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皇元年,公元581年。
年近九歲的北周靜帝宇文闡禪位時年四十歲的楊堅,後者定國號爲隋,改元開皇,大赦天下,開啓了一統天下的雄圖霸業。
這是一位被嚴重低估的開國帝王,他從一位官二、代一步步成爲天下共主,開啓科舉雛形,創立了影響後世上千年的三省六部制度,期間頒佈的《開皇律》,亦是意義重大,隨後唐朝的《唐律》,也是從這沿襲而來。
更重要的,他在位二十餘年,直接讓全國人口翻倍!好傢伙,這可是古代,人口可是最重要的因素來的。
可以說,李世民的貞觀之治,很大程度上需要感謝楊堅打下的底子,即便不少都被楊廣給敗掉了,可楊堅打下的底子實在太厚了。
從五胡亂華,到隋朝建立,二百餘年的動盪,出現了太多的野心家,看看那些個短暫的朝代吧,今天我篡位,明天你滅國,難有長久。
而楊堅統一了全國,並使得國家安定,總算穩住了繼續戰亂的局面,整體局勢更趨於安定,不然李世民弒兄逼父的搞法,天知道要跳出多少個野心家出來搞事,這事換到魏晉南北朝任何一個朝代國度,妥妥的是說明這就要玩完了。
除此之外,人楊堅還積攢了人口,攢下了糧食,還有……算了,不提了,現在纔開皇元年,一切纔剛剛開始,南邊甚至還有一個南朝陳,唔,還有一個地盤不大,而且被兩國夾在中間的西樑。
西樑國都,江陵。
時下西樑皇帝蕭巋生活儉約,御下有方,君王雅量,才氣也足,這讓纔不過短短二十餘年的西樑相比起別的地方,條件也好上不少。
可實際上還是比較慘的,華夏大地亂的太久了,少有安定之時,城邑殘破,民居破舊,經濟蕭條,作爲一個夾縫中求生存的小國,蕭巋能耐再大也是沒辦法。
西樑建國之始,就是西魏攻破了南樑,然後建立的傀儡附庸國,隨後西魏又被北周所滅,於是蕭巋又在北周底下討生活,北周很大方,還又賞了他幾塊地盤。
結果現在北周也沒了,楊堅取代建立隋朝,一開始還有人勸說蕭巋一起起兵攻打,這位沒樂意,結果便是那些人不是逃奔南邊的陳國,就是相繼敗亡,而蕭巋依舊活的好好的,並且楊堅還對他很是禮遇,這點從後來楊廣娶了蕭巋的女兒就不難看出。
不過總的來說,仍舊沒脫出附庸國的地位,小小國家一枚,還老被南朝陳打,可憐兮兮的。
這亂糟糟的局面讓周少瑜很糾結,沒貨幣啊,銀子什麼的,還沒成爲硬通貨呢,而且整個西樑,有錢人真心少,拿個寶貝出來也不見得有錢買,而有錢買的,都有權有勢,幹嘛不直接搶,周少瑜又沒什麼來頭。
好容易找了家布店,低價賣了幾匹白絹,很是被宰了一下,也沒處說理去,不過世道亂有世道亂的好處,都貪財,輕輕鬆鬆就打聽到西樑安平王蕭巖的位置,然後在買通過的王府下僕的指認下,直接曉得了哪位是張軻,一路跟蹤,確認了張軻位於一處河邊的簡陋住所。
周少瑜都醉了,小國的悲哀啊簡直,張軻妥妥的官二代,母親還是南樑的的公主,西樑皇帝蕭巋是他姐夫,西樑始興王是他妹夫,其本人也在安平王手底下做事,結果卻混的這麼慘,簡單的幾所木屋,前後兩個簡陋的院子,哪裡看得出他身份這麼嚇人。
這要是換個朝代,就這身份,分分鐘嚇死老百姓,就比如明朝的明孝宗朱祐樘,就是那位華夏曆史上唯一隻有一個老婆的皇帝,其皇后張氏,有一對兄弟張延齡、張鶴齡,全部封侯,囂張跋扈好些年。
怪不得說楊廣的老婆蕭皇后年少時一直要操勞家務,被這麼個條件的傢伙收養着,日子過的舒坦也就怪了。
可憐的蕭美娘,明明是皇帝的女兒,結果因爲出生時間不好被認爲不吉利,先是扔給東平王蕭岌養,結果沒一年,夫婦兩全過世,好嘛,算是坐實不祥之名。
然後沒辦法,沒人樂意收養,張軻這個做舅舅的沒得選,只好接過來養着。
是了,沒錯,周少瑜這回抽到的,就是那位野史中命帶桃花,先後嫁過六位皇帝的蕭皇后,當然了,野史麼,可信度不高,尤其最後一位皇帝居然還是李世民,那時候蕭美娘都六十多歲了好伐,這都已經不是能用半老徐娘來形容的了。
不管如何,蕭美孃的人生分三段,第一段孤苦伶仃,寄居別家。第二段走向人生巔峰,母儀天下,第三段,慘咯,顛沛流離。總而言之,還是很值得悲哀的。
雖說知道了地方,但周少瑜也沒打算貿貿然就過去接觸,長期寄人籬下,不受人待見,蕭美孃的心理肯定很敏感,再比如自卑憂鬱惆悵少言少語什麼的,嘛,以上全是猜想,卻也未必。
到是想以富家公子哥的形象出現,奈何囊中實在羞澀,索性走個極端。
回布店買了些舊布製成衣裳,再找人弄上兩個補丁,清洗乾淨穿身上,背上一個書簍,妥妥的一幅寒門出身的窮苦書生形象,恰巧張軻家宅對面的屋子空置,很是破舊,周少瑜找人給租了下來,簡單清理一番,這邊住下了。
待到第二日,周少瑜也不瞎跑了,直接往門口支了一張桌子一坐,代寫書信,畫人物畫像,一旁還放了半塊硬邦邦的冷饅頭。
“如果不是冬天,那就更完美了。”周少瑜坐在桌後,吸了吸鼻子,裹了裹身上的破舊袍子,爲了吸引妹子注意,也是拼了。
“代寫書信,畫像……”周少瑜斷斷續續招呼上一句,聲音故帶顫音,讓人覺得這事冷的,然而沒生意……
沒生意就對了,要的就是這效果!
隱約瞧見對面的屋內有人影在動,也不知道是哪位,不多時,一位穿着樸素,相貌清秀的少女端着木盆走了出來,還好奇的看了周少瑜這邊一眼。
周少瑜裝模作樣拿着一本書再瞧,時不時哈一口熱氣暖手。
雖然隔了一條街,可這種偏僻街道又能有多寬,相互之間自然瞧的真切,只是不好多瞧,畢竟男女有別,而且還不認識。
蕭美娘在旁邊的河裡洗着衣服,一雙小手凍的通紅,可憐娃兒手上還有凍瘡,周少瑜都替她心疼了一把。
感謝書友的祝福。。。哎。。。又老一歲,大齡剩男,無才無財,作孽啊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