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我本來打算帶着皇上的口諭去錦衣衛詔獄領人的,但我覺得光是我口說無憑啊,雖然矯詔是死罪。
我第一時間去見了陳曦辰,安慰她,說不日就可以讓她見到她父親了,你們就可以父女團圓,讓他父親以享天年。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騙我的吧?”陳曦辰明顯不相信的樣子,對她來說,難如登天的事情,我居然一個來回就給解決了。
我能理解她的不解,呵呵笑道,“事到如今,爲了打消你的顧慮,本王爺就告訴你好了!”其實,我很願意天底下所有人對我頂禮膜拜,就如同地球人都知道奧巴馬一樣知道我的音容笑貌。這樣纔不荒廢我作爲信王存在的合理性。
“王爺,你是王爺?”陳曦辰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們王爺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信王殿下!”妙兒見我像是要把名諱說出來,她就搶先開了口。這些話當然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來說。
這就叫身份!
我微笑地點點頭,裝着十分老成的樣子,“怎麼樣,作爲皇上的弟弟,信王殿下的我要救你父親,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其實,從最開始,陳曦辰就開始懷疑我的身份來着,錦衣衛都不放在眼裡的人,當今天下能有幾個呢,就是那些內閣大臣的子侄都不能說不把錦衣衛當回事。說白了錦衣衛是皇帝的家奴,那麼這個小孩子肯定是皇家的人了。
“您真的是信王殿下?”陳曦辰身體已經很了很多,但皮肉傷也不是說兩三天就痊癒了的,她還只能躺在牀上,御醫說讓她再靜養幾天,才下地活動,畢竟傷的不輕。
在她看來,我成了她生命中的貴人。
“免禮了吧,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讓你父親獲釋!我看有了皇上的口諭,我馬上就去錦衣衛大牢裡領人好了!你等我!”
我離開了陳曦辰的房間,準備讓魏釗叫幾個錦衣衛——也就是本王的出行儀仗隊——,一起去錦衣衛大牢,把人救出來,免得夜長夢多。
但我對錦衣衛大牢保釋一類的手續和程序並不太熟悉,不過,反正我有皇上的口諭,皇上金口一開,誰敢阻攔。
“魏千戶,你作爲錦衣衛對這塊應該很熟了吧!”我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喝了一口芷蘭奉上來的香茗。魏釗和曹稱站在旁邊。
“不知道殿下有什麼吩咐?”
“你帶我一起去詔獄,宣皇上的口諭,叫他們放一個人?”我一直盯着魏釗看,看他臉色上的變化,說實話,做爲信王,我也挺無奈的,沒有幾個值得完全信任的人,我哥哥至少還有一個魏忠賢,我到這份上,簡直誰也不敢完全信任。能完全信任的人又是幫不上什麼大忙的
人,比如妙兒,我是完全信任她的,但她除了侍寢之外,還真沒別的用。或者說王承恩吧,因爲最後跟我一起上吊,我也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的毫無理由的信任他,但他目前也看不出有什麼真才實幹。
雖然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魏釗是魏忠賢的人,但不管他是誰,反正不是我的人,至少目前看來,他是錦衣衛系統的人,對我的話肯定會很敏感。
果然,這個人心機比我還淺,臉色馬上起了變化,看來,這個魏釗不堪大用啊。
“小的對錦衣衛這一套也不是很熟,裡面也沒多少熟人,不過,有皇上的口諭,諒他們不敢怎麼樣,只能乖乖放人。”魏釗小心地說,我也不知道他說的真的假的,反正我不會隨便完全相信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叫上你的幾個人,跟我去詔獄!”說實話,對這個“流芳百世”的錦衣衛詔獄,我已經心嚮往之了,上次差點就進了詔獄,我真的很好奇裡面那些千奇百怪的刑具。比滿清十大酷刑還有名得多的酷刑倒底是怎樣的人間地獄。
可正等我們整裝待發,門子進來報告說,有皇上的聖旨來了。
我趕緊叫大傢伙等在院子裡,把宮裡來的太監領到大廳。這個太監我不認識,我下意識地想,這廝是不是魏忠賢的爪牙啊。
“這位公公怎麼稱呼?”
“奴家姓王,請信王殿下接旨!”
見聖旨如見皇帝本人,沒辦法,這個時候太監可是最長臉的時候,堂堂的信王殿下也得跪在他面前。
因爲這聖旨來的太突然,我也沒有叫我母親出來,也沒有沐浴更衣,身邊就芷蘭一個丫環!
“信王接旨!”太監王公公攤開聖旨,唸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查兵科給事中陳良訓不思皇恩,誣告內臣……今革去官爵,貶爲官奴,着信王領受!欽此。”
我其實一直都有注意到王公公後面的那羣錦衣衛的,他們帶着一個看起來像是犯人的人,我開頭還不知道他就是陳良訓。但看這些人的意思,肯定是皇上先我一步,直接叫太監把陳良訓給領了出來交給我。
可能他也覺得我不應該去錦衣衛大牢那樣血腥的地方,畢竟我還是個孩子啊。
我看陳良訓有點死魚眼的眼睛,已經了無生望的他一點也沒有死裡逃生的感覺,我見他血色蒼白,衣服倒是沒破,但我想肯定是臨走時換上的,在錦衣衛大牢是不受點刑怎麼說得過去。
不過,還算這些讀書人還有錚錚鐵骨,雖然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但依然保持着讀書人的那點點自尊和自傲。
“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我將聖旨接過來,高舉過頭頂,不過話說回來,一個被罷官的給事
中,弄給我做奴隸,也用不着下聖旨這麼誇張吧,皇上賞我一個奴才,還要讓我跪在地上謝恩。
他陳良訓會幹什麼啊,我花幾兩銀子去市場上買兩個奴隸比他可好用多了,要是買兩個如花似玉的丫環,晚上還可以侍寢,還可以暖被窩,他陳良訓除了吃飯還會幹什麼!
“奴才見過信王殿下!”王公公宣讀了聖旨,那他就回歸奴才的本分,見到主子當然是要上來見禮的!
我讓芷蘭奉茶,並拿了一錠金子,略表謝意!
當然,作爲有錢無處花的信王,一干跟着來的人都有打賞!
跟這些人當然沒什麼好說的,正式的事情辦完之後,就各各交差,我讓王承恩送走了他們。再來打量這個陳良訓。
當然,這個消息他的女兒陳曦辰現在還不知道,而且這個陳良訓也還不知道他女兒還在我這裡呢!
陳良訓這個時候也在疑惑,自己以爲自己必死無疑了,沒想到今天卻逃出生天。只是,給人當奴隸,這讓他讀書人的名分怎麼辦,那比殺了他的頭更讓他覺得恥辱。
所以,他的眼神裡並不怎麼待見我這個信王殿下,他的新主人。
爲了他我鬧了這麼大動靜,他好像一點都不感恩的樣子,我當然有些生氣。
“陳良訓是吧?”
“奴才正是!”
“好,很好!說說你會做什麼?我信王府裡面可不養閒人!”我的意思是要告訴他,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將是我信王府的一名奴隸了,這輩子都不可更改,除非皇上什麼時候想起你了。不過,我想皇上多半想不起你來了。
陳良訓顯然還沒有我進入狀態來得快,他一翻死魚眼,“稟王爺,奴才除了讀書認字,別的什麼也不會!”
我知道陳良訓說的是實話,這些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讀書人,連寫幾個字都要丫環或者書童在旁邊磨墨,幹什麼不是別人伺候着,現在要學着去伺候別人,一時半會兒,心態上還真的調整不過來。
可我不能真把他當老丈人供奉着吧!
雖然我比較敬佩他讀書人的血氣,但他畢竟是皇上欽賜的奴才。把讀書人,特別是把當官的當奴才使喚,我想這是這個帝國大多數人都有過的一種幻想吧。可畢竟至少只能是極少數處在社會頂層的人才能如願。
我不知道他會認多少字,但我敢肯定,我會的字他肯定不會。所以,我肯定不能讓他當我的教書先生。
突然,我靈光一閃。
“你會認多少字?”
“奴才不敢說全部認得,但也八九不離十了吧!”
“好,很好!呵呵!”對於陳良訓的處置,我已經有了定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