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那個鳳凰花林湖中,雲若顏中了媚藥,整個人都是糊里糊塗的。她倉促逃跑後,對那個曾經差一點佔了自己便宜的男人很快便沒有了印象,只記得自己在關鍵時刻在啾啾的提醒下,暗算了那個人。
但是現在一聽離墨提起,那人的面容忽然便在雲若顏的腦海中清晰了起來,那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離墨的本尊。
“怪不得,我那時便一直奇怪,我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爲何高高在上的煜王殿下卻對我另眼相看。”雲若顏悶悶地說道,雲若顏回想起那段時間,只要自己需要幫助離墨準是會及時出現救她於水火之中。
她那時還很鬱悶地以爲離墨有什麼戀殘癖,現在想來卻不過是原來如此。
離墨救她,對她千般萬般的好,原來並不是喜歡她而是因爲她的體質對他的修行有用,雲若顏的心裡一想到此,心中彷彿碰倒了五味的瓶子,萬般滋味都不是滋味。
她突然覺得自己萬般可笑,自己從前的那一副醜樣子,怎麼還敢相信離墨是衝着自己這個人去的呢?
雲若顏苦澀與自嘲的表情落在了離墨的眼中,他的心中便焦急了起來。
“顏兒,聽我說完。”離墨看着雲若顏立馬說道:“你還記不記得那次雲家祖母大壽,你被妖道抓走的那一次?”
雲若顏自然記得,離墨突然出現從妖道手中將她救起,兩人在黑鬼林中度過了漫長的一夜,也就是在那個晚上雲若顏第一次看見了離墨的真身。
“我記得,那又如何?”雲若顏繼續悶悶地說道。
“我受傷跌入湖底,那時我雖然全身無力,但並沒有昏迷,我的意識是清醒的。”
離墨語速很快地說道:“在湖中,當你將我推開時,我並不覺意外,那時我對你利用之心也還在首位。可是當我獨自躺在湖底,等着自行好轉之時,卻看見你突然重新出現在了湖水中。”
離墨說着便用雙手將雲若顏埋在膝蓋上的臉給擡了起來,四目相對,雲若顏從離墨的眼中看出了絕對僞裝不出來的深情。
“顏兒,你可還記得我曾給你講的小男孩的故事?”
離墨說道:“我就是故事中的小男孩。從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在緊急爲難的時候,人們是會拋棄同伴來保住自己的命的,所以對於別人我從不抱有希望。但是那一次你沒有像我預料中的逃跑,而是冒着丟失性命的危險將我救出了湖面。所以,從那時起我便也發誓,從此後若你不棄我,我也定不會負你。”
離墨一口氣將自己心中藏了很久的話都說完了,他似乎從小到大都沒有一次性說過那麼多的話。當這些話統統說完的時候離墨彷彿比連殺了十頭魔獸還要累,但是他心中卻是無比的輕鬆。
離墨可以面不改色地欺騙天下所有的人,包括她的母親雪瞳皇后也不曾完全看透離墨的內心。
可當他面對雲若顏,這個他用生命珍愛的女人,欺騙和坦誠對於他突然都變得無比艱難。
離墨看着雲若顏,彷彿在等着最後的宣判。
雲若顏也在看着離墨,這個與她拜了天地的夫君,共度了一夜春宵的男人,還有此刻正赤身相對的愛人。他用着一個孩子的目光看着她,他的深情毫不保留地全都透過眼神傳達給了雲若顏。
雲若顏不由便是心頭一軟,她有過一世慘痛的經歷,更加懂得什麼對自己更加的重要,比之從前發生了什麼,雲若顏更加重視現在和未來。
“離墨。”雲若顏終於給了離墨一個反應。
“嗯?”離墨立刻湊近了雲若顏,冰藍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雲若顏,等着她說下面的話。
“你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若是你先負我,我便與你天上地下永不相見。”雲若顏說道。
“我記得。”離墨眼神閃動看着雲若顏說道,他此刻的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慌張感。
“好,這句話我從新說一遍,離墨,從現在開始,從今以後若你負我,我們便天上地下永不相見!”雲若顏一字一句說道。
離墨看着雲若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雙手輕輕地放在雲若顏的肩膀上,開口問道:“顏兒,你的意思是你不怪我隱瞞你是生人爐鼎之事了嗎?”
雲若顏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最後她嘆息了一聲道:“剛聽到的時候,是真的很氣,我想沒有哪個女子願意成爲一個爐鼎的存在吧。但是我想了想又覺得並不能怪你。我若是你,當我遇到一個爐鼎體質可以助我修行的人,我也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並付諸行動,所以這並不是你的錯。至於你沒有早一點告訴我這件事,只能說幸虧在我對你還沒有情根深種的時候,你隱瞞了這件事兒,否則我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因爲一時的衝動而離開你。但是現在怎麼辦呢,我是那麼的喜歡你,就連生你的氣都捨不得。”
雲若顏不得不承認,面對着離墨那張完美的讓人窒息的面容,想要真正地生氣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兒。
雲若顏又是十分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離墨,這一生若不是你先負我,只怕我是無法與你割捨了。”
“顏兒,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話。”離墨終於放下了心,將雲若顏重新擁入懷中,兩個相愛之人至此才真真地做到了坦誠相待。
雲若顏其實在內心的深處還是有些慶幸自己的爐鼎體質,若不是自己的這一特殊體質只怕茫茫人海中,高高在上的離墨是看不見自己的。
如若自己沒有這特殊的體質,離墨重傷自己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受苦而無能爲。
說不定上天讓她擁有了這一體質便是爲了和離墨相遇相守的一種緣分,就像是上天讓她重生也一定是賦予了她某種使命一般。
大長老判定離墨的傷九死一生,所以當他經過了兩天一夜閉關出來之後看見離墨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難免感到驚詫。
但是他很快便想起了離墨曾與他說起的雲若顏的爐鼎體質,大長老便瞬間想通了緣由。
“好了就好。”大長老拍着離墨的肩膀,他正爲難該如何將離墨重傷之事兒告訴雪瞳皇后,這下這個難題一下子就沒有了。
雲若顏一開始還擔心大長老會過多詢問,她已經準備隨時告退了,不過大長老似乎對於離墨傷愈的過程並不感興趣,雲若顏不由輕輕地吐了口氣。
“若顏啊。”大長老忽然看向了雲若顏,他面目慈祥地對雲若顏說道:“你先出去一下,我和離墨有話說。”
雲若顏應了聲是,然後看了離墨一眼便走了出去。
“師父,怎麼了?”離墨問道,大長老既然將雲若顏給支開,那麼想必是有些不能讓雲若顏知道的事情要跟他說。
“爲師有件事要與你說。”大長老突然語氣變的神秘起來,“這事倒也不是刻意要避開若顏,只是要你單獨與她說比較妥當。”
大概過了半盞茶的時間,離墨終於從大長老的練功房裡出來了。
“走!”離墨二話不說拉着雲若顏便出了南塔。
“去哪兒?”直到出了南塔後雲若顏才問道。
“去你的崖邊小屋。”離墨腳下青光一閃,便帶着雲若顏騰空而起向着崖邊小屋而去。
雲若顏在青光劍上俯視下方,發現學院中已經有了不少學員的身影,原來不知不覺間假期已經結束了。
雲若顏擡頭看向前方,就在不遠處有着數十道劍光正衝破雲霄停在了空冥學院的廣場上,那是師兄師姐們從空冥山底接上來的修爲低尚且不能御劍的學員。
雲若顏還在那數十道劍光之中看見了幾個熟悉的人影,卓義峰,林卿雪還有林卿塵。林卿塵被一個師兄帶着,而林卿雪則是站在卓義峰的劍光之上。
若是在之前雲若顏並不會覺得卓義峰御劍帶着林卿雪有什麼不妥,但是自從卓義峰向雲若顏坦白自己並不喜歡林卿雪之後,雲若顏便十分反感卓義峰與林卿雪親近。
雲若顏覺得若不是互相喜歡不如快刀斬亂麻,若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搞曖昧的話,那麼最後必定會有一個人受到傷害。而在卓義峰和林卿雪兩人之間註定了受傷害的那個人會是林卿雪。
“看來我得儘快找卿雪談一談。”雲若顏心道:“不,還是找卓義峰再談談吧。”
她知道林卿雪平時看着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其實股子裡是個極爲執着的人,對於感情就更是如此了,想要說服她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兒,看來還是得從卓義峰那裡入手。
雲若顏一路想着心思不一會兒便被離墨帶回了崖邊小屋,一進屋離墨便將雲若顏按坐在了椅子上。
“怎麼了,離墨?”雲若顏坐在椅子上看着離墨疑惑問道:“大長老和你說什麼了?”
離墨在雲若顏的對面坐下,對雲若顏說道:“顏兒,大長老剛纔傳了我一套功法。”
“哦!”雲若顏恍然大悟地說道:“怪不得大長老讓我回避,那應該是不外傳的秘法吧。”
“對。”離墨肯定了雲若顏的猜測,他說道:“確實是不外傳的秘法,準確地說這個秘法在空冥學院只有半部,幾乎已經失傳。就在剛纔,師父突然想起了他無意中在密室中看到的這半部秘法,然後將它交給了我。”
“什麼秘法啊?說的這麼神秘。”離墨的話引起了雲若顏的好奇之心,她不由開口問道。
離墨卻是從懷中取出了一隻玉簡來遞給了雲若顏,他說:“那半部秘法就在這玉簡之中,你拿在手中然後注入靈力於其中便可以看見秘法的內容。”
雲若顏卻猶豫着並沒有去接,“這可是大長老傳給你的?”
“是傳給我們的,我一人並不能煉,這半部秘法只能是兩個人一起修煉。”離墨說道,然後他的嘴角不由帶起了一抹弧度。
“必須要兩個人一起煉,我倒要看看這是什麼古怪的秘法。”雲若顏這纔將玉簡拿在了手中,然後按照離墨所說將靈力注入其中。
立刻便有四個字,還有一些圖畫和解說顯現在了雲若顏的眼前,而云若顏在看清了眼前的圖文之後,一張小臉卻是不由地由粉紅變深紅,又由深紅變成了血紅。
因爲這部秘法的名字叫做,陰陽雙修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