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白鼠

“救我,救我!“

循着聲音望去,地牢深處關着一個犯人。

“古克譚!”

朱由檢眼前一亮,一眼認出那人正是古克潭。韃子細作沒被鼠疫打倒,戴着手銬腳鏈在牢房裡爬來爬去。

“救我!安達充拉擦!”生硬漢語中不時冒出一兩句滿語,顯得不倫不類。

崇禎皇帝揚起手電照在韃子臉上,驚訝發現,兩日不見,古克譚發生了很大變化。首先是他那顆標誌性的大門牙已經沒有了,嘴脣外翻,這讓他看起來更像一隻黃鼠狼。

此外,他的左耳朵被割去一半,左眼一片茫然,在燈光刺激下仍然無動於衷,大概是瞎了。

可以想象他這兩天遭受了怎樣的酷刑。

鎮撫司果然名不虛傳。

簡便如此,建奴還沒被整死,朱由檢不禁感嘆,通古斯人生命力不可謂不強。

所謂“十明一倭,十倭一韃”的說法也不是空穴來風。

以後遇到建奴可不能掉以輕心。

“都是錦衣衛乾的?”朱由檢面無表情問道。

古克譚連忙點頭,擡頭用獨眼望向朱由檢,像是看到救命稻草。

”高文彩幹得不錯,你能從他手裡撿條命回來,也算難得!”

聽見這話,古克譚臉上燃起的希望迅速幻滅。

“想出去嗎?”朱由檢盯着建奴細作的臉問道,

古克潭還沒反應過來,愣愣望向崇禎。

”回到遼東去,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放羊,劈柴,餵馬,關心糧食。”

古克譚連連點頭,他殺人太多,所以嚮往詩意生活。

“那就先回答幾個問題吧,”

朱由檢上前一步,盯着古克譚的臉,建奴身體蠕動,連忙後退,深怕朱由檢又要打他。

“崇禎十五年的大鼠疫是不是從遼東來的?”

古克譚愣了愣,沒想到對方會問他這個問題。

見古克潭臉上表情變化,朱由檢扯住他後腦勺上的金錢鼠尾辮,拎起慘叫連連的古克潭,用力撞在牆壁上,一聲悶響,傳來顱骨斷裂的聲音。

“我只問一次,京師大鼠疫是不是從遼東來的!”

古克譚嘴裡殺豬似的慘叫:“不管小的事情,啊下吧安可,都是範大學士的主意。”

“范文程?”

朱由檢早知道崇禎末年的京師大鼠疫非同尋常,同樣是鼠疫,只有華北氾濫,蒙古與遼東卻是無事。

沒想到,這場人間禍事的元兇竟是范文程!

提起范文程,兩世爲人的朱由檢咬牙切齒,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

這位明末第一大漢奸可謂傳奇。

一個漢人,生於明國,長於明國,在明國考中了秀才。年紀輕輕二十多歲,竟然主動投降建奴,求見努爾哈赤。堅持賣國四十年,哪怕自己老婆被建奴將領睡了也忍氣吞聲,堅持用同胞的鮮血染紅自己的頂戴花翎,成爲滿清的開國元勳。

這是什麼精神?

這難道不是最純粹的奴才精神?

這樣的人,難道不是奴才的楷模?

沒想到京師鼠疫也是范文程一手策劃,世間還有這般無恥惡毒之人,面對數十萬同胞百姓,他如何下得了手?

“范文程怎麼做的?說!”

這次,建奴細作沒有任何猶豫。

“爺,小的只知道前些年,范文程派晉商運老鼠到京師,”

晉商,老鼠。

腦洞開的太大,朱由檢愣愣站在原地,忽然想起細菌戰病毒戰並不是范文程獨創,早在三四百年前,忽必烈西征巴格達時就用過。

本想攀科技樹研製鼠疫對付建奴,沒想到人家已經先行一步。

“你們爲何不怕老鼠?”

朱由檢盯着古克譚獨眼,古克潭不敢遲疑,連忙道;

“爺,遼東老林子裡到處都有這種老鼠,咱女真人世代和它們混一起,鼠疫染不上咱們,卻能傳染明人,這不,小的剛被抓進來,這些個錦衣衛便被染上鼠疫了,”

”小的知道的就這些了,大牢錦衣衛都死絕了,應該有不少銀子,你都拿去,放我走,我在山西會館那邊還有銀子,”

建奴對鼠疫具有免疫力?

這也太奇葩了吧!

“你在京師殺了多少明人?”

“爺,我也是被迫無奈啊,”

古克潭還在跪地求饒,崇禎緩緩舉起手槍:

“那不是理由!”

子彈貫穿古克譚身體,腦漿迸裂,韃子倒在地上,結束了自己罪惡一身。

“先拿你做研究了,”

朱由檢掏出匕首,從建奴屍體上割下幾塊肉放進保鮮袋,轉身朝外走去。

崇禎十七年正月初七,辰時。乾清宮正殿。

崇禎皇帝高高坐在龍椅上,俯視羣臣。

皇帝身旁,北鎮撫司副千戶高文彩昂首侍立。

六名腰挎順刀,手持火銃的錦衣衛站在龍椅兩側,神色肅然。六人皆是從中衛軍中挑選出來,對崇禎皇帝絕對效忠。

畢竟他們的俸銀是普通中衛軍的三倍。

朱由檢對這幾位錦衣衛頗爲滿意,雖說以崇禎皇帝現在的武力值,外加一身逆天裝備,基本不需要旁人保護,不過基本的儀仗隊還是不能少的。

辰時初刻,大臣陸續進殿,雖然天氣寒冷,卻沒人再敢遲到,朱由檢朝王承恩微微示意。王承恩扯着公鴨嗓喊了句開始。

崇禎十七年正月初七的早朝就這樣開始了。

朱由檢掃向大殿各,望見手執玉笏的文武羣臣,嘴角浮出得意神色。

這已經是連續第六天早朝了。

紫禁城每日早朝已成爲新常態,這在皇權衰落的明末是難以想象的。

明太祖朱元璋在位時,每日三朝,精力不可謂不充沛。

然而本朝自嘉靖年間開始政務荒怠,無論是穆宗貪戀女色,神宗癡迷道教,大明皇帝身上表現出來的怪癖令文臣頭疼不已。

兩百年來,帝國的官僚們費盡心機,設計出一整套精密制度約束皇上。

這些制度的核心就是所謂的“禮”。

在崇禎皇帝身上,文官們的計劃算是成功的。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崇禎初年的朱由檢都是完美的,是符合禮的要求的。

朱由檢不像武宗朱厚照那樣離經叛道動輒逃離皇宮四處冒險與有夫之婦幽會,也不像穆宗朱載垕那般貪戀女色服用媚藥病亡。

更不必說癡迷道教的神宗。

對於宗教,無論是本土的道教還是西方舶來的天主教,崇禎帝都表現出了淡漠態度。

實際上,繼位十七年來,崇禎只待在紫禁城中,不曾離開過半步。

如果不是因爲穿越者附體,崇禎皇帝會在這片不過三十萬平方米的皇宮中繼續待下去,一直待到自己吊死煤山。

然而改變已經發生。本朝各個皇帝都極具個性,朱由檢也不例外。

近來文官們驚訝發現,這位年輕皇帝表現出來的離經叛道趨勢已經越來越明顯。不僅不遵從所謂的“禮”,而且還有掌控兵權的危險跡象。

最讓羣臣感覺不安的是。

崇禎有把槍。

朱由檢用這把槍擊殺禮部侍郎,現在又招兵買馬,看樣子是要把紫禁城變成座大軍營。

京畿地區上萬太監錦衣衛還在觀望,而他們中的先行者,超過兩千人已經加入了中衛軍,雖然其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留下。

倘若現在不加阻止,等到崇禎皇帝訓練成軍,文官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正德年間,那位百年不遇的叛逆皇帝就是幻想依靠操練兵馬來獲得權力,從而架空內閣,擺脫帝國文官操控。

可惜他失敗了,並且最後死的不明不白,成爲一樁歷史懸案。

經過秘密串聯,四位大臣,連同晉商頭目組成了對抗崇禎皇帝的聯盟。

這些人包括內閣首輔陳演,京營大都督李國禎,八大晉商頭目喬志雍,漕運總督蕭一民,大明國丈周奎。

在陳演示意下,李國幀率先走出隊列,朝皇帝施禮。

“啓奏皇上,臣聽說皇上這幾日在宮中操練兵馬,不知可有此事?”

朱由檢目光逼視李國禎,微微笑道:“不錯,確有此事,”

李國禎不怕崇禎和自己翻臉,畢竟他手上還掌握數萬京營,即便大都是些老弱病殘,憑藉這點資本,崇禎也不敢對自己下手。

“皇上,聽說那些太監錦衣衛們在宮中放銃。”

”的確如此,前幾日,朕命司禮監秉筆太監王公公去神機營領了些掣電銃,”

崇禎皇帝說這些話既是提醒也是警告,他是要告訴李國幀,倘若再敢反對皇帝練兵,就要先追究他販賣火器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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