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她心裡一驚,“你說什麼?”
她射中他的那一箭,箭頭上被人下了毒?怎麼可能!
不,也有可能……既然你死我活,那麼用什麼手段都並不卑劣。
那時候,能接觸到她的弓箭的,除了慕容天華,再沒有其他人了。
這纔是趙離的傷口一直難以癒合的真正原因麼?
慕容天華,爲什麼要在她的箭上下毒?
她有些不敢深想,只是一想,就彷彿身體的某一處被利刃穿透,痛得無法承受。
原以爲早已淡忘和放下的,卻原來根本是在自欺欺人,她從來沒有放下過,那些過往,彼時有多甜,現在就有多痛,稍稍一碰,如剝皮刮骨。
趙離注視着她,眼中神情亦是幽深莫測。
以她的心性,她的敏銳和她慣常的思維,大概會猜疑慕容天華對她不夠信任,所以慕容天華在她心裡的好應該會大打折扣?
如果是這樣,自己幾年吃的苦總算也有些值當了。
秦晚發了半天愣,回過了神,從他的掌中抽出手來,苦笑了一下:“你的命還真大。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你贏得也很漂亮。”
她一箭射穿了金鱗甲讓他幾乎重傷斃命,他卻藉此機會拼着性命詐死奇襲,離間賺城,也只有他,能絕地反擊,贏得這樣乾淨利落。
“可是我很後悔……”趙離定定地看着她,聲音低低地道,“我竟沒想到,傅荻居然是……師姐,我以爲你只是在幫慕容天華,根本沒想到你原本就是傅門千金。”
“後悔?”秦晚微微一笑,人已恢復如常,“若是真的能再回到當時,你難道想用十萬大軍的性命來爲你的後悔送葬麼?”
當然,不可能……
“可是,我的命可以給交給師姐。”趙離衝口而出。
他說得太過直白,秦晚臉上又是一紅,咬牙唾了一口:“你胡說八道!”
“我的命是師姐救回來的,當然是師姐的。”趙離神情誠懇真摯,“若是師姐想要小石的命,隨時可以拿去。”
“我幹嘛要你的命,”秦晚心裡慌慌的,又羞又氣,咬着牙道,“你再胡說八道,我立刻就走。”
“師姐……”趙離連忙道,“我不說了。”
秦晚瞪他一眼,然後微微彎腰去看他胸口的傷,皺着眉道:“有沒有大夫看過說是用的什麼毒?”
“我手下的雲拂醫術也很高超,如果不是他,我早就沒命了。只是據他說,這種毒要徹底解,需要藥引,這些年一直沒找到,所以,就這樣耗到現在。”
“藥引?”秦晚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什麼藥引?”
“雲拂說,是一種叫黃灌的草和金螻的角……很難能找到。”
“黃灌和金螻?”秦晚沉吟着,好象在哪裡聽過。
“師姐不要擔心了,你都說我命大,這一點點小傷根本算不了什麼。”趙離象是在安慰她。
哼,秦晚站直了身體,冷哼了一聲,他還真是喜歡自作多情,以爲她真的很在意麼?
“這傷口不能纏着,得任它露在外面,自行結痂,難道你手下那位神醫這個也不知道嗎?”她把手上拆下的染血的白布放在桌上,冷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