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就能找到我們哦!
“謝謝!”黑衣坐在她的牀邊,輕輕說了一句。
楊芊芊抱膝而坐:“我一直在等你!”
“嗯,我知道你會等我!”黑衣很有自信地看着她。
“就這樣結局挺好的!”楊芊芊沒有看他,悠悠的說了一句。
“是,挺好!”黑衣也這樣說,只是語氣早就不如以前那般機械,那聲嘆息,別人不懂,他們都懂。
“我欠你一條命,還你很多條命,扯平了!”她這樣說着,然後終於回頭看了他一眼。
今夜的黑衣,沒有蒙面,雖然依然一身黑衣,但是在月光之下,那張妖豔絕倫的臉,格外清晰。
眉眼翻飛間,有種淡淡的愁,輕輕悄悄地流露,碎了一池碧水,深邃的眼中,有些話,欲語還休。
良久,他擡頭,輕嘆一聲:“是的,扯平了!”
“那麼,再不見吧!”她的提議,說出來的時候,語氣格外平淡。只是胸口,卻在瞬間窒息,喘不過氣來。
胸口左邊,如利劍穿過,扎得生疼生疼的,一瞬間,竟感覺血流了滿地,痛遍全身。
但她還是很平靜,格外平靜,從來沒有這樣平靜過。
因爲早就預料到了那個結局,所以兩個人,連努力都不曾,都不願,直接選擇了放手,纔是最明智的。
她不會爲了他,去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他亦不會爲了她,放棄王位的爭奪,脫離母親的桎梏。
所以,放手吧,最明智!
所有的念頭,在兩個人腦海中翻來覆去了很多遍,他們都不是小孩,他們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他們要做什麼。
所以,只有放手,纔是正解。
“那麼……”黑衣站起身,“我走了!”
“好,不送!”眼睛乾乾的,楊芊芊眨眨眼,並沒有預想中的淚流滿面。
所以,不算很痛苦是不是?
結束一段本來就沒有開始過的戀情,應該很簡單,很簡單,真的很簡單!
打開門的那一瞬間,她還是喊出來聲:“哎……”
門口的身影一僵,等着她的下文。
讓我,當你的黑衣好不好?!
她囁嚅了一下,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別的意味:“秋天了,天涼了,你小心點,彆着涼了!”
“……謝謝!”他停頓半晌,終究還是頭也不回地投入茫茫夜色之中。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爲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天涼,好個秋啊……”楊芊芊嘆息一聲,將整個臉埋進雙膝之間,良久良久,都沒有擡頭。
黑衣的身影,在門口停頓了一下,身後那一句話,以他的耳力,自然聽了個十足十。
皎潔的月光之下,他的臉色沒有變,只是緩緩伸手,將黑色的面罩蒙上,然後足見一點,一個“燕子三抄水”輕鬆翻過牆頭而去。
不是他不願留,也不是他不願抗爭,只是抗爭了那麼久,他從未成功。
他的人生大概就是如此了,他不想讓芊芊也牽扯進來。她若是能脫身,自然是最好的,況且,她現在已經脫身了不是嗎?
這樣,便是最好的,最好了。
他是註定得不到幸福的人,他是註定不配得到幸福的人。
因爲,他終究是要下地獄的,而芊芊,她那般美好,怎能和他一起墜落入無間?
夜,已經很深了,一切寂靜得可怕。
在那樣一個寂寥的深秋夜晚,沒有人知道,那股濃烈的悲哀是從何處
當清晨的第一聲雞啼在京城上空響起,楊芊芊已經在院子裡打了一套五禽戲,順便伸了個懶腰,綠兒和如月才走出了屋子。
“咦,小姐,你怎麼起那麼早?”綠兒和如月面面相覷。
“新的一天,天氣這麼好,你們兩個居然還睡懶覺?!”楊芊芊一邊一個拉住她們兩個,“趕緊幫本小姐洗漱了,該去鋪子開門了!”
綠兒和如月對視一眼,隨即笑了起來。
這幾天她們小姐無精打采的樣子她們是看在眼中的,只是有些事情,小姐不說,她們也不會去問。
不管怎麼說,那個活潑開朗的小姐回來,那就好,其他的,就不關她們的事了。
“好,我想想看,今天要給小姐弄一個什麼髮型呢?”如月笑起來,挽着她的手,“今天天氣好呢,穿青色的那條裙子,有朝氣!”
“好,聽你的!”楊芊芊跟着如月往裡走,“你就是我的美容顧問啊!”
秋意深了,街道兩旁都是落葉,秋風吹起,那些褐色的落葉,從人們腳邊翻騰而過。
脆弱的落葉撞到樹上,腳下,然後變成粉末般,再被風吹散。
三個女孩子一路笑着往南市走去,新的一天確實還算不錯。秋意濃,冬天也快來臨。
街道上兩邊站了一隊隊士兵,今天是到皇子們到國安寺爲他們的父皇進香祈福的日子,一切看上去那麼莊嚴肅穆。
禁軍的統領,是當今太子宇文澤,這是唯一一支掌握在皇家手中的軍隊,而其他的士兵,則在姬白簫的手中,事實上,隸屬於鳳家,爲鳳後賣命。
但是當今太子在民間,說好聽了,那叫做仁厚,說難聽一點,那就是懦弱。只是他平時待人接物,平易近人,越是普通的人,他越是寬厚,在民間倒是有不低的聲望。
然而姬白簫和宇文鐸聯手,那也是戰功赫赫的人物,人心固然是重要,但是武力也一樣重要。
九皇子宇文鐸,在軍中的威望,卻比他這位太子大哥高得不是一個兩個檔次。
畢竟,在沙場之上,運籌帷幄,揮斥方遒,纔是軍人們該乾的事情,若是仁厚,威望絕不會太高。
譁變
皇家的祈福,也不知道多少人是真心,多少人是假意。
還是小老百姓好,雖然被逼着送了祈福包,但是不關自己的事,還是高高掛起,也不需要看誰臉色必須演戲。
除卻多了幾個士兵,京城百姓的生活還是繼續。
皇攆也不會從南市這麼熱鬧的地方過,皇家,自然有皇家專門的馳道,那條路,是不允許任何人用的,除了皇家的人。
只是京城的戒嚴在告訴大家一個信息,皇子們很孝順,太子更孝順,他統領的禁軍,爲這次祈福護航。
偌大的皇宮,就是個大戲臺子,一個個你方唱罷我登場。這邊廂,姬白簫剛領着宇文鐸聲淚俱下收祈福包,那邊,宇文澤領着禁軍來表現對父皇的赤膽忠心。
一場祈福的戲,不明就裡的還真以爲皇子們多麼孝順,明眼人一看就是各個皇子爭相表演的道具罷了。
都是戲子,說起來,好像也沒有誰對了錯了。若說宇文鐸那場“祈福包的控訴”不該拿父皇的病來上位,那麼如今宇文澤,又能好到哪裡去?
楊芊芊看着門口若有所思,眼前卻閃過那個笑得溫潤無害的男子的臉。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還有那個可以頹然坐在藤椅上喝光她倒的茶的男子,到底哪個纔是真實的他?
秋色撩人,清晨的陽光來得有些晚,但總算還是來了,陽光暖洋洋的,讓人心裡十分舒坦。
皇家兄弟們的戰爭,沒有人真的去關心。
這樣的事情,每一代帝王幾乎都會發生,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該營業的營業,該買東西的買東西,只不過因爲街上太過士兵,讓人感覺好似在“白色恐怖”之下,能不出門的都不出門了,生意差了很多。
楊芊芊嘆口氣,果然是朝廷動亂,百姓不幸啊。
好不容易,據說是皇子們都齊聚國安寺了,禁軍們便鬆懈了一些,楊芊芊一天都是百無聊賴地坐在鋪子之中,天使美容中心,門可羅雀。
待到夕陽西下的時候,正想關了鋪子,卻聽有人傳報到禁軍之中:“有刺客欲刺殺太子,剛纔在國安寺殺了不少我們的弟兄,大家打起精神,別讓人跑了!”
禁軍們一聲地動山搖的“是!”隨即站好了隊形,一個個劍拔弩張,就怕刺客從南市過。
他們都是禁軍中的精英,個個都想奮勇殺敵,立下戰功,青雲直上,光宗耀祖,這麼好的機會豈容錯過?
楊芊芊第一反應就是:莫不是無極門的人乾的?
不會是那妖孽爲了報那次無極門精英被廢武功的仇,所以來刺殺宇文澤吧?
可這是戒備森嚴的祈福會啊,那麼多禁軍都是太子的人,雖然是人在宮外好動手,可是以他的勢力,真帶幾個人去宮裡隱藏可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何必傻得在這種光天化日之下動手?
想來想去,都覺得這其中一定有蹊蹺,難道除了無極門的人,還有人想要刺殺太子嗎?
是別的皇子?
可是現在皇宮中唯獨太子和申王是最有力的皇位競爭者,其他人,就算殺了太子,也輪不到他們頭上。
越想越覺得奇怪,可是又理不出頭緒來,不由停了關門的動作,等着下文。
一直到晚上,全城搜捕刺客的行動還沒停止,整個京城都封鎖了起來,只准進不準出。
不出一日,就有不少消息傳來:“京兆尹林大人被殺了,兵部薛大人被殺了,太子受了重傷……”
楊芊芊聽着這些消息皺了一些眉頭,除卻太子受傷這一條以外,其他的那些死去的官員,都是申王黨的成員。
她現在可以肯定了,那些人,不是來刺殺太子的,他們真正的目的,恐怕是保護太子啊。
這些重要官員死去以後,朝中官員必定會大換血,而宇文澤現在是朝中的掌權者,宇文鐸只是輔助管理朝政,現在被刺殺的又是宇文澤,所以他絕對有理由安排自己的官員去追查這件事情。
這樣一來,朝中很多重要的官職,都會被太子黨的人佔據。
而那些刺客,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多半是第一樓的人。
這可是一石二鳥的朝廷換血大計啊,除上朝以外,還有比爲皇上祈福的時候,那些官員聚集得更齊全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