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願就這樣在這個只進府兩天的女人前敗下陣來,大聲道:“那是我的乳母,跟着我從吳王府上一起過來的,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下人,怎麼能隨你想打就打。”
她話裡話外是拿吳王府來給自己施壓,傅玉瓏心裡冷笑。
“下人就是下人,就算是如夫人你的乳母也沒有以上犯上的特權,”傅玉瓏冷冷地道,“如夫人出身吳王府上,想必言規行矩,恪守禮儀,深諳無規矩不成方圓的道理,夫人的乳母就更應該是懂得規矩的人吧?”
柳輕輕一時語塞,自己擡出吳王府來,反而被她拿來做了斥責自己的話柄!心悶不已。
她氣悶了半晌又指着傅玉瓏道:“好,你能說,那我問你,你既然說規矩,爲什麼又處罰不公,爲什麼我的乳母打四十下板子,其他人卻只有十下,五下?”
傅玉瓏冷笑了一聲道:“爲什麼?因爲年紀不同。才進府不久的丫頭必不如進府兩三年的丫頭懂得規矩,而象柳夫人的乳母這樣已在府中呆了數年的人,居然也做出以下犯上的事,就更不能原諒,明知故犯自然要罪加一等。至於爲什麼夫人的乳母會多挨二十板子,那是她公然挑釁我,如果此事不加以懲罰,今日冒犯我事小,只怕以後連柳夫人,她也敢隨隨便便就出言不遜,頂撞攻訐呢。”
“我不過是想着過幾日便是新年,年關在際,喜慶之時,不要罰得太重,不然多加二十板子都太輕了!柳夫人覺得呢?”
柳輕輕被她說的啞口無言,牙都咬碎了,不怒反笑:“好,好,我的人該打,那爲什麼還有房裡的人沒有被罰?夫人又怎麼說呢?”
這個柳輕輕果然還是有些城府的,初來的時候大概是怒火攻心失了分寸,現在說話倒有些意思了。
傅玉瓏輕輕一笑:“夫人是說雪雁麼?我並不知道她是不是夫人房裡的丫頭,就算是夫人的乳母,若不是夫人來說,我也不知道是夫人房裡的人。”
她走下了一臺階,離柳輕輕近了些,又道:“我說過,將近元夜,不想在這種時候罰人責人。我院外有人偷窺,也不是今天一天了,我將雪雁抓進來原本只是想教訓幾句,也給其他人些警示,讓他們自覺收斂。”
“結果明明這廂已經有人因偷窺被抓進院中,前車有鑑,還有人我行我素,依舊在東院窺視,明知故犯,禁行不止,我當然要從重處罰,不然,這些人變本加厲,蔑視府規,以後只怕會家無寧日啊,如夫人……”
說話時,傅玉瓏眼中的神情變得有些凌厲,讓人不由得心生寒意,柳輕輕吸了一口氣,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夫人不說話,想必是想明白我的難處了?”傅玉瓏眼中泛起笑意,一臉爲難地道,“其實我也很無柰啊。”
“你……”柳輕輕身子微微發抖,卻說不出話來,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等等,柳夫人,”見她要走,傅玉瓏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