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兒看不出來。”秦晚老實回答。每一次蕭涉來總會問些莫明的問題,但是說到皇子,卻是第一次。
“朕想立玄兒爲太子……”
秦晚微驚了一下,仍未作聲,原本這件事與她關係也不大。一直以來,蕭涉來這兒泡澡聊天,大部時間她都這樣陪坐着,絕不亂開口說話。
帝王心不可測,話多命短,這個定式她這些年也算見識了一些,所以沉默的時候居多,這大概也是兩年了蕭涉沒有突然翻臉處置她的原因。
“朕覺得大臣們應該不會反對吧。”蕭涉自言自語,“……朕只擔心吳王……”
“朕負了他……他一定記恨朕……”
“對了,晚兒,朕近來覺得有些乏力,有時候奏摺上的字小一些都看不太清了。”蕭涉的話題突然轉了方向。
“父皇一定很恨朕吧,朕想還是在明陽山北建陵墓,朕有些怕見他……”話題又扯去了先帝那裡。
他忽左忽右沒頭沒尾地說了半天話,漸漸的聲音低了下去。不久,傳來了平緩的呼吸聲。
秦晚開門出去,示意小太監進去侍候。然後站在門邊等着,蕭玄走過來,輕聲問:“父皇睡着了?”
秦晚點點頭。
“原來只有在這裡父皇才能好好的睡一覺。”蕭玄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若是每天他能象這樣好好休息就太好了。”
秦晚沒有回答,她可不喜歡蕭涉每天來這兒睡一覺,對她而言這太耽誤她的時間了。
“那麼……”蕭玄回頭看了看暖閣關閉的房門,“娘娘也安歇吧,我回去了。”
秦晚點頭:“是。”
蕭涉在凌晚宮宿至第二日清晨離開。
午時內廷監大太監張敬至凌晚宮傳中諭雲,晚妃在冷宮中反省自檢,謹言慎行,朕心甚慰,特復其妃位,一日後遷至明瑤宮,欽此。
叩首謝恩的時候,秦晚心裡一陣陣發涼。
蕭涉此舉是何用意?若是遷往明瑤宮,那麼自己在凌晚宮所做的就前功盡棄不說,很有可能身份就直接被揭穿了。
難道蕭涉已經知道自己不是真的秦晚?如果這樣,他爲什麼沒有揭穿自己,反而常常夜宿凌晚宮,和自己聊天說話……
想不到蕭涉心思這樣的深不可測,自己落入他的陷井中竟不自知!
畢竟還是小看了他,秦晚有一絲的懊惱。
立刻逃走,一時也來不及了,而且自己想要的東西還未到手,若是離開就很難再有機會,只會功虧一簣。
幾經考慮,秦晚決定賭一把,看一看蕭涉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不出所料,晚上蕭涉又駕臨凌晚閣。
這一次蕭涉仍在屏風的另一面,卻並沒有入浴,他屏退衆人,只留下了秦晚說話。
隔着屏風,他的面目模糊不清,聲音卻一字一句都敲在秦晚心頭:“朕要你答應朕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