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雅,你先別下車,我去看看。”
說罷,葉無雙絕決的鬆開玉雅的手,準備一人下車探險。
玉雅不安的想拽住她的衣衫,不料卻抓了個空,眼下只能擔憂的盯着她道:“秦姐姐,你要小心啊。”
葉無雙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便迅速下了馬車。
馬車停在一處荒蕪之地,可以從四周險峻的山勢瞧出這裡素日是無人的蹤跡。
這時,車伕依舊看不到蹤影,但卻莫明多了一些面目猙獰的刀客包圍着她。
他們個個手持利刃,面帶殺氣的盯着她,那沒有一絲疏漏的嚴謹模樣,就像一羣惡狼在監視一頭弱肉無力的小羊。
“你們是什麼人?”她嚥了咽口水鼓起勇氣詢問,不錯,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白一點。從這些人的統一服飾與氣場可以看出,是受過嚴各訓練有組織紀律的殺手。
那些人並沒有回答她,依舊像木乃伊一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看着她。那黑梭梭的眼睛,就像刀尖戳在人心坎上一般瘮人。不錯,越是這樣,葉無雙心裡越發感覺,他們一定是在等待幕後主使者的一聲命令,而這幕後的主人到底又是誰呢?
就在她沒有一絲頭緒的時候,而一抹青色飄逸身影卻從天而降。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與疾行雲極爲相似的男子,但見他屹立在那羣刀客之中,風起,衣衫飄袂,倒襯出他的鶴立雞羣。同時,那張容貌也毫不遜色,眉如長劍,眼若朗星、鼻如懸膽、齒如編貝。只不過,眼神略冷,甚至帶着一絲讓人瑟縮的寒氣。
他——如果在記憶中沒有出錯的話,應該就是四皇子疾行風。
“秦如塵,你想過你有今天嗎?”
男子淡淡的站在那裡,如冷的眸子帶着噬骨的恨意望着她。
葉無雙瞬間記憶起曾經的秦如塵是用了哪些卑鄙的手段害了他,又用了怎樣的方法幫住疾行雲躲走了本屬於疾行風的帝王之位。
陡然間,她知道自己的命恐怕活不成了。不錯,對於這個男人來說,殺她一千遍也不爲過。
當下,她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只是平靜的凝望他道:“你想怎麼樣?”
“你說呢?”他眯起黑瞳,邪魅的笑着。那隱含深意的笑裡是刻骨銘心的厭。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眼前的這個四皇子,與皇帝疾行雲是多麼的相似。
一個是她耗盡一切幫助他登上帝位的男人,一個是,她用一切手段毀滅掉了的男人。爲何在這兩個男人的眼裡,自己都成了罪不可赦的大惡人呢?
當然,這一切並不是她葉無雙做的,她只是莫名的爲那個叫秦如塵的女子感到悲哀罷了。
“要殺就殺吧。”想想難逃一劫,她索性也不想再做無謂的掙扎。
他離她只有十步之遙,卻能清楚看到面紗之上那張冷靜而清幽的眸子。那雙眼睛沒有懼怕,沒有臣服,甚至連一絲臨死之前該有的恐慌都沒有。
不,這並不是他想像中的情景。
他是要她跪在地上求他,然後讓她的希望一點一點的耗盡之後,再一刀一刀的折磨她。這麼多年來,他對她的恨意是這麼的強烈,甚至連夢中也想殺了她。
突然,他笑了,本來俊美的容顏卻因這笑顯得極爲猙獰。
他笑得狂妄,笑得陰森,笑得連她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自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一定很危險。
猜想剛落,他便止住了笑意,用狂傲冷酷的眼神直視她一字一句道:“想這麼死實在太便宜你了,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錐心之疼。讓無辜的旁人因你而受累的滋味。”
開始還沒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的葉無雙,陡然間從對方凜去的眼神中發現了端倪,剎那她驚得臉色煞白,慌亂的看了馬車一眼,心臟狠狠一縮,擔憂之色無可抑制的言形於表:“你別亂來!”
疾行風並沒有對她多說什麼,而是冷冽的朝身後一名刀客使了一記眼色。那刀客會意後點點頭,在葉無雙來不及做任何措失的情況下飛身躍起,抽起手中的鋼刀就朝駿馬的臀部狠狠刺去。
馬兒吃痛之後,仰天長嘯一聲,就如瘋了般的擡蹄狂奔。
完全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的玉雅這時感覺到了馬車的晃動,當她不安的掀開車簾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懸崖邊上,只是眨眼,她便察覺到了自
己的身子正與馬車直線下墜。
此時,她除了一聲絕望的尖叫,幾乎什麼也做不了。
而葉無雙也就這樣瞪大水眸看着玉雅真落山崖,她嘶啞着嗓音哀喚:“不……不要……”
可惜,那馬車落下去後就再也沒有了蹤影,讓人連最後的施救機會也沒有。
總算看到她眸子的變蕩與哀痛,他淡蹙的俊眉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隨後,他淡淡的撣了撣長袖的灰塵,邪狂的凝着孤立無援的她,報復的快感在心中迅速蔓延。
“呵呵,真沒想到你這種沒心肝的女人也會爲旁人流淚,真是天大的奇聞啊。”
她哽咽的看着這個像厲鬼般討債的男人,只是悲涼一笑:“就算我曾經對你千般不是,但你殺我就夠了,我這條爛命要不要都無所謂,而她,那樣無辜,她做錯了什麼?”
“無辜?你竟敢跟本皇子談無辜?”他咧脣冷笑,額際青筋直跳,下一秒竟憤然拔劍指向她道:“若不是你的歹毒不但害我與皇位無緣,還使得我的燕兒落入深宮受疾行雲折磨。我的母妃也是因你的毒計被活活氣死,她們又是何其無辜,你不也一樣殘害了她們嗎?”
“呵呵……”
聽完他的話,她竟滿懷悲痛的笑出聲來。玉雅走了,方纔如花的笑靨還在眼前浮現不散。她是那樣美好的女子,而這個男人卻拿她來平復趙雪燕所受的傷。也許當玉雅的鬼魂知道了真相,也會死不瞑目吧。
“你在笑什麼?”
明明知道她已是自己的階下囚,可以隨時將她處決。但莫明的,他卻因她這樣的一聲笑意而感到煩燥與驚奇。
“當初我害你母親那是因爲你母親同樣也加害過我,你說她無辜,那麼我告訴你在皇宮中的每一個人手中都沾着血,不會有誰無辜。至於趙雪燕……你說她無辜?”
看着她的厲聲質問,瞬間他竟有些回答不上來。母妃的事,的確如此。可雪燕……爲何她會是用這樣的表情看着自己?那眼神彷彿在嘲笑他的愚昧與無知,更可怕的是,他竟有些認同她這樣的眼神。
不,這一個女人一定是想用最後的時刻蠱惑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