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怎麼一個人到達王家的啊?”聽到祁老夫人說柳允諾和李嬌妍相像的祁玉娘危機感更加強大了起來,不由得提出了疑惑。
“也不清楚,似乎是王家看她可憐所以收留了下來吧”祁老夫人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道,隨後又幹咳幾聲轉移開話題,“話說現下年夜呢,咱們說這個幹什麼,都多吃點,雖然不是在宮中就咱們幾個,可也要過得開心。”
“是。”聞言的衆人皆異口同聲笑容滿面道。
可低下頭去又是逐漸各懷各的心思。
尤其是祁雲萱,聽到這個消息不僅沒有祁老夫人說的欣喜若狂,還更加惆悵了幾分。若是她沒記錯的話,上次柳允諾的確是說了以後一定會憑本領和王冀南來京城的,到時候來到京城後很多事情也需要祁雲萱的幫忙。
這個要求祁雲萱的確是答應了不假。
可卻未曾想到對方來的居然這般快,且那王冀南還跟着一起來了。
到時候兩人一見面,不就直接把祁雲萱當初去江南用的假身份給曝光了嗎?王冀南是傻,可有時候傻的人反倒更難對付,至少聰明的人還會比較多疑,思考着具體的內容或者糾結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總之沒有確切的證據不會輕易表現出來,這樣祁雲萱裝也可以裝的自然點。
但傻里傻氣的人可就沒這麼多思慮了。
直接見到祁雲萱然後覺得眼熟就一句“咦,這不是雲兒姑娘嗎?”這樣的說出來,這讓祁雲萱怎麼裝,又讓其他人怎麼想。
咬咬牙,祁雲萱不得不說自己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香茗那兒是不可久留的,隨着時間的推長,香茗的肚子也一天一天大了起來,這時候正是胎兒不穩的當頭,很容易出事。
可若是不能待在房裡,那就必然得出來,一出來就無法阻礙自己和王冀南和柳允諾見面的時機,且柳允諾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就算祁雲萱不去找她,肯定會會私底下過來找祁雲萱。
“萱兒大姐姐,怎麼了,你在想什麼啊?”祁雲萱這次應該是真慌了,臉色也有些變得稍微不好看,連旁邊的李嬌妍都看出了不對勁。
“啊,沒什麼,應該是坐久了頭有些暈暈乎乎的感覺。”輕輕一笑,祁雲萱儘量隱藏住自己的想法做出一副身體不適的模樣。
李嬌妍聞言關切的問道:“是不是最近今日都去大舅那兒的緣故?要不咱們明天不去了吧,趁着這段時間好好休息會兒。”
她當然不是真關切,只是簡單的不想陪着祁雲萱去祁桓毅那兒罷了。
“嗯,怎麼可能不去呢?”然她想的還是太簡單了點,祁雲萱怎麼可能會選擇不去,現下祁桓毅就是她躲掉很多人的最佳擋箭牌,“就算是不去和爹爹學學練武,明年初一,該有的禮儀也是必須得遵守的啊。”
抿了抿嘴脣,想到具體事件的李嬌妍也是沉吟着點點頭:“……也是”
隨後又是把頭轉了回去繼續吃吃喝喝。
今
年的年無疑是過得簡陋又簡單的,往年來說還有歌舞,今年乾脆連歌舞都沒了,反正屋裡也就這幾個人,該吃的年夜飯吃了後老夫人便要靜心禮佛了,其餘的人見此也只好紛紛退下。
莫氏有些慘,現下屋裡就她一個,連說個知心話的人都沒有。
祁玉娘倒還好,左有李嬌妍,右有祁雲萱,今日吃完飯後是無論祁雲萱怎樣拒絕也要堅持去香茗屋裡看看祁雲萱和李嬌妍所居住的地方。
其實祁雲萱是不願祁玉娘往香茗屋裡跑的,她比李嬌妍可聰明的多也恐怖的多了,到時候一個不小心出了什麼責任,依靠她的本領固然是能將自己和李嬌妍的干係撇的一乾二淨,但祁雲萱孤身一人無依無靠這可就慘了。
於是轉了轉眼,眼看着祁玉娘就要拽着自己和李嬌妍朝香茗屋內走的那一刻,祁雲萱忽然腦海靈光一閃,想到個好辦法嫣然笑着拒絕道:“還是算了吧姑母,萱兒忽然想到今天是年夜,母親那兒還是要去看看的,不若就你們去香茗嫂嫂屋裡,萱兒一個人去看看母親好了。”
聽此,面面相覬的祁玉娘和李嬌妍:“……”一時之間還真的沒什麼好理由來反駁祁雲萱。
可又真不可能看着難得的好機會流逝眼前。
“可是,現下這麼晚了,大夫人身體又不好,想來現下已經睡下了吧。”笑了笑,祁玉娘又想過來拉扯祁雲萱。
“不會的,萱兒知道母親的作息習慣,現下是不會的。”搖了搖頭,祁雲萱不留痕跡的躲開了祁玉孃的拉扯,轉過頭去還未曾聽到祁玉娘說下句話,便對紫衫道:“且方纔萱兒還有些忘記了,現下一提起母親倒想起母親前幾日是派過趙媽媽過來送信讓萱兒去看看她,對吧紫衫?”
“是的,大小姐。”
紫衫對於這種事情還是知道套路的,哪怕祁雲萱現下是在睜着眼睛說瞎話,也能毫無破綻的接上且臉不紅心不跳。
“這……”這就很讓人尷尬了。
祁玉娘李嬌妍母女又是兩兩對視一眼,現下是更找不到好理由了。
“那萱兒便先告退了。”示意紫衫跟上,祁雲萱緩緩的向自個兒母親屋內走去。
其實她現下也是有些慌的,畢竟上頭那些話都是瞎扯胡扯,母親王氏從未喊過她什麼,也沒有叫祁雲萱過去看看她,她甚至現如今估計還不知道祁雲萱在祁國公府裡過得年了,搞不好一心只以爲祁雲萱早就在大早上和着祁桓毅去宮中了。
不稟告一聲就前去,肯定會打擾到母親的安寧的。
可祁雲萱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好好的一個大年夜,她可不想因爲祁玉娘和李嬌妍的算計過完一個糟糕的年,本來在太后七十壽辰那兒就已經夠糟心了。
回來的還要看見兩張自己認爲分外糟心的臉過完今年的最後一個夜晚嗎?
……
帶着紫衫來到母親王氏那兒,王氏的屋子還是和從前一樣,安靜,淡雅,別說有半點過年的氛圍了,簡直連半分
喜慶的感覺都沒有。
不由得有些哀嘆自己母親王氏,在門外帶着紫衫等候許久的祁雲萱見敲門以往的趙媽媽也未曾過來後,便也就擅自帶着紫衫推開了門往裡面走去。
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母親這個小院子幾乎是黑漆漆的一片,除了臥房那兒有着少許光亮,心中的痛心更加增加了幾分,祁雲萱緩緩朝臥房走去,然而就在打算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卻驀地發現臥房中燈亮反射出來的影子卻是兩個人的。
一開始祁雲萱還以爲這兩個人一個是母親王氏,一個是伺候母親已久的趙媽媽,但隔近點看卻發現另一個身影長髮飄飄,臉龐輪廓明顯,尤其是那身形,保持的如同窈窕少女一般,絕對不可能是趙媽媽。
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攔下了一臉不解的紫衫,祁雲萱細細的把耳朵貼在門的背後,聽着裡頭傳來的絡繹不絕的聲音——好像是爭吵?而且這爭吵似乎還是單方面的。
“你總說我怎樣怎樣不對,又可曾想過我的看法?”
“我們是姐妹啊,我從未想過要害你,姐夫的事也是能讓就讓,可你呢?你爲我做過些什麼嗎?”
“一味的裝委屈,裝柔弱,我爲了你直接都跑到鄰國去了,可你依舊還是不依不饒。”
“姐姐啊,我的好姐姐,你敢說你現下身子拖着一直不肯好,沒有自己給自己下毒的緣故?”
……
祁雲萱:“……”聞言後有些不敢置信的扯了扯嘴角,更是有些懷疑現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方纔吵鬧的那位,不管是從稱呼還是從聲音來看……似乎都是自己的小姨王安妍吧。
她怎麼會到這裡來的,上次見到她分明看到她在靈山寺啊,而且想想她方纔說了什麼?
自己母親王氏身子一直拖着不肯好,其中的緣由都是母親王氏自己在給自己下藥?!故意拖着不讓這病好?
是了,其實若是這樣說,倒也不是不能想通,之前龍瀚澤來治病時就說母親的身子不好是因爲毒,導致生祁雲萱後給祁雲萱帶來了個胎記,也讓自己的身子在生下祁雲萱後變成崩潰的狀態。
祁雲萱之前就在想了,究竟會是誰給母親下毒呢。
老夫人不會,莫氏只會剋扣母親的用度不會下毒,祁玉娘雖然有幾分可疑,可是從後面的幾次試探來看她一心只想幫着李嬌妍剷除祁雲萱,和解決掉這祁國公府,關於自己母親的事還真沒聽她談過,所以應該也不會。
排除了這些可能,祁雲萱又想到了會不會是自己的父親或者這個小姨王安妍。
但若是自己父親的話,前世母親死後父親一段時間的行屍走肉又該怎麼解釋,若是王安妍的話,她常年不在,饒是一次下毒後面龍瀚澤治着治着也應該大好了纔是。
不想真實的原因卻是母親王氏自己給自己的下的毒,那就難怪每次龍瀚澤說起自己母親的病來都是對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想必他恐怕也沒想到這一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