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欺身來的突然,蔡琰都沒一點準備,剛‘呀’出半聲驚呼,便被堵住了小嘴。推了推,錘了錘,見一點用都無,只好任由周少瑜欺負了,只是臉色羞紅,緊張兮兮的小模樣甚是叫人憐愛。
外頭歇息等候的幾女都未曾聽見,只有貂蟬似有耳聞,扭頭一看,雖只能瞧見周少瑜的半個身影,卻也猜得到是在做甚,心中也跟着啐了一口,周少瑜平時啥都好,脾氣什麼的也很平和,沒什麼身段架子,可有時候,就是不正經。
至於說爲啥這麼清楚?這麼久趕路下來,作爲周少瑜的妾侍,雖環境不大好,也沒強行第一回要了她,但睡在一起確實難免,‘小偷小摸’的,周少瑜做的還少麼。
扭回頭,伸手一指,對着幾女講着長安的一些變故,即便一直待在許都,很少出戶,可幫曹操處理過不少政事,也讓她最外間多有了解,不至於成了瞎子聾子,而且其中也在洛陽待過,先是宮內,接着是司徒府,總算也有幾分見識。
現在又是打許都爲起點,繞了一個大圈到了長安,總歸能親眼見到不少形形色色的事情,多年的‘紙上談兵’經驗被這麼一弄,卻是比起初多了幾分沉穩大氣的氣質,說起一些變化故事來,也有板有眼引人注意,不過貂蟬終歸是貂蟬麼,眉眼彎彎的俏麗模樣,總是遮蓋不住的。
幾個靚麗女子站在一塊,即便有帷帽遮掩,卻也瞧得出絕非等閒姿色的女子,此外又衣着光鮮,在如今長安這地界上實在少見,縱然人少,可還不至於絕了人跡,然而這麼些年亂下來,即便鍾繇初步穩定了秩序,可又哪是說改就能改的。
不管當初做過的‘蠢事’是不是被迫,做了便是做了,人麼,一旦突破了底線,第二回第三回就就更沒什麼負擔了。
這些人隱藏在暗處,目光死死的盯着,只怕是沒有什麼好想法。之所以沒動作,一來是進一步確定屋內還有幾人,二來也是因爲對呂玲綺腰間佩戴的那把刀有些忌憚,若真是個會武藝的女子,他們一些個破舊的農具,未必抵擋的住。
屋內,好一會,周少瑜總算一臉壞笑的滿足的停下動作,親也親夠了,還揩了不少油,若不是實在不是地方以及時間,怕是都忍不住就地正法。
這般的動作以前並非不是沒有過,只是都沒有來的今日這般猛烈,想想也是,蔡玥那妮子,就愛纏着自家姐姐不放,就算周少瑜跑去同睡也是如此,好容易等蔡玥睡着偷偷摸摸行事,結果蔡玥又是個易醒的丫頭,還沒咋開始呢,就醒了,還反而整的周少瑜憋的不行。
是以,以往都是‘淺嘗即止’的蔡琰,此刻居然被弄的有點兒犯迷糊,周少瑜一離開,反而不滿的迷糊出聲:“咦?誒?”
周少瑜樂了,又低頭啄了啄,道:“再不出去改惹人疑了,若是還想要,天黑後可好?”
“啐啐,妾身才沒有想要,都是夫……”蔡琰總算反應過來,連啐幾下,雙眼愈發水汪,羞紅的滿嘴否認,不然多叫人害羞哩。
“是是是,都是爲夫最壞了,下回再接着使壞可好?”周少瑜大樂,不等說完,就直接接口說下去。
感情嘛,不就是這麼逗出來的,若真來個正正經經,那哪還像個夫妻的模樣,便是老頭兒老婆子了,也偶有嘴花花一下的時候,更莫說倆年輕人了。
直到逗弄的蔡琰羞意愈濃,周少瑜腰間軟肉疼的厲害,才終於止住,周少瑜苦着臉,心說妹子對這招咋都會無師自通的呢?
貂蟬聽屋內有了人聲,知曉周少瑜沒再使壞,心下一鬆,她雖知曉不少事情,也的確能夠掰扯一下子來吸引幾女的注意,可視野裡能看見的東西終究有限,再掰扯又能掰扯多少,難免會絞盡腦汁,畢竟也沒親身來過麼。
於是話說間便打算找個合適的話題做爲結尾,然而下一刻,屋裡卻是琴音漸起,曲意悠長、澎湃、激烈、哀傷,一個個變化,配合着眼下的長安,委實就人感慨。
長安古都,這座古老的城市見證了太多的風雲,可又何曾陷入過這般慘境,悠長是它的靜逸,澎湃是它的繁華,激烈是一次次的戰火,哀傷是它的殘破,然而蔡琰的曲子,最終卻再次迴歸於悠長,只是琴聲中多了幾分希冀,暗示着長安雖已如此,但終究熬過去的一天,未來的長安依舊能夠恢復繁華,一首曲子,便彷彿讓人看盡了長安興衰。
可惜,很多年之後的長安的確恢復,甚至再次達到世界的頂峰,然而那時候,長安已經不是漢朝的長安了。
只是不知歷史的他人又如何知曉後來的隋唐,只會覺得,這是對長安未來的期盼和希冀罷了,而曲子突然的中斷結尾,卻是叫人琢磨不透,只以爲是創作未成,又或者不想再彈罷了。
不過周少瑜到是理解,忽然中斷,才更加符合蔡琰這首臨時創作的琴曲,曲音斷,漢朝亡,以後,便沒有漢朝的以後了。
這首曲蔡琰並沒有取名,只是爲了蔡邕以及其盡心效忠的大漢所奏,它沒有正式的結尾,也不需要了。
此曲奏罷,蔡琰緩緩的呼了口氣,起身再次對周少瑜施禮,款款道:“妾身……大梁潭州巫縣,周蔡氏,見過夫君。”
話音落下,蔡琰的眼角再次泛出淚珠,此爲作別,作別亡父,作別故鄉,作別長安,作別漢朝。
周少瑜想起了明末,臨走前,秦淮河上畫舫,卞玉京撫琴,李香君唱曲,告別了那個看似仍舊繁華,其實已經是水中月鏡中花的明末金陵。
歷史車輪滾滾,一個朝代衰敗滅亡,另一個朝代崛起興旺,誰也擋不住,但一個朝代所留下的東西,卻不是歷史能磨滅的。
泱泱大漢,實現了華夏曆史上的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大一統,第一次形成了中華民族的概念,不論不喜者如何詬病,但是漢人,漢字,漢語,這是任何一個朝代都不可能超越的存在。
只是周少瑜一行不知道的是,那些暗中觀察原本打算洗劫一番的幾人,卻是在聽聞此曲後,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沒人會想真的變成惡人,但凡有可能,誰會樂意。
“走,回家,這麼些年都熬過來了,難道還真怕過不下去?橫豎一死罷了。”一人抹了抹酸澀的眼睛,強忍着不掉淚,召集了幾人,決絕的道:“種地也好,放耕也罷,即便是去兵營,總好過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做人啊,總歸有些希望,纔是好的。”
由此可見,相比起周少瑜純忽悠的什麼‘無琴曲自奏’,蔡琰哪怕歲數還不大,但琴技上,已經頗有些出神入化了,而且聽曲的還是沒經過薰陶的普通百姓,雖說和蔡琰此刻的心情思緒抒發有關,別的曲子未必能達到這種效果,但現在不是也沒用那把專屬的焦尾琴麼。
蔡琰既然說不去陳留,那麼此次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不過也不會立馬着急着回去。
周少瑜是打誠徽州的位置穿越過來了,回去了,自然也是回誠徽州,而蔡琰卻是會回巫縣,就好像上回帶着李秀寧一般,一回來,周少瑜出現在府城,而李秀寧則直接回了誠徽州。
這纔剛見面呢,就分別,那也太着急了一點,何況蔡琰雖說心裡調整了過來,總歸多陪陪纔好。
兩人又說了幾句,蔡琰帶着幾分猶豫提了點小願望,周少瑜自無不可,出得房來,重新去找了鍾繇借了一些人手,然後又回蔡邕曾居住的宅子外頭搭上了棚子。
自然是準備弄個粥舍施粥了,這也算是善懷閣必做之事,蔡琰獨自主持過善懷閣一段時間,具體怎麼流程實在再清楚不過,一切都管理的僅僅有條,到是和那知書達理的柔氣一點也不相符。
至於糧食,雖然不至於會太多,總歸還是有些的,周少瑜這次穿越匆忙,空間裡頭就沒放多少東西,而在三國時期,糧食纔是硬通貨,反正劉備都準備反叛了,糧食不拿白不拿,完事直接當錢使就好,絕對比什麼金銀好使,越是亂的地方越是如此。
就以長安最亂的時候爲例,鬥米二十萬到五十萬錢!開玩笑麼不是,就算最低值二十萬錢一斗米,誰買的起?大戶也不行啊,就算真給出來,人家也不見得真賣,全國大亂,貨幣流通紊亂,就跟後世津巴布韋幣似的,175千萬億津巴布韋元可換5美元,這尼瑪,到最後乾脆直接作廢,壓根就是廢紙,誰稀罕要啊。
而且這些糧食也不是什麼精糧,沒有什麼不捨得的,帶回去也值不了幾個錢,這麼點糧也抵不住什麼大用,施粥也就施了。
事實證明長安還是有一些人的,聞見香氣,一些個看似廢棄的屋子裡,溜出來不少人,到是每一個看起來精神飽滿的。
貂蟬在曹操那參與內政處理,自然是知曉天下是個什麼模樣。呂玲綺也是跟着呂布東奔西走,自身也經歷過不少傷心之事,對外間也有所瞭解。而步練師,本就是爲避禍而前往的廬江郡,自也知曉外間情況。這三人心智要成熟的多。
也就是大小喬,以前在宅內拘着,便是有所耳聞也無實感,剛從廬江郡出來的時候,既有離家的徬徨,也有那種無拘無束的自在感,這一路所見所聞,讓這對姐妹花破滅了不少幻想,心有慼慼,眼下參與行善,卻是幹勁十足,覺得自身也是有價值了嘛。
也不知蔡琰和她們說了什麼,反正大小喬的情緒看起來好了很多,沒再表現出不安來。
一連施粥三天,周少瑜的儲物空間裡頭的糧食也差不多要空了,這才停止了下來,有個男子拿着一卷古籍跑過來說是答謝挽救之恩,又試探問當日琴曲是何人所奏,確定是蔡琰後,直接就跪下叩首了,反正周少瑜看的是一頭霧水,不過不是壞人有歹心就好麼,還小的抱個古籍來答謝,瞧他模樣就不像識字的,想來是在哪撿的。
這若是太平年間,一卷古籍可能值不少錢,可惜現在的長安地界,最無用的也是這東西,周少瑜也沒多想,取了一點糧食算是回禮。
這下可好,不知哪傳的消息,說周少瑜這能用古物換取糧食,好傢伙,消息傳開,每天都跑來不少人,甚至還有抱着個夜壺,說這是先秦時傳下來的。
好嘛,先莫說這東西是真是假,就算真是先秦的玩意,周少瑜也沒興趣好吧,誰沒事收藏這個啊。
不過的確收了不少古籍到是真的,現在纔是東漢末年,董仲舒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還不算太久遠,其餘百家還有不少流傳,周少瑜敢打賭,這些個保存還算完好的百家書籍隨便掏一本放後世去,妥妥的能當傳家寶用。
尤其法家書籍,更是讓周少瑜有點兒愛不釋手的意思。
提到法家,不少人直接會認爲和嚴苛律法扯上關係,其實不然。如果說儒家更像是思想上的東西,那麼法家妥妥是行動派。
法家講究的是“勢”、“術”、“法”三個字。
依靠控制“勢”,如君王,要將勢之一字拉到己方,從而達到控制變法和強國的目的。
術即手段,如君王掌握控制朝政的方式,察言觀色,操控手腕等等。
而法,便再明顯不過。禮崩樂壞情況下,儒家所倡導的禮還能有約束力?那麼法的作用就無比的凸顯出來,不僅約束百姓,更約束官員,甚至皇室,制度穩定,國家才能平穩。
說白了,所謂法家,其實就是帝王之術。
而董仲舒的提出的所謂獨尊儒家之後,其本質說穿了,就是外儒內法,甚至還吸收了很多它家的東西,比如漢初時的黃老道學。
周少瑜一直都是一步步的走着慢慢嘗試,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去引導他應當怎麼去做好一個首領,甚至帝王,眼下無意收穫,卻是讓他纔想起法家這麼個學派的存在,想來以後少不得要多研究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