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麼事了嗎?”
玉瓏心裡正在可憐玉姝,旁邊有人問道。
轉過頭去看,原來是趙離,目光中帶着探詢看着她。
玉瓏還沒開口,君雅趕緊說:“是趙將軍吧,阿重不見了,我在找他。”
趙離看了看玉瓏,玉瓏笑道:“事情有些突然,君小姐太擔心了,其實是寧重將軍找玉姝有話說,所以到前面說話去了。”
趙離點點頭:“哦,是這樣。”
玉瓏想了想,趙離是個男人,這事兒他去看看應該更加方便,不管怎麼說,玉姝一個人她還是有些擔心。
雖然就她旁觀的人來看,寧重現在對玉姝和以前不同,應該不會真對玉姝怎麼樣,可是畢竟寧重是寧家的人,玉姝性格又要強,若是真的覺得被寧重欺負狠了,不顧一切地鬧起來,就麻煩了。
她悄悄走到趙離旁邊低聲對他說:“要不你去看看。”
趙離愣了一下,她大概自己也沒注意,她這樣跟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很親密。
她臉俯得很近,吹氣若蘭,趙離心裡微微一蕩,輕笑道:“真的要去?”
玉瓏愣了一下,擡眸見他眼中戲謔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可是君雅在身邊,又不能多說,瞪了他一眼,說:“你以爲讓你去聽牆角麼?我擔心玉姝,到時候不好收拾。”
“好,我去看看。”趙離也不再逗她,答應了一聲,往前面走了。
玉瓏陪君雅走了幾步,想了想,對君雅說:“君小姐先回吧,我想起來還有事,不能陪了。”
她召了個侍女過來吩咐侍女送君雅回花園,看着侍女和君雅離開後,立刻轉身快走往剛纔趙離走的方向追下去。
走了月亮門,是西花園,平時少有人來,現在更是靜寂一片。
玉瓏稍稍觀察了一下,想了想寧重拉着玉姝走進門後消失的方向,轉身往右手邊走。
走了一段以後,未見人影,沒看見寧重和玉姝,也沒看見趙離。
她正在躊躇,胳膊被人緊緊抓住,一下了被拖進了旁邊的竹叢中,玉瓏一驚,就聽見趙離在耳邊壓低了聲音說話,微微帶着笑意:“殿下也忍不住要來聽牆角嗎?”
玉瓏剛想還嘴,趙離豎起食指在脣邊示意她輕聲,然後拉着她彎腰穿過竹叢,到了石徑的深處,轉角是個假山,兩個人溜到假山後,趙離蹲下身,又把她拉下來,兩個人貓在假山後面,從假山的縫隙處往前看。
隔着一條窄窄的石路,牆根下的假石邊上有人站着。
應該是寧重和玉姝。
不過只看得見寧重背對着這邊,一時看不見玉姝。
玉瓏忍不住輕聲道:“玉姝呢?”
趙離轉頭看了她一眼,抿脣忍笑:“大概被寧重擋住了吧。”
他的語氣曖昧得很,玉瓏一下子明白過來,臉上頓時飛霞,卻忍不住轉眼去看,終於藉着牆邊的宮燈的亮,看見在寧重的衣角邊上露出來的一角裙邊,那必然是玉姝了。
原來偷窺真的是件刺,激的事,那種心情,真的很難描述啊。
不過,那邊兩個人的交流似乎並不愉快,聽起來象是在吵架,玉姝的聲音很高,而寧重的聲音卻聽不太清楚。
趙離拉起玉瓏的手:“走,近些去。”
玉瓏在心裡糾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是尊榮高貴的參政公主,一個是大權在握的禁軍大將軍,兩個人居然在這裡想着法子聽牆角……
而且聽得還很來勁的樣子……遠了聽不清,還往近一些……這象話嗎?
這不合理……
她腦子裡這麼想,身體卻很誠實,隨着趙離又貓着腰往前走了一段。
牆角邊的兩個人爭執得有些激烈,完全不知道還有兩個人在旁邊偷聽偷窺,原本回頭就可能會看見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沒在石徑樹叢中,可是他們根本沒心思注意這些。
已經靠得很近了,趙離好象還準備往前走,玉瓏手上輕輕用了用力,趙離回頭對她一笑,停下來,兩個人就地蹲下,不再往前走。
從側面看過去,玉瓏才發現,玉姝的手被寧重死死地按在牆上,整個人被壓制得動也不能動。
其實這姿勢很曖昧,可是那兩個人好象一點感覺都沒有,還在吵嘴。
“你剛纔說什麼呢?我會被人捆起來打,是吧?”寧重陰沉沉地說。
“……我,我只是隨口說的,真的……”大概玉姝已經發現局面對自己十分不利,所以從開始的聲高氣壯階段進入了認慫階段。
玉瓏很無語,真是沒出息……
寧重不出聲。
玉姝掙扎了一下,仍然掙脫不了,又強自辯解,“那你也捆過我,打過我啊,我也沒有把你怎麼樣啊……”
“哼。”寧重只是冷哼了一聲,還是不出聲。
“是,是,你武功這麼好,我就算想,也不能把你怎麼樣。”玉姝大概被寧重氣場全開的狂霸帥酷拽震懾到,很狗腿地說,“我看那個君小姐肯定不可能打得過你的,我真的只是說說啦。以後你到了幽州,肯定是你把她捆起來打的,絕對的。”
“你就這麼希望我去幽州?”寧重問。
“這個……我說了不算啦。”
沉默了一會兒,寧重突然又問:“你還在生氣?氣我那天把你捆起來?”
“也不是啊。”玉姝說,“我知道,我也有錯啊,那天晚上……”
她一下子住了口,嚅嚅了半天說:“上午不是說,大家扯平,恩怨一筆勾銷嗎?再說,好歹我也是公主啊,你這樣子算什麼啊?”
“哼,少傅他們一提起你就說你敬上禮下,謹言慎行,你是個大騙子,裝得恭謙禮讓的,就會騙人!你敬我了嗎?你就會欺負我一個人!”玉姝說着說着覺得很委屈,又大聲起來,“就算是琅嬛院的事我有錯,你沒有錯嗎?說好了一筆勾銷的,你根本就是一直記恨我!嘴上說得好聽,想方設法的要欺負我。”
玉姝的聲音裡都帶了些哭音。
寧重愣了好一會,看着她,隨後竟然笑了。
“是啊,我剛纔想了想,那件事要是一筆勾銷太划不來了,欺負你也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