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動手啊,對準臣妾的肚子,讓臣妾和這未出世的可憐孩子,一起死了算了,以後皇宮也清淨了。”
她發狂的說着,冷笑的水眸,看着他時,充斥的全是報復的快意。
“娘娘,不要啊,這孩子可是你和皇上唯一的骨肉啊,也是北國子民未來的希望啊,你可先萬不要有事啊。”娥兒哭着跪地,不住勸慰着皇后娘娘。
正元皇后看都不看娥兒一眼,嗤之以鼻的笑着說道:“希望?一個連他父親都嫌棄的孩子,還算什麼希望?不如儘早讓他胎死腹中。”
她決絕的說着,最後狠厲的朝葉無雙望去,那滿是恨意與怨氣的眸子,讓她不由自主的將小手從懾驚天的大掌裡面掙脫出來。她紅着臉,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有默然的看着這一切。
“皇后既然有胎兒在身,就好生靜養,何須說這般激烈的話語?”
“臣妾被逼到今天這種地步,完全都是這個賤婢造成的,難道臣妾連說出來的權利都沒有嗎?”
“你……”
“怎麼,皇上心疼她了?”她幽幽的看着葉無雙,她始終咬着脣不說話,那副裝無辜可憐的樣子,就是這樣得到了皇上的心是嗎?
“皇兒,夠了。”
“不夠,臣妾受了那麼多委屈,皇上難道就一點也不在乎嗎?就算不爲了臣妾,可現在有了這個孩子,皇上還要對臣妾不聞不問嗎?”
“朕自有分寸。”他平息心神,很是僵硬的看着眼前的局面,對於無雙,他想圈在懷中保護。可是看着這個懷有他孩子的女人,他也不忍傷害。
“皇上的分寸,永遠是偏向那個女人對嗎?”
“皇后你要胡鬧到何時?”他上前一步,眯起黑眸,忍無可忍的質問。
她咧脣冷笑,笑容妖嬈而無情:“胡鬧?臣妾今天就是胡鬧。胡鬧着讓皇上選一個,你是要那個賤婢,還是要臣妾和這腹中的孩子。若是皇上心裡沒有一點我們母子的地位,那就親手了結我們,這樣臣妾也不必在痛苦和煎熬中活着。”
“皇后,你……”
他斥責的話還沒完全落下,便見懷着身孕的正元皇后突然搖曳着身軀,變色一變,便閉眸暈倒了過去。
想到她腹中還有胎兒,懾驚天微微一急,下一秒根本顧不得太多,直接上前就將她抱在了懷中。
“皇后,你怎麼樣了?意凌,意凌,醒醒,意凌……”
那一聲聲的意凌……就像刀尖刺在自己的心上,雖然知道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可葉無雙的心裡,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了痛苦與難受。
他能清楚的看到那個男人,在抱着正元皇后時的緊張和擔心。就算他對她沒有愛情,可是不可否認,他們有了愛情的結晶,這比一切都什麼有具說服力,讓人無法辯駁。
“意凌,你到底怎麼了?”
“皇上,皇后胎氣不穩,御醫說過,切忌動怒,眼下怕是急火攻心,導致昏厥。”
“那你還跪着幹什麼?請御醫啊。”
“是。奴婢這就去。”娥兒嚇得顫顫巍巍的離開,懾驚天也不多言,
打橫將正元皇后抱起,就要往凰閣方向走。
路過葉無雙的身畔時,看那纖瘦的她就定定的站在那裡,一雙幽幽的眸子有些悲傷的看着自己,淡淡的微風將她的髮絲吹得有些凌亂,她那孤立無助的模樣,就像一個被人拋棄了的孩子。那一刻,他真想放下懷中的母子,好把她捲入胸膛好好憐愛一番。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將正元皇后放下。因爲,這對母子的性命,是他要肩負起的責任。畢竟先皇去逝前,他就對天起誓,照顧這位金枝玉葉的公主,是他一生不能推卸的任務。
“無雙,對不起……”
他抱着她,終是遲疑的道着歉。黑色瞳孔,沒有了以往的驕傲,有的只是被現實打倒的頹敗。
她清淺一笑,滿不在乎的說:“沒事。”
不知爲何,看着她恬靜的笑,他卻更加覺得悲傷。想說什麼,最終咬了咬牙迴應:“你等着朕,朕把她送去凰閣就回看來你。畢竟,她現在很虛弱……”
“我知道,我等你回來就是。”
她沒有一絲胡攪蠻纏,很是順從的回答他。這卻讓他心裡越發不好受。其實,她哪怕埋怨一句,或彆扭的表露出不滿也好。可她偏偏要這麼大方,這麼灑脫,這讓他的心裡越發七上八下。
最終,他只是深深的看着她,不在多說什麼,抱着正元皇后轉身就朝凰閣方向走了。
葉無雙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她木然的看着他離去的身影,身子不由自主的半蹲下去,伸手捂在脣畔,竟撕心裂肺的猛咳了起來。
再次攤開時,竟有一灘讓人觸目驚心的黑血。
她對着那灘血看了好久也沒說話,突然仰望蒼藍的天空,覺得自己有些發冷。環着雙臂,她蹣跚遠去。
獨自回到流雲殿,她爲了他那句,等他回來,一等就是幾個時辰。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像木頭人那樣,一坐,坐一天。而且,期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而且有點暈乎乎的。
晚上,她只吃了一點點東西。起身,看着滿天繁星,一輪皎月掛在天際,清幽的光芒照得四周靜謐而美麗。
這個時候,她多想出去走走,多想出去呼吸一下夜晚的清新空氣。可是想到,他一會回來,找不到自己該怎麼辦?
於是,她又默默的坐在窗畔等候,這一等,又是一個多時辰。
她終於體力不支,感到累了,便蜷縮着身子上了ta。她把自己縮成一團,閉起眸子幻想着有他抱着自己,不一會兒,就很快睡了過去。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她感覺有人躺在自己身側,一雙大手,像蛇一樣纏上自己腰際。
她轉過身去,睜開朦朦朧朧的眸子,看到是他熟悉而疲倦的俊顏,不由抿脣安心一笑:“你回來了?”
“嗯。”他沉沉的應了一聲道:“對不起,朕讓你久等了。”
她心一酸,卻不承認,只是笑笑道:“我纔沒有等,用過膳就睡覺了。”
“果然是沒心沒肺。”他擰着眉責斥一句,又
道:“你就不在意,朕留在皇后那裡幹什麼?”
“有什麼在意的,你不是不想我操心太多嗎?”她說得有理有據,竟讓他無從辯駁。
他看着她,輕輕吻了吻她的眉心,然後又在她的紅脣停留。
“唔……幹嘛?”她喘息着詢問,清亮的眸子裡有着不滿。
他邪魅一笑,滿是霸道:“你說呢?”
語落,他帶着細繭的大掌,就滑入她的衣襟,開始不安分的摸索起來。
“皇上你不累啊?”葉無雙埋怨的把他大掌給握住了,不讓他繼續作案。
他沙啞着嗓子道:“累,可是到了你的身邊。朕再累也不覺得累了。”
聽着他的話,雖然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問這個,她還是管不住嘴的問了一句:“皇后娘娘,她還好吧?”
他的手微頓,繼而心不在焉的迴應道:“還好,御醫那邊開了藥,已經安穩下來了。”
“那皇上的孩兒呢?”
“……”
他沉默了片刻,良久才道:“那也是你的孩兒。”得知她不能孕育,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和別人的孩子,過繼到她的名下,讓她成爲孩子的母親。
“皇上,無雙不喜歡小孩……”她知道他在想什麼,可她卻不能忍心。正元皇后得不到夫君的愛,已經夠可憐了,她不能讓他,還把她的孩子搶過來。
聽着她說不喜歡孩子,他語氣變得沉緩下來:“那朕也不喜歡。”說完,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有些煩燥了,解開她兜肚的手,多少有些用力。
葉無雙心思敏感豈能不知他說的違心話語,她將眸中的眼淚壓抑而去,任由他的大掌在她周身滑行,須臾,才淺嘆一聲:“皇上,我聽說,祁國已經易主,新帝乃是昔日的平王疾行風對嗎?”
他躁動而發燙的手,終於在她身上某個部位停了下來。連他落在她脣間的吻,也剎那凝凍。
黑暗中,他死死的盯着身下人兒,看着她慢慢從眼角溢出的淚水,他只覺心寒到了極點。
“你怎麼知道?”爲了不讓她多心,這事他一直吩咐宮中上下對她隱瞞。
今天幾個宮女送來了一件天蠶絲做的精緻衣裙,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祁國人最爲喜歡的款式,便隨口問她們這裙子的來歷,她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是祁國新帝派人送來的貢物。
問及新帝是疾行風時,葉無雙久久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個野心勃勃的男人,一直想弒兄奪位,可以他單薄的勢力,根本不可能這麼早奪得皇位。那麼結果只有一個可能,有人在助他一臂之力。
還記得,不久以前,他曾在她耳畔低語,詢問她可否借兵平王,讓他奪得江山。那時,她極力反對。而如今,一切成真,但她還是不相信,一切是他所爲。
所以,這一回,她要親口問他。
“你有插手此事嗎?”
她微顫的聲音,以及那滿是悲傷的眸子,都讓他一整顆心揪着發痛。
他不願騙她,只能默默的閉起眸子算是迴應。
是他,真的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