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宮瑾手掌刺穿的那一個,衆人立時都驚呆了,時間似乎定格在了那一刻。
皇甫以柔怔怔的望着鮮血從南宮瑾的指縫緩緩滴落,眼眶裡早已積蓄已久的淚水此刻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不住的滑落。
“瑾哥哥?”良久,皇甫以柔才彷彿從怔愣中回過神來,整個人像觸電了般丟開手中握着髮簪,急切地撫上南宮瑾手上的手,滿眼痛心的道。
“柔兒,我沒事!”南宮瑾望着此時滿臉淚痕的皇甫以柔,勉強擠出點笑容衝她笑了笑,緩緩地將那鮮血淋漓的手從皇甫以柔手中移開,生怕髒了她的手。
“瑾哥哥……”皇甫以柔望着此時的南宮瑾,更加的痛心。
這時臺下的官員早已議論聲一片了,此時站在殿下的韋雨霏早已用手捂住了嘴巴,似是不忍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
韋炎熙似是對南宮瑾此時的舉動很是不屑,但看到皇甫以柔爲了南宮瑾如此的痛心,眸底又不由得閃過一絲絲的恨意。
“好了,來人吶,送太子回府,另外,快傳太醫!”南宮擎蒼望着此時臺下混亂的一片,輕輕一拂袖衝着身側的一名宦官道。
“是,皇上!”身側的那名宦官,衝着南宮擎蒼輕輕一揖,轉身便要宣報。
“不用了,兒臣沒事,謝父皇關心!”南宮瑾見狀,忙將殷紅的手掌收於身後,一片平靜的朝着南宮擎蒼道。
因爲他知道,一旦他離開了,韋炎熙與皇甫以柔的婚約就已成定局,到時任憑是有神仙相助,這局面似也難改變,因而。哪怕他還剩最後一口氣,他也不會離開的。
“老四,你就別撐着了,來人吶,送太子回府!”南宮擎蒼見南宮瑾此時如此的執着,眉峰一擰,面色立時變的暗沉起來,瞪得南宮瑾心中一陣冷寒。
“父皇!”南宮瑾似是心中有太多的不滿,眸底早已生出了深深的怨恨,他直直的瞪着南宮擎蒼。似是還要說些什麼。
“下去吧!”南宮擎蒼望着此時一臉悲憤的南宮瑾,似是很不耐煩,他狠狠的一甩袖。便見門外的幾名侍衛早已來到了南宮瑾的身側,欲要將他拖走。
南宮瑾望了一眼身側已經將自己攙起的幾名侍衛,心知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反抗不了了,於是他滿目憤怒的直直的瞪了南宮擎蒼一眼,繼而冷哼一聲。甩開侍衛的攙扶,轉眸深深的望了皇甫以柔一眼,繼而擡步向殿外走。
皇甫以柔滿眼淚痕的望着漸漸走遠的南宮瑾,半晌纔回過神來,她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猛地從地板上爬起。似是要上前追趕南宮瑾而去。
“柔兒,站住!”就在皇甫以柔擡起腳步的那一剎那,皇甫晟睿忽然起身。一臉嚴肅的喊道。
皇甫以柔猛地一震,頓時停住腳步,她心中的憤恨再一次一點點的積蓄,她停立在那裡數秒,繼而狠狠地咬了下嘴脣。漸漸地迴轉身來,慢慢的將那仇視眸光凝向皇甫晟睿。
皇甫晟睿望着她那充滿恨意的眼眸。心中猛地一顫,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
此時的衆人,也都驚呆了,一時間整個金鑾殿鴉雀無聲,氣氛很是古怪。
皇甫以柔直直的凝視了皇甫晟睿良久,繼而憤憤的轉過頭去,疾步向殿外走去。
皇甫晟睿望着皇甫以柔離開的背影,微擡着手臂,面色很是憂傷,但最終還沒能將其阻止。
“好了,早朝到此爲止,大家都散了吧!”南宮擎蒼望着此時很是很亂的局面,微微皺了皺眉頭,輕輕地一拂袖,轉身離開了金鑾殿。
韋炎熙望着轉身離去的南宮擎蒼,微擡着一隻手臂,似是有什麼話要說,但還未等他將話說出口,南宮擎蒼的身影早已離開了金鑾殿,他也只能無奈的將到嘴邊的話嚥了進去,面上帶着深深的不甘。
……
南宮瑾憤憤的回到太子府,受傷的手早已包紮起來,見到府內的僕人行禮他也好似沒看到一般,徑直朝大廳走去。
帶到他來到大廳之內,他恨恨的坐在廳內的一張椅子上,狠狠的將手掌拍到身側的桌案上,頓時,他那包紮好的手掌,再次滲出了血。
但他好似沒注意到一樣,面上的表情慢慢的變的狠厲猙獰,“南宮擎蒼,我跟你沒完!”
“爺!”其實葉叔一路跟在南宮瑾身後,雖然他沒能進得金鑾殿,但多多少少也明白其中緣由,他見南宮瑾如此的憤怒,半晌也沒能說出話來,但此刻見南宮瑾手掌再次被鮮血慢慢浸溼,他一時忍不住心疼,最終還是關切的道。
“嗯?”南宮瑾此時才意識到葉叔的存在,他緩緩的將眸光移向葉叔,眸底帶着些許的驚疑。
“爺,以柔公主來了!”葉叔望着南宮瑾那有些嚇人的眸光,心中不由的顫了顫,繼而將眸光微微低垂,半曲着背道。
“柔兒!”南宮瑾聽了葉叔的此番話,眸光立時變得柔和了些,他漸漸地將眸光凝向門外,此時正看到急急向大廳走來的皇甫以柔。
“瑾哥哥!”皇甫以柔見南宮瑾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凝視,心中一急,邊向這邊急走,變很是擔憂的呼喊。
南宮瑾見狀,也立時擡步迎了上去。
“瑾哥哥,你的手,沒事吧?”皇甫以柔來到南宮瑾身前就立時撲進了南宮瑾的懷裡,南宮瑾也很是輕柔的將她攬着,半晌,皇甫以柔好似才意識到了什麼,緩緩地從南宮瑾的懷裡探出身來,一臉關切的輕撫着南宮瑾那早已被鮮血浸溼的繃帶。
“嘶~”隨着皇甫以柔之間的清楚,一陣刺痛感瞬間傳遍南宮瑾的全身,他不由得呻~吟出聲,那受傷的右掌也不自覺的向後撤了撤。
皇甫以柔見狀,心中猛地一陣刺痛,整個人象觸了電似的,瞬間將手移開南宮瑾受傷的手,滿眼痛心的凝望着他。
“沒事,柔兒,別擔心!”南宮瑾似是看出了皇甫以柔此時心中的憂傷,繼而面上盈起淺淺笑意,滿眼柔和的凝望着她。
皇甫以柔望着此時一臉笑意的南宮瑾,似是心中更痛了,她久久的凝視了南宮瑾,眸光越來越悽楚,“瑾哥哥,都是柔兒不好,讓你受傷了!”說着淚水從眼眶中猛然奪出。
“柔兒,你別這麼說,這更你沒關係,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南宮瑾見皇甫以柔此時的神色,心中猛地就慌了,他一把將皇甫以柔緊緊的攬入懷中,眸光也甚是憂傷,“柔兒……”
“瑾哥哥……”皇甫以柔見狀,也緩緩地攬緊了南宮瑾,二人就這樣擁着,半晌都沒有分開。
身後的葉叔以及其餘的幾名侍從見狀,也很是識趣的漸漸地退了出去。
良久,南宮瑾緩緩地將皇甫以柔從懷中推開一些,低眸深深的凝望着她,面色變得很是凝重,“柔兒,你愛我嗎?”
“嗯?”皇甫以柔聽了南宮瑾此時的這番話,不由得一怔,立時瞪大了雙眼凝視着他,眸底有着些許的疑惑。
“柔兒,不管我曾經是怎樣的一個人,你都會愛我嗎?”南宮瑾望着此時一臉疑惑的皇甫以柔,頓了片刻,繼續說道。
皇甫以柔聽了南宮瑾這接下來的補充,微微的沉疑了數秒,繼而反手握住南宮瑾的胳膊,面色也變得相當堅毅,“瑾哥哥,不管你以前是怎樣的一個人,又或者說世人都不看好你,但我始終都是愛瑾哥哥的,不管以前,還是現在,甚至是未來,我皇甫以柔只愛南宮瑾一人,直至永遠!”
南宮瑾直直的盯着皇甫以柔,望着她無比深情的雙眸,他並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與高興,反而面上閃出一絲的憂慮,眸光也變得有些失神。
“瑾哥哥,瑾哥哥……”皇甫以柔見南宮瑾此時的神情,不由得慌了,她直直的凝着南宮瑾,緊皺着眉頭道。
“嗯?”南宮瑾此時才猛地回過神來,一臉驚異的凝望着皇甫以柔。
“瑾哥哥,我剛纔沒說錯什麼吧?”皇甫以柔見南宮瑾有了反應,變很是急切的問道。
“沒!”南宮瑾見皇甫以柔一臉的負疚,道,接着他又陷入了片刻的沉默,面色甚是凝重深沉,良久,他再次深深的凝望着皇甫以柔,“柔兒,假如我以前傷害過你,你會恨我嗎?”
“?”皇甫以柔聽了南宮瑾這不着邊際的一句,猛地一怔,面上的表情立時僵在了臉上,半晌沒有變化。
南宮瑾望着此時一臉僵硬的皇甫以柔,眸光漸漸變的傷神絕望。
突然,皇甫以柔的面上突然盈起一抹笑意,笑的是如此的清新自然,“哎呀,瑾哥哥,你在說什麼呢,你愛我都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傷害我呢!”
“柔兒……”南宮瑾聽了皇甫以柔此刻的話語,心中一陣慌亂,張口想要反駁。
“好了,瑾哥哥,你就別多想了,就算你曾經傷害過我,你也是我最愛的瑾哥哥,我柔兒是不會恨你的!”皇甫以柔見南宮瑾還要反駁,猛地上手抓起他的一隻胳膊,輕輕地搖着,似是撒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