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見面遠比周少瑜想象的要簡短的多,幾乎一開始方臘就硬着心腸讓方金芝走。
原本週少瑜還想着,要不嘗試着帶走哪個方家後輩,算是給方家留個血脈,不過轉念一想,雖說方臘一大家子的確是被抓了,但也有人跑掉,是以也就不操這個心了。
周少瑜也不用跑多遠,一頭是方臘一番困守幫源洞,周少瑜纔剛打那離開,自然不用再過去,另一邊迎面而來的,則是朝廷的軍隊,周少瑜有摳密院的令牌,還有趙佶的聖旨,壓根沒人會爲難。
那五百個護衛並不直接參加征討,他們的任務是護衛周少瑜一行的安全,不過瞧那一個個火熱的眼神,顯然是想去混一個軍功。傻子都看得出現在方臘逆軍已經是窮途末路,正式混軍功的好時候。奈何周少瑜不發話,他們也沒辦法走開。
將昏迷趴在馬背上的方金芝抱下來,周少瑜眉頭微皺,直覺告訴他,方金芝其實已經醒了,也不揭穿,徑直霸佔了趙福金的馬車,將方金芝放進去躺好,這時候,讓她靜靜也好。
“會騎馬了麼?”跳下馬車,周少瑜笑着對站在一邊的趙福金問到。
“會了。”趙福金眼中有點小雀躍,不過站姿和表情仍舊很規矩。
剛準備表揚一下,結果就看見梁紅玉一臉古怪,周少瑜果斷打住,眨眨眼,道:“那,騎騎看。”
“好啊。”趙福金微微點頭,招招手,一名護衛牽着馬過來,趙福金緩步走到馬旁,然後……
這該怎麼形容好呢,比如說周少瑜,又或者梁紅玉,上馬的動作都以乾脆利落爲主,而趙福金,一隻手攀住馬鞍,另隻手居然在提留着裙子,除了上馬用力之時速度快一些,其他都透着一股優雅範。
跨坐在馬背上,趙福金的後背挺的筆直,輕輕一夾,然後連那馬也慢悠悠邁着小禮步的感覺前進。
周少瑜一捂腦門,如果這是比誰騎馬優雅好看,不用問,趙福金妥妥的第一,可是,周少瑜要的不是這樣的效果好不好。就這速度,還不如走路呢,要馬何用?還要各種招呼着。
趙福金騎溜了一圈,帶着些許興奮勁的在周少瑜身前優雅的下馬,難得的一副‘快來誇我的吧’的表情道:“我騎的怎樣?”
周少瑜微汗,輕咳一聲,腦袋微揚,故作傲慢驕傲的神態,道:“你應該這麼說,本宮馬術如何?天下間可有對手?”
趙福金一呆,困惑的對梁紅玉招招手,然後小聲問:“這話是褒是貶?”
梁紅玉也跟着一呆,‘額’了一聲,道:“我也不知。”
的確猜不出來,你要說趙福金馬術如何,人家的確騎的好看,騎個馬都這麼優雅,也是沒誰了,明明都是梁紅玉自己手把手教的,可梁紅玉也不明白,趙福金咋就學成了這模樣。
可若是說騎快馬,額,算了,不提也罷。
“那什麼,騎的挺好看的,對,優雅,不過,能騎快一些麼?”果然,周少瑜也這般問。
“再快步子就不好看了。”趙福金回答的也很果斷。
噗……
擦擦嘴,周少瑜再道:“比如說被人追殺什麼的,難道還這麼慢悠悠的?”
“誰這麼大膽敢追殺大宋帝姬?”趙福金很驚訝。“那些護衛是擺設麼?”
噗……
我再擦,周少瑜摸了摸嘴角,汗顏道:“那趕路總行了吧。”
“趕路不是有馬車麼?而且我一女子,又能有何急事?”趙福金腦袋一歪。
於是周少瑜也腦袋一歪,混蛋,表以爲賣個萌咱就可以不追究了,算了算了,目前看來壓根就不是一個頻道上的。
可不讓她學會騎快馬還不行,周少瑜是從興武縣穿越的,沒打探清楚興武軍的情報前,也不會離開,總不能還把趙福金先送回去然後再回去打探吧,麻煩不說,還浪費時間。
所以以防萬一,若是需要緊急跑路,趙福金不會騎怎麼行,摟着雙人一騎?似乎也可以哈,還是先看看趙福金能不能扭轉過來再說吧。
不多時,從前軍傳來消息,方臘手下,呂師囊、俞道安等將領紛紛帥隊突圍,其中就有方家子弟,只不過方臘這個首領還在這,追剿力度不夠,讓他們逃了去。
周少瑜突然有些瞭然,若是方臘突圍,靠手下總共還有數萬人,肯定能成功逃脫,但他的目標太大了,所有人都盯着他,而且就算逃脫一時,也逃不了一世,每突圍一回,人手銳減,遲早會敗亡。
既然如此,不若分出兵去,給方家留些血脈,自己和一些重要成員則留在幫源洞作爲吸引。
周少瑜想明白了,也猜測到歷史肯定有了假,既然方臘如此決斷,斷不會被活捉,自己動手,趕緊利索來個痛快,而被朝廷捉去,能討得好?誰不曉得造反就是凌遲處死,就爲了苟且活那麼幾個月,何必討那個苦吃。
果然,過得兩日,便有消息傳來,說方臘及其家人以身死,可隨後又傳來消息,說這些人已經被活捉。其實大家都懂,同樣是功勞,但活捉的功勞顯然要大的多,只要能搭上功勞,沒有人會拆穿。至於趙佶,他又從哪見過方臘去,就算知道是假的,也不會較真。
活捉並凌遲,顯然比征討途中被方臘等人自殺來的有震懾,趙佶也需要這份震懾,這次逆反來的太快太大,由不得趙佶不這般想。
周少瑜聽人說探到消息的時候並沒有刻意走開,仍在內帳裝昏迷的方金芝‘嗚哇’一聲開始痛哭,撕心裂肺的那叫一個慘。
“先不用進去。”周少瑜攔下想要去看看情況的梁紅玉,然後道。“去準備一碗稀粥來,一回我來吧。”
梁紅玉點點頭,這段時間因爲方金芝的關係,都比較壓抑,她是知道方金芝身份的,想到自己的家人,嘆了嘆,出了營帳端了一碗粥回來,然後守在營帳外防止人靠近,以免裡邊說話被人聽了去,雖說她自己也聽不清,可這不是保險麼,萬一有個耳尖的,這事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