞太過任性妄爲,若不這樣處置,恐怕會給無憂堡帶來更大的災難。”
聽罷這些話,葉無雙似乎也覺得懾驚天說得很有道理。身爲無憂城的霸主,有時候,他必需果斷爲之。
知道她不是爲了自己才趕走紅鸞,心中的壓力減少些許,不過在內心某個最柔弱的地方,卻莫明感到失落。
葉無雙,紅鸞不是因爲你而走的,你不必再有負罪的感覺,可是,爲何你還是高興不起來?
只是覺得,你在他心中的位置,並沒有理想的那麼重要嗎?
醒醒吧,別多想了,他是一方霸主,而你又是什麼……
“無雙,無雙姑娘……”
隨着他的喚聲,她才如夢驚醒,愕然擡起頭來看着他,他正愁眉不解的凝望自己。
“嗯?”
見她一臉迷糊的樣子,他淺聲笑道:“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
“沒什麼……”因爲心慌,她不敢直視他的眸,只能轉過身去。
他卻什麼也沒放在心上,桀驁不馴的上前一步,眼神變得無比幽深:“無雙,你以後就是無憂堡的人了,本城主不能一直看你受欺負,我想提拔你,紅鸞已走,朱雀堂的閣主之位……”
“城主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無雙對閣主之位並無
興趣。”他的話未說完,就被她硬生生的拒絕了。
他挑了挑眉,愕然的看着她,眼眸有些失落道:“爲什麼?”
他只是想讓她過得更好一點,有了閣主之位,無憂堡內除了自己以外,是沒人敢輕看她的。而且這樣的話,他可以隨時召見她。也許有一部份是出自自己的私心,不過更多的,是爲她考慮。
“第一,我不會武功,歷任閣主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高手,你讓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去,豈不是被人笑話嘛。第二,我未立功勳,就這樣坐上閣主之位,肯會讓人覺得不服,也會認爲城主不公。第三,紅鸞剛走,你就讓我前去替代她,這樣未免會讓你的舊部感到寒心。”
她淡然而平靜的一席話,說得他啞口無言,連一絲辯駁的餘地也沒有。
不錯,他再一次爲她的冰雪聰明與善解人意而震撼,連自己從未想過的局勢,竟可被她分析得如此清楚。
他失聲淺笑,有些自愧不如的搖了搖頭,微眯着黑瞳,神色複雜的盯着她道:“無雙,你想得真周到,既然你不想去,本城主也不強迫你,留在敏兒身邊也是極好。只不過,你說你未立功勳,本城主可不苟同,一來你解決了困擾在我心中多年的心患,也就是敏兒。二來,上次你替本城主挑選進貢給祁帝的那批美人,也深受祁帝倚重。祁帝很是高興,已下旨讓我無憂城子民可三年享有與祁國子民同等權利。”
“真的?祁帝真的很喜歡你送去的那批美人?”
“當然。”
看來自己眼光沒錯,疾行風愛的就是趙雪燕那樣的女子,也不知到哪一天,他才能看清楚,他認爲最美最真的女子,其實才是天底下最有心計最歹毒的女人。
“無雙,你見過祁帝嗎?”
何止見過?他與她之間隔着怎樣的仇恨,豈是他能明白的?
可是,如今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斬釘截鐵的說:“沒有。”
明明從她的眼神像看出了什麼,但仔細一琢磨,卻又什麼也看不到。
那好似墜入雲霧中的感覺,是那樣的不真實。儘管懾驚天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但最終還是沒有追問,將手往後一負,神色頗冷:“好了,本城主還有事要忙,你也下去吧。”
怔愣中,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低垂着眼眸,默默的離開了。
而他,卻久久站在原地,凝視着那抹纖瘦的身影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葉無雙啊葉無雙,你真如你曾經所說,只是受四皇子疾行風的迫害嗎?你也只是他府中一位舞姬那麼簡單嗎?有些原本不該懷疑的東西,卻在這個時候,讓人漸生疑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