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鐵戰也是個聰明人,秦晚欣賞地點頭,“我只是推測,但是這是我覺得最合理的推測。”
其實還有一半沒有說出來,秦晚想,如果自己把另一半推測說出來,鐵戰估計根本就沒法接受吧。
“誰是蕭繹的內應,我並不在意,我在意的是,鐵頭領你是否能守口如瓶不把我的事透露給其他人。蕭繹這一向一直在試探我,我猜他以爲傳說中文帝的遺旨在我這裡,不管他是何目的,我身在險境,如果作爲同盟的你不可信任,那我要你何用?”
就目前蕭繹的態度來判斷,蕭涉當初把監視自己這件事應該是隻交待給了鐵戰一個人,所以蕭繹對自己的懷疑沒有一絲確實的依據。因爲這樣的判斷她才決定放手和鐵戰交底,讓鐵戰明白情況的危險與微妙,有所警惕,以免以後陷入更背動的境地。
見鐵戰臉上明顯的愧色,她輕笑了一下,看來敲打得夠了。
“今天的事,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我知道了。”鐵戰道,“娘娘,鐵戰跟你賠不是了。”
秦晚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視着鐵戰,“我聽說,鐵頭領家在西沅?不知道家中還有什麼人……”
“你……”鐵戰心裡一顫,咬牙道,“你想說什麼?”
“你看,鐵頭領可以以毒來威脅我,我也可以有法子讓鐵頭領生不如死,”秦晚淡淡地說着,擡手攏了攏鬢角散落的髮絲,“這世上無懈可擊的人,根本就不存在,所以大家都消停些的好。”
鐵戰默默注視着她,眼中的神情象是探詢又象是想要求證,半晌,他突兀地道:“娘娘不象是那樣冷血無情的人……”
“不象?”秦晚有些意外,隨即嗤的一笑,“哪裡不象?”
“若是娘娘不念情義,不會幫景王,也不會幫那名宮娥。”
“呵呵,那只是我閒得太無聊了罷。”秦晚抿脣想了想,突然擡頭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你看……”
幽光下,那張臉上膚色深黑,疤痕滿布,看上去十分猙獰,鐵戰乍一看,心裡也是一陣驚悚,不由得後退了半步。
秦晚看見他的反應,惡作劇得逞地放聲大笑,“哈哈哈,這張臉會隨時提醒我,我根本不需要情義這種蠢東西。”
笑到最後,心裡升起一種莫名的悲涼,她背了轉身去,輕聲道:“鐵頭領,要知道,有時候濫施善意,心慈手軟,只會害人害己。”
話雖無情,可是此時背光而立的她和剛纔在地圖前冷靜籌謀,決斷果敢的人完全象是兩個人一樣,身影寥落,孑孑楚楚,分外寂寞。
鐵戰心裡生起一種莫名的情緒,不自覺地走上前一步,輕聲道:“娘娘,你……沒事吧?”
秦晚擡手戴上了面具,這才轉過身來,,剛纔那一瞬間的軟弱好象根本不存在一樣,冷然道:“鐵頭領,可不要忘了今晚的話,今天的事不要再有下一次。”
“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