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封駁

武昌府和錦衣衛武昌百戶所的加急奏報被重臣們傳看完之後又回到了御案之上,殿中並未出現羣情激憤、義憤填膺的場景。一衆文臣本就對這些吸血的藩王宗室痛恨已極,所以儘管楚藩發生瞭如此駭人聽聞的慘事,衆臣基本是持着幸災樂禍的心態來對待:瞧瞧你們朱家,養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此事如何處置,諸卿議一議,須得儘快拿出章程來!”

朱由檢乍聞此事之時也頗感震驚,但隨後迅即平靜下來;對於這些與他這一枝早就血脈疏遠的宗室,朱由檢並無任何感情成分在裡面,不然他也不會想出那樣陰損的辦法遣人去整治他們。

“啓稟聖上,既是奏報屬實,臣以爲當務之急便是派員前往武昌,操辦楚王之喪事,並給其加諡號,此事須有宗人府出面!”

首輔溫體仁奏道。

這也是題中應有之義,不管怎樣,總得讓逝者入土爲安纔好。武昌府的奏報用了十餘日方纔送達,朝廷需要準備妥當之後再派員前往武昌治喪,又要耗費不少時日。現下已是三月,天氣已一天天熱起來,雖說朱華奎的屍身有大量的冰塊鎮着,但時間久了還是會腐爛,所以此事要抓緊進行。

至於具體如何處置楚王世子朱蘊洄弒父、囚母、殺弟以及奸銀兩位郡王妃之事,則屬於皇室的家事,作爲外臣的溫體仁無權過問。

“朱蘊洄罪孽滔天,本應處以極刑,但朕慮及其終是太祖血脈,故依據宗室條例,由宗人府派員押送鳳陽囚禁於高牆之內,終生不得赦。其屬下幫兇盡皆處斬!已薨楚王膝下三子,朱蘊洄虐殺其二,三子皆無後,楚王一脈業已絕嗣,故楚王封國自即日起廢除,其家產充公!楚王妃等人移居漢陽王府,其日後生活所需酌情供給!楚王系盡皆除爵,其名下良田按每人十畝分與宗室及武昌百姓無田者,自明年起按例繳納賦稅;湖池、河泊收歸公有,任何人不得私佔;商鋪、坑冶交由四海商行經營。駙馬都尉鞏永固與戶部左侍郎周志謙爲正副使,準備妥當後趕赴武昌府處置相關事宜!”

朱由檢很快就定下了楚王府處置的調子,具體事宜自是由鞏永固與周志謙到達武昌府後,根據具體情況商議辦理。

既然楚藩正尊也已消亡,那武昌城內的剩下的郡王、鎮國將軍、輔國將軍就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正好順勢一併廢除,還武昌百姓一個晴朗的天空。

楚王府可是一隻大肥羊。歷史上崇禎十六年張獻忠攻破武昌後,單從楚王府中繳獲的金銀就達一百八十萬兩之多,其餘的田產商鋪並未計算在內,朱蘊洄的自作孽使得朱由檢又收穫了一筆大財。

朱由檢估計,楚王府以及楚王系各個郡王一下擁有的田地應該不下百萬畝,這百萬畝田地都是不繳納任何賦稅的良田。

若明年開始按十三的稅賦額度計徵的話,按每畝良田一石計算,戶部每年會增加幾十萬石糧食的收入,這些異常珍貴的糧食使得北地災民又多了一份生機。

楚王系兩百餘年來繁殖的人口已達一萬餘人,除了那些嫡系郡王、將軍以外,絕大多數宗室生活狀況及其悲慘,這回按人頭分下十畝田地後,至少其溫飽應無問題。百十萬木田地剩餘的大頭就是給了那些平日租種的農戶,這些佃農日常租種王府田地,每年都是按十五以上向王府繳租,這下減去兩成的租賦,農戶的負擔將會極大的減輕。

“啓奏聖上,前番聖上下旨,凡官船外所有運河民船盡皆徵稅一事,內閣行文戶部後已遭戶科給事中胡大可駁回,理由是有違祖制、有損官體、有辱斯文、與民爭利。臣敢問聖上是否收回聖旨,再行斟酌一番?”

次輔王應熊出列奏道。

大明的各科給事中可是位卑權重的典型代表,雖然品級只有七品,但有權封駁聖旨及內閣行文,是大明官場大小相制的重要手段。

大明各科的給事中,掌侍從、諫諍、補闕、拾遺、審覈、封駁詔旨,駁正百司所上奏章,監察六部諸司,彈劾百官,與御史互爲補充。

朱由檢聞聽王應熊的奏報後,心中已是明白,這位戶科給事中胡大可肯定是受人指使下,才動用手中極少使用的權利封駁自己的聖旨的,原因很簡單,聖旨內容觸犯了江南士紳們的利益。

對於江南士紳來說,除官船外所有船隻繳費一事尚能勉強接受,但聖旨中突然將鈔關作爲徵收商稅之所,這已是無法再忍之事。

現行的鈔關收費方式,是按類似於後世的過路費方式收取的。打個比方,一艘滿載的商船由蘇州起航,運載大量貨物到京城售賣,全長三千多裡的航程,每個鈔關只需繳納三兩多的通行費,八大鈔關合計徵收約爲二十五兩左右。

這點費用對於那些一船價值上千兩貨物的商船來講根本微不足道,對於朝廷來講,一萬艘船也不過徵收了幾十萬兩銀子。

但這次朝廷準備在鈔關上加徵商稅,並且是二十取一,這對於江南士紳們來講是絕不可接受的。

這意味着一船價值兩千兩銀子的貨物,一次就要繳納一百兩銀子的稅,這不久等於朝廷從自家口袋裡掏錢嗎?大明享國兩百餘載,哪有如此昏庸無道的昏君?這是要逼着咱們造反嗎?

是,官軍剿賊抗奴都需要糧餉,維持朝廷運轉也需要錢糧。但這些糧餉加徵不都應該是加到那些種田的窮鬼身上嗎?怎麼對我們這些國之干城下手了?這還有天理嗎?不行,這種昏君的率性胡爲必須要堅決抵制,這大明應該是我們士紳與皇帝共治纔對,不能由得他妄爲。

“現下朝廷需要大筆錢糧賑濟災民,官軍糧餉也是缺口極大,計徵商稅之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商人本身不事生產,只需通過經銷販運便從中獲利,計徵商稅只不過讓其利潤略微減少罷了,此事朕意已決,絕無收回聖旨之可能!”

朱由檢的態度很堅決。

“現下天下鹽利皆歸聖上與朝廷,其利已是極大;若是強行計徵商稅,恐致民意洶洶,以致江南局勢有動盪之憂。這與民爭利之舉怕是甚難服衆,將來史官筆下,聖上之清譽怕是不佳!商人雖不事生產,但若無其貨通南北,天下日用從何而來?聖上之意難道是欲禁絕其流通不成?”

王應熊的大帽子已經衝着朱由檢扣了過來,很顯然,王次輔很堅決的站在了胡大可這邊。

原先的崇禎皇帝很重視自己的聲名,總怕在青史上留下污點,所以就算想到了某些利國利民的舉措,但因爲觸動了某些集團的利益,最終在衆人的引經據典、慷慨陳詞中敗下陣來。

但現在的朱由檢可不是原先的崇禎了,對於王閣老拿青史來說事的幼稚舉動,朱由檢直接嗤之以鼻孔。

青史留名?

歷史就是個小姑娘,最終是由得到她的人才有權利將她打扮的花枝招展。

而朕,就是那個掌握權利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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