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雲若顏沒想到離墨會如此問,被噎了一下。
“我沒有。”緊接着雲若顏大聲否認,她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時候真的是不可理喻。
“那你爲什麼那麼激動?”離墨現在掌握了提問的主動權。
卓義峰怎麼說都是雲若顏生死患難過的朋友,雲若顏沒什麼朋友,所以對於屈指可數的朋友便格外的放心上。
這一次因爲面對的是離墨,如果是別人的話,雲若顏一定會出手幫卓義峰的。
當然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離墨太強大,相比之下卓義峰太過渺小,曾長期處於弱勢地位的雲若顏自然是同情弱者的。
況且離墨還殺了人家父親和那麼多的族人,雖說戰爭只有勝負沒有對錯,但是面對逝者的親人多少應該有些良心不安吧。
雲若顏並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所以對於戰爭的殘酷性領悟的還不夠,離墨也並沒有真正地在她面前展露過殘酷的一面,所以纔會讓雲若顏產生了那種感覺。
但是讓雲若顏具體地將這些感覺說給離墨聽,雲若顏卻是不想,所以她再次沉默地看着離墨。
“怎麼又不說話了。”離墨也看着雲若顏,目光炯炯,“那我替你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殘忍,卓義峰可憐。你是不是覺得我雙手沾滿對方親族的血應該心懷愧疚?”
雲若顏在離墨目光的逼視下向後退去。
“我告訴你,這就是戰爭,戰爭就是一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遊戲。戰爭還要斬草除根,本王已經很仁慈了。”
雲若顏知道離墨說的都是對的,但是她就是無法服氣。她想起了傳說中的描述,煜王下令殺掉三萬獸族士兵,鮮血染紅了離江的江面,血腥氣隨着北風一直刮到了皇城腳下。
那麼殘忍的命令離墨怎麼能說出口,難道就是因爲戰爭便要屠戮一切,就要血流成河嗎?
離墨見雲若顏面色發紅,顯然是壓抑着難以爆發的怒氣,他放緩了語氣,說道:“我並沒有出手傷卓義峰,是他自己傷的自己。”
“你什麼意思?”雲若顏不解地問。
“御劍師修行到九級頂峰便可以修煉一門防禦功法,此種功法煉成,在遇到意外襲擊的時候,體內會自動生成一層靈力保護屏障。”
離墨耐心解釋道:“任何外力打到這層靈力屏障上,只要此外力蘊含的能量低於屏障本身蘊含的能量,屏障都會將相同的力量反彈回施力者的身上。也就是說,卓義峰的修爲不如我,所以他攻擊到我身上的力量全都打在了他自己的身上。所以打傷他的人是他自己而不是本王。”
雲若顏第一次聽說這種神奇的功法,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所以,顏兒你冤枉本王了。”離墨接着道。
“我...我冤枉你了?”雲若顏指着自己的鼻子問道。
“嗯。”離墨點頭。
“可...可是你明明不需要釋放那個什麼屏障的。”雲若顏還想強詞奪理,離墨打斷了她的話。
“本王今天來是找你有正事兒的,再耽擱天就亮了,這事兒就辦不成了。”
“什麼事兒?”雲若顏不確定地問道,只要是離墨主動找她的就沒有過正事兒!
“去做救世主,去不去?”離墨向着雲若顏伸出了手。
雲若顏再次跟隨着離墨御劍翱翔天空,她發現他們正駛向的方向是嶽麓山莊。
“你要帶我去嶽麓山莊?”雲若顏大聲詢問。
“對。”
“去那裡做什麼救世主?”
“到了你就知道了。”
在快要到嶽麓山莊的時候,離墨翻手取出兩隻面具,一隻青面獠牙,另一隻紅面青牙。
雲若顏認得這兩隻面具代表的就是傳說中的雌雄雙煞鬼,青面獠牙爲母鬼,紅面青牙爲雄鬼。
傳說這兩隻鬼專門在深更半夜的時候,潛入作惡多端之人的家中,挖其心臟食用。
離墨將青面獠牙面具遞給雲若顏示意她戴上。
雲若顏接過面具,問道:“你不會是帶我去殺人的吧。”雲若顏雖然不喜殺戮,但是如果對象是無惡不作之輩,倒是另當別論。
“顏兒若想殺人,本王也不會攔你。”離墨一邊將面具戴上一邊說道。
雲若顏也將面具戴在了臉上。
離墨指揮着青光劍降落在離嶽麓山莊不遠的一處隱蔽地方。
“怎麼不進山莊?”雲若顏問。
“入夜後,嶽麓山莊上空便會佈置上結界。”離墨解釋道:“再加上上次離落和你哥從鬥技場上強行救人,嶽麓山莊現在一定比之前要嚴密。本王可不想還沒辦事就被發現。”
雲若顏跟在離墨的身後動作迅速地來到了山莊的高牆下。
雲若顏藉着月光望着光溜溜的足有七八丈高的高牆,有些犯難。
以她七級御劍師的修爲只能躍出四丈高,跳是跳不過去的。高牆又光滑無法攀爬,除了御劍,雲若顏真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
“上來。”這時,離墨向着雲若顏彎下了腰。
“幹嘛?”
“跳上來,快!”
雲若顏稍微猶豫了一下,便跳到了離墨的背上。
“抓緊了。”離墨說道,然後他伸出了兩隻手,雲若顏只見他的兩隻手的手掌心溢出白色的靈力光芒來。
然後離墨將手心覆蓋在了光滑的牆面上,他的手掌彷彿產生了吸力一般吸附在了牆壁之上。
雲若顏知道有一門功法叫做吸掌,想必離墨現在使的便是吸掌。
雲若顏看着離墨一步步地向上攀爬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堂堂煜王殿下竟然做起了樑上君子。
其實雲若顏不知道的是,離墨很小的時候就在軍中接受各種殘酷的訓練,還成做斥候,潛入敵方軍營刺探軍情。
所以像這樣的爬牆實在是小兒科。
不一會兒,離墨便帶着雲若顏爬到了牆頂,牆頭上果然有守衛,離墨悄無聲息地便將他給解決掉了。
“過來。”離墨向着躲在暗處的雲若顏打手勢,雲若顏迅速來到離墨身邊,兩人手拉手一齊從高牆上跳進了山莊之中。
不僅是高牆之上有崗哨,山莊之中也有着不少的巡邏隊,只不過這些對於離墨和雲若顏都不算什麼,只要稍微小心一些便不會有問題。
雲若顏跟着離墨躲過了三隊巡邏,成功地進入了山莊內部的一個院子裡。
這個院子有些荒涼,也不像其它的院子有月光石照明,到處都是漆黑一片。
好在兩人靈力頗高都能夠夜間視物,發現這個院子竟然沒有一個建築,只有這很多錯落的假山和樹木。
“這是哪裡?”雲若顏跟着離墨跑了半天,這時終於忍不住好奇,開口問道。
“噓!”離墨立馬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拉着雲若顏進去了錯落的假山之中。
離墨拉着雲若顏在假山之中看似隨意其實有規則地繞行起來,雲若顏知道他這是在破陣法,在第一次進入坊市的時候雲若顏就見識過。
當離墨停下腳步的時候,雲若顏驚訝地發現,他們四周的景象都變了。
他們正身在一個空地之中,空地之上有着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個鐵籠子。
有些籠子是空的,有些籠子裡用鐵索鎖着人,有男人,有女人,還有小孩兒。
“他們都是誰?”雲若顏驚訝的問道,她曾聽說過沉淵大陸上有着販賣奴隸的生意,但這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被關在鐵籠子裡的奴隸。
“都是被販賣的獸族人,那些空了的籠子裡的獸人不是賣出去了,就是死於鬥技場中了。”
離墨說道:“我們今天就是來釋放他們的。”
雲若顏驚訝了一下很快便平靜下來,對於雲若顏這事兒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她更加確定離墨一定和獸族有着不一般的關係。
“這是*,幫他們把鐵索解開。”
雲若顏接過鑰匙,開始一個個打開鐵籠,昏睡中的獸族人很快都清醒了過來。
當他們知道有人來救他們的時候都是無比地興奮,不到二十個獸族人都被從籠子裡放了出來,聚在了一起。
“大家安靜。”離墨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帶大家離開這個困陣。然後我打開山莊的大門,你們一起衝出去,接着一直向南跑,那邊我已經安排了人來接應你們。”
衆人紛紛應是。
離墨站在人羣之中,伸展雙臂,耀眼的靈力光芒由他的身體之中散發出來,越來越亮。
衆人包括雲若顏,都被白光刺得不敢睜開眼睛。
當白光消失的時候,雲若顏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和衆人一起站在那個廢棄的院落之中,而四周錯落的假山全都碎裂開了。
離墨的動靜太大,很快便將守衛引來。
“來人啊,獸族奴隸要逃了。”此起彼伏的呼叫聲響起。
“還等着什麼,跟我跑!”離墨大叫一聲,拉着雲若顏腳下生起青光,向着嶽麓山莊的大門處衝了過去。
離墨兩指爲劍,只消一揮手擋在前面的人便倒地而亡,他身後的獸族人也是頗爲勇猛,區區十幾號人,呼喊之聲震的整個嶽麓山莊都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