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他奏道:“陛下,徵虜將軍一戰成名,就是和草原部族之戰。臣以爲,可調其出任大同總兵,以對察哈爾部族!”
徵虜將軍,也就是錦州總兵官吳三桂,當初他率八百騎,在建虜歸路壘兩千多蒙古軍的京觀,而後又突襲草原,報復了兩個部族,屠盡立威而歸,本身並無多少損失。
崇禎皇帝回想起吳三桂的功績,便笑着點點頭道:“吳將軍有初生牛犢的銳氣,敢打敢拼,確實是一員猛將。諸位愛卿,覺得如何?”
首輔提名,皇帝明確贊同,其他人只要不是利益攸關,誰會出來找理由反對。不過也就是閔洪學提醒道:“陛下,寧錦一線調走一位總兵官的話,兵力便薄弱了一些。”
崇禎皇帝一聽,稍微一想,便搖頭道:“讓寧錦軍主動進攻建虜,就前陣子兩位總兵派軍圍剿少得可憐的建虜,都沒有盡全功,被建虜逃走了大部。事後互相指責,彼此之間並沒有默契。朕要光復遼東,怕是指望不上他們。現有兵力,用來守城,卻是沒多大影響,那就這麼定了吧,調徵虜將軍出任大同總兵。”
底下這些臣子沒想到皇帝對關寧軍的印象竟然這麼不好,不過想想也是,剛之前的仗都打成那樣,事後兩個總兵官還互相指責,搞不好,確實還不如一個總兵官駐守,說不定效果還更好。
他們正在想着,就聽崇禎皇帝又說道:“至於吳襄,作爲一名統兵一方的總兵官,卻臨陣脫逃,情節惡劣;且還放走了五千左右的流賊,影響甚大,本應嚴懲,以儆效尤……”
聽他說出對吳襄的判決,底下臣子便馬上把注意力集中了過來,心中都在嘆這個吳襄,爲什麼不堅持會,或者說稍微再鎮定一點,是賊人潰散,而不是進攻,如此大同軍作爲朝廷最大軍力在戰場,軍功絕對不會少,可最終卻因爲主將的膽小,演變成了這種局面,還真是活該!
“但念其爲大明培養了一個好兒子,罪減一等,奪伯爵之位,降爲大同遊擊,戴罪立功,如有再犯,必不輕饒!”
聽到崇禎皇帝對吳襄的最終判罰,底下不少臣子便回過神來了。皇上這是逼吳三桂不得不出任大同總兵啊!否則要不是兒子擔任大同總兵的話,吳襄這個遊擊只要再作戰不力,就是決不輕饒的下場!
這麼一想,閔洪學不由得看了下老鄉的背影,再看看上面的崇禎皇帝,又多明白了另外一層用意:皇上是不是在追究祖大壽潰散回山海關的責任?
當初祖大壽竟然能領軍從京師城下逃回山海關,說明關寧軍已多爲祖大壽把控。之前調任祖大壽到京師,後來又調吳襄去大同,如今再調吳三桂去大同,如此一來,關寧軍中的原有勢力便爲之一換。這些措施環環相扣,一步一步而來,每一步都讓原有關寧勢力不得不遵守。這手段……
他這邊正在吃驚地想着,崇禎皇帝卻在對溫體仁吩咐道:“內閣就按此擬旨吧,對於徵虜將軍那邊,其少年英雄,須多加勉勵之,可適當透露朝廷戰略,令其做好對土默川各蒙古部族的作戰準備!”
“臣遵旨!”溫體仁和崇禎皇帝已經有了不少默契,立刻便迴應道。
這時,一直沒發言的吏部尚書出列奏道:“原大同巡撫張宗衡已升任宣大總督,如今職位空缺,陛下既然決定用兵土默川,臣以爲,此職位不宜再一直空缺!”
在原本的歷史上,張宗衡是要到崇禎四年纔出任宣大總督,如今因爲蝴蝶效應,已經有所改變。
崇禎皇帝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便馬上想到了一個人選,就是剿滅流賊時立下大功的原郎中孫傳庭。其有帶兵能力,也有膽識,擔任巡撫坐鎮邊關應該是合適的。
這麼想着,他正要宣佈時,卻又聽首輔溫體仁出列奏道:“陛下,臣剛收到閩地來的奏報,請陛下御覽!”
這不是還在說大同的事情麼,溫體仁卻突然扯到閩地去,這是什麼鬼?
崇禎皇帝也不明其意,不過他知道溫體仁不會無的放矢,便點頭讓內侍呈上奏章先看了起來。
這奏章自然是何喬遠所上,崇禎皇帝一看之下就明白了溫體仁的用意,是想借機調福建巡撫熊文燦改任大同巡撫。
得到這個結論,他馬上藉着看奏章的機會考慮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後,崇禎皇帝才放下奏章,微笑着說道:“福建巡撫熊文燦在巡撫福建期間,招安賊人,平定海事,功勞不少。如今晉地流賊雖滅,可賊人散落各地不少,其對賊之事上經驗豐富,特調任其出任大同巡撫,諸位愛卿以爲如何?”
熊文燦和這些大佬沒多大關係,在原本的歷史上,他是一直待在福建和鄭芝龍湊一夥。後來因爲剿賊平復海事的功勞,而流賊肆虐中原,無人可用之際,被人舉薦給崇禎皇帝,讓他負責總督剿滅流賊。於是,他在再三推辭不得的情況下,用他拿手的招安手段招安了張獻忠等人,結果被張獻忠坑死了!
朝中這些大佬對皇帝的意思並沒有反對,只是有點奇怪,皇上剛之前說大同巡撫的重點職責其實是要關注草原,以待他日用兵。可此時說來,卻是在說大同巡撫要平復賊事,這中間,皇上是另有用意吧?
他們沒看到那份何喬遠的奏章,自然不知道崇禎皇帝這麼做的原因,其實是要讓開海禁能順利實施,因此這熊文燦就必須要調走。
聖意已決的情況下,調任熊文燦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了。於是,原本歷史上由福建人接任大同巡撫的事情不變,只是人卻變了。
崇禎皇帝接着又宣佈道:“原稽勳郎中孫傳庭剿賊之八里鋪一役中,立功甚大,朕心甚慰。如此國之棟樑不可荒於朝野。傳朕旨意,封孫傳庭爲左都副御史,巡撫福建!”
明天還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