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是由一團奇夸克組成的夸克團,在宇宙中屬於比較危險的物質,亞穩態物質與其接觸會自發性的衰變成夸克團結構,除了黑洞以及脈衝星,基本沒有什麼天體能免疫這種危險物質的性質。
最初接觸的時候,我們並沒有太將這個還需要遞送原始無線電信息的夸克團放在心上,甚至有些輕蔑的心態,誠然夸克團構建的生命形態讓我們非常意外,但也僅限於意外,奇夸克對我們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威脅性。
所以,在老師阻攔下我們的戰艦並試圖建立無線電聯繫時,我們認爲只不過是個不能正確擺放自己位置的原始文明,全然無視老師的存在,驅動戰艦進行超光速位移。
可超光速結束後,駕駛戰艦的文明成員愕然地發現,老師早已經在目的地等待着他以及他的那艘戰艦。
戰艦接收了老師的無線電訊息,信息很簡單,就一條。
【終止擴張行爲,並保持整體靜默】
事情很快發酵,整個文明都知道了這件事,理所當然,我們將老師視作威脅,認爲是其他同級別文明的探測器,開始籌備着與那個未知文明的戰爭籌備。
先摧毀奇夸克團,既然是探測器,那必然是有回通信息的渠道,只要摧毀的不太嚴重,很容易就可以從夸克團的殘骸裡找出那個未知文明——當時的我們是這樣想的,而老師則向我們展示出了它的威能。
當我們利用反物質對着奇夸克團發動攻擊時,並沒有發揮出預想當中的效果,反物質被某種未知的磁場偏轉,夸克團完好無損。
我們隨後以嘗試了其他,比如亞光速動能,高頻段脈衝束,引力,奇點爆發,黑洞等等,那團奇夸克就仿若全能的神明,將我們的所有攻擊化作不存在般的無力。
很難想象,它就這麼一點物質,卻能夠防禦下這麼多種類的攻擊,這超出了我們的認知,我們放棄了摧毀它,打算將它閉合在一個循環時空內,永遠的放逐,可是……夸克團沒過多久,就從閉合的循環時空內出來,順便還將扭曲的時空結構調試成原先的平整,完好無損,連一夸克質量都沒有丟失。
我們的無禮行爲,終於是激起了老師的不滿,它決定讓我們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什麼,它表達的信息究竟有着怎樣的執行力。
老師直接出現在了我們艦隊集結的地方,在所有艦隊都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它釋放了一串電磁波信號,然後……所有接收到電磁波信號的戰艦無一例外的癱瘓了,戰艦主機的內部程序完全崩潰。
不僅僅是主機,連人也是一樣的,精神全部崩壞,整個戰鬥大概就持續了幾分鐘的時間,除了少數成功逃往虛數時空的戰艦,我們的艦隊基本可以說是全軍覆沒,這些聚集起來的戰艦,本來是準備用來對抗未知的同等級文明,裝備着各式各樣的武器以及最好的防護,可是卻很諷刺的被一串電磁波信號給輕易報廢。
以如此原始如此直接的方式被打敗,沒有什麼比這更能體現出我們之間的技術差距。
然而艦隊的損失並不會讓我們屈服,儘管老師表現出的技術運用讓我們感到驚歎,可我們始終認爲它是可以戰勝。
理由很簡單,因爲它只是一個小小的奇夸克物質團,而我們卻是雄霸了數百座河系的強大文明,孰強孰弱還有得着比較?
戰艦損失也就損失了,損失一艘我可以造兩艘,損失兩艘我們可以造四艘,我們有這樣的資源底蘊……然後用行動告訴了我們這樣的想法有多麼的天真。
它轉瞬之間就抵達了相距十幾萬光年的另一個鄰居河系,並直接出現在我們的兵工廠附近,然後我們的兵工廠就莫名的停止了運轉。
這還不是結束,我們與戰爭相關聯的東西,都會被老師光顧一遍,反反覆覆的在各個河系之間穿梭,並把兵工廠的控制權全部奪走,萬光年級別的大尺度對老師而言彷彿是客廳臥室,幾步路的時間就能走個來回。
這種技術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對那個時期的我們衝擊性可想而知。
而最令我們感到震撼的是,從戰鬥開始到結束,我們並沒有一個人死亡,最壞的情況也只是暫時性的瘋掉,過段時間就會恢復過來,我們相較於老師來說,就好比成年個體面對剛出生的幼體,幼體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
這場戰鬥讓我們狂躁的內心冷卻下來,開始懂得重新審視起自己以及整個文明,我們可以百分百確定,如果老師真的想毀滅我們,哪怕我們橫跨數百座河系雄踞着如此巨量的資源,最多幾個眨眼的功夫就會煙消雲散。
隨後,我們遵循了老師的警告,終止了擴張行爲,並從它那裡瞭解到了宇宙社會的構架,整個宇宙裡存在着衆多的宇宙文明,這些宇宙文明存在的歲月極其久遠,有些甚至是宇宙大爆炸之初就已經存在與這個宇宙,和宇宙的年齡相當。
像我們這樣的文明,只能算是剛剛學會走路的新生兒,正因爲是這樣,所以我們之前的所作所爲纔會被一定程度的容忍,一旦超過容忍的限度太多,迎接我們的將只會是毀滅的命運,而使用的手段,也是我們所無法想象,像我們如今使用的武器,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有文明開發出來,不僅開發出來,還早已經更新換代不知道多少次,不僅更新換代,還早已經淘汰掉不知道多少歲月,就好比我們當初還不曾離開母星所使用,而現在嗤之以鼻的原始彈弓武器。
而老師這樣的靶文明,在整個宇宙文明體系裡,只能算是最底層的武力,因爲它們的職責並不是戰鬥,交流與引導纔是它們這些靶文明的本職工作,它們放棄了在軍事力量上的絕對武力,換來的是宇宙裡所有隱藏文明的庇護。
這是我們整個文明最爲重要的階段,在這個時期,一扇嶄新的大門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