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嘶吼

65嘶吼 燃文

寵欲65

這是哪?

穆霖,你在哪。

英禾艱難的嗚咽着,惶然不安。

口鼻處都被腐朽的氣味充斥,讓她想吐。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英禾覺得冷,出奇的冷。像是有一股冰在慢慢將她僵化,手指處的每一個關節都傳來入骨的冷痛。

大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推開,英禾本能的向後退,她突然又定住,既然已經來了,躲,還能往哪躲?

男人瘦長的身子在昏暗的燈光下投出深長的影子,恍然入室的燈光讓英禾的眼睛被深深刺痛,她惶然閉上雙眼,不想去適應這腐朽昏暗的光色。

“呵呵。”

男人的低笑讓英禾毛骨悚然,顯然她已爲案上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害怕了?”

英禾仍然閉着眼不去看他,亦不理會。

男人的腳步聲漸漸接近,英禾忍着不去往後瑟縮,可是卻覺得危險離自己越來越近。

蘇銘的手直接握上了英禾的雙臂,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拖起來,再往前提拽,不顧她腿上的掙扎,將她直接按壓入一個破舊的沙發中。

整個過程,她都閉着雙眼,不去看他,也不想和他有過多的對話,因爲她在昏厥之前,並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對自己做了些什麼。

只不過環境太過恐懼,她無暇思考。

“怎麼,你怕了?”蘇銘一手攫取她的下巴,將她的頭部狠狠上揚,強迫她的臉與他在同一水平面上,另一隻手,將她嘴上的破布取下,嘴角扯着一抹痞裡痞氣的笑,言道,“怕到不敢看我?”

有一股挑釁的意味。

英禾忍着胃裡陣陣翻涌的嘔吐感,倏地睜開雙眼,以一副平淡而鎮定的微笑,告訴對方,“我沒什麼好怕的,倒是你,不怕下地獄嗎?”

“下地獄?呵呵,有什麼好怕的,只要活的好,我纔不在乎死了去哪裡。”

“呵,真讓我長見識。”英禾說話的時候,有些艱難,因爲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暈厥了多久,嘴一直被堵着,長時間張着嘴讓她的頜骨變得僵硬而不適。

“你要是一直暈着,多好,我還能再糟蹋糟蹋你的身子,哈哈哈哈哈。”蘇銘猙獰的叫到,一句話讓迎合毛寒骨豎,登時愣在那兒。

“你說什麼?”她的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恐慌,渾身的顫抖來自每一個毛孔,細胞,血液。

“說什麼?說我草了你!”男人猙獰的笑容讓英禾的心狠狠下墜,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嗡的一聲,像是被抽掉了筋骨,渾身癱軟。

她,被強、、奸了嗎?

英禾愣在那兒,臉色狠戾的蒼白着。她覺得自己的世界,突然靜了下來,靜到能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還有那幾乎已經停滯的心跳。

“怎麼?很吃驚?想上老子牀的女人排隊也要排一馬路,你這幅表情是什麼意思?享受?”

英禾已經聽不見眼前的人說什麼,也不想聽見,她突然墜入一個深黑的洞穴裡,連掙扎的力氣也無。

心被放空了,這種陣痛開始慢慢,變得滯後。她沒有哭,也沒有叫喊,只是坐在那兒,一遍遍告訴自己,這不可能。畢竟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完好的,並沒有很多撕扯的痕跡。她努力的鎮定着,可身子,還是抑制不住的顫抖。

“這會兒知道怕了?恩?!”男人囂張的嘶吼將英禾生生從那個異時空拖拽回來。

“呵呵,”她扯了扯嘴角,冷笑兩聲,“害怕?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親自將你抽筋剝皮。”

“這個不要緊,只不過你的穆霖,應該再也不會要你了吧,恩?”男人的手赤、裸、裸、的抹上英禾蒼白的面頰,她面上的冰冷大概是因爲天氣,也因爲心。

穆霖?

英禾的頭腦又是一嗡,這個名字,像是平地一聲驚雷在她的周身炸開,讓她渾身一顫。

“呵呵,我們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男人倏地將她的下頜緊握,再次猛地拉起,將她的臉狠狠歪在一邊,慢慢的貼近,讓英禾看清楚他的面容,“你裝作很淡定?呵呵,可是我知道你的心在顫抖,在哭泣,在哀悼你的貞操,在思念你的穆霖,呵呵,可是英禾小姐,我這一次,可不一定讓你活着回去呢。”

“呵呵。”英禾冷笑,裝作淡定?心在哭泣,或許她確實哀傷過,可是現在的時間,容不得她有半分哀嘆,她得想辦法除掉這個男人,保護穆霖,保護林淑華,保護整個穆家。

“是,我很害怕,我在尖叫,我在顫抖,那有能怎麼樣呢?無非是滿足一下你那虛而變態的內心,你能從中獲得的,只有快、感。”英禾冷聲說道,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毫不含糊。

這是她的戰場,得先想辦法贏,再爲自己哀悼。

有一瞬,她甚至想,如果這一次她能活着出去,能夠保護穆家,之後她會離開穆霖,因爲……一陣天旋地轉的哀傷席捲而來,讓她幾乎是順着沙發下滑,還好,思維裡僅存的理智,讓她穩穩的坐在那兒。

【再哀傷,也得分時候。】

她對自己這樣說。

“如果你之前沒對我做什麼,或許你想要什麼我還能夠滿足,但是既然你已經從我的身上獲取了,那麼之後,你就算是殺了我,除了身子是被強迫的,我不會滿足你任何。”英禾揚言道,雙瞳直視他的眼睛,毫不退縮。

“呵呵,這可由不得你。過來!”蘇銘將她攔腰抱起,直接拖在肩膀上往外走去。

英禾非常平靜,亦不反抗,心是揪着的,可是反抗又能如何。已經深入虎口,掙扎只會激起飢餓而瘋狂的老虎更大的食慾。

不如就安靜的,動用智慧,去想辦法。

如果實在沒法子,就只能坐以待斃。

雖然她不想,可是這是事實。這樣的事實擺在面前,她就已經形同螻蟻,可以被隨意踩踏,不受自尊控制。

深夜兩點多,穆霖和莫凡已經匯合,他們走了太多太多路,都沒有英禾的下落。

等莫凡過來找他的時候,穆霖仍然在瘋狂的吼着,聲音已經嚴重嘶啞,雙眼充滿了血絲。這個狼狽的男人就像一隻困獸,讓人心疼。

“穆霖……”莫凡拉住他的手臂。

“英禾!英禾!!”穆霖仍然在喊着,用自己的沒一絲力氣去凝聚,去呼喚,他多麼希望下一秒能得到她的迴應。

聲音此起彼伏,穆霖也發動了手下的員工出動。大家都在不同的角落裡喚着。

可是一聲聲呼喚出的“英禾”交疊,換來的,只有迴音。

他突然間覺得冷,不可思議的冷。穆霖被莫凡狠的一拽,纔回過神來。

“你找到了?!”他往莫凡的身後看,仔細的盯着莫凡的車子,三步兩步想要過去。

“穆霖!”莫凡看着眼前這個曾經咬釘嚼鐵的男人,已經如瘋似魔,不免劇烈的心疼。他不敢想象,如果將來若蘭海從他的世界裡,徹底消失,對他來說,會是怎樣的災難。

“穆霖,回去吧。別找了。說不定英禾在家裡。”

“不可能的,不可能。”穆霖搖着頭,“如果她回家了,會給我電話的,她肯定是在哪兒睡着了,肯定是。”

“穆霖,英禾不是小孩子了,別找了,她很可能出事兒了。回去等着警察的線索吧。”

“不會的!你他媽放屁!我要是不找!英禾丟了怎麼辦!你負責!?她要是出事兒了你陪葬嗎?!!”穆霖狠狠的甩開莫凡的胳膊,說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他不相信莫凡說的,那張嘴在他的面前,形同虛設。

“我得去找她,她一定在哪兒等着我呢。”穆霖回過身子,繼續便喊邊走,“英禾,英禾!”

莫凡看着他的背影,忍受着他的嘶喊,也不忍去拉他。

突然,一個刺耳的鈴聲劃破夜色的靜默,穆霖猛地驚醒,瘋狂的去掏手機,險些掉在地上。

他用指頭劃了好幾次,都沒能接聽,最後一次劃開以後,他將手機放在耳朵上,屏氣懾息,“喂?英禾嗎?你在哪兒?!”

“是我,樑媽。”樑媽的聲音傳來,“我的電話你都不認識了?”

是哦,他剛纔忙着接電話,心裡念着想着呼喚着的都是英禾,眼睛的功能,似乎是暫時消退了一般。

“找到英禾了嗎?”樑媽的聲音,也很焦急,她看着下人66續續的往外撤,不敢驚動林淑華,卻也一直擔心着那丫頭,她一向懂事兒,從來不會讓大人擔心,這一次,到底是怎麼了。

“我們在找着,也報案了。”穆霖長嘆一口氣,樑媽的聲音倒是讓他似乎恢復了理智,“樑媽,您快休息吧,不會有事兒的。”

“我怎麼睡得着啊!你放心,你媽還不知道,我等着你消息,找到了第一時間打給我,打手機,別打座機。你媽在睡覺。”

“成,樑媽實在是困就睡,有我呢。”

“我還是等着,你快去找吧,先掛了。”

樑媽的聲音,有些滄桑,擔心的聲色穆霖不是聽不出來,他仰頭望天,英禾,你到底在哪兒,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擔心你。

手機再次響起,穆霖沮喪地接通。

“喂?”

“穆霖穆先生嗎?”

一個冰冷的男聲讓穆霖渾然一顫,他定在那兒,隱隱覺得不對勁兒。

“我是,你是?”

“啊啊啊~~~”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讓穆霖瘋了一般,他剛想要說話,卻被那邊打斷。

“你別出聲,也別讓任何人知道這個電話是我打來的,我知道你在找她,我的人也一直在跟蹤你,穆先生,這幾個小時,過得可好?”

“很好。”穆霖喘着粗氣,咬着牙道。

“英禾的聲音你也聽見了吧,她好着呢。”那邊狠厲的笑了兩聲,“一個小時後,西郊恆光的廢工廠見,你要是不來,我就不保證她是不是完好了,對了,記得回家找找蘇市長的貪污資料給我帶過來。你得一個人來,別告訴任何人,我隨時都能知道你的一舉一動,要是報警,我就是坐牢也會撕票的。”

這個男人,已經是亡命之徒,他不在乎生死,只要達到目的。

他陰沉的補上最後一句話,“關於蘇市長的名聲和英禾的性命,孰重孰輕,我相信穆先生會做出自己的判斷。”

掛了電話,穆霖的雙目盡是血絲,他努力保持着鎮定,對着莫凡微笑,“剛纔警方來電說已經找到了些線索,讓咱先回去,不用找了,辛苦了兄弟。回去歇着吧。”

“我陪你吧。”莫凡一把攬過穆霖的肩,這個男人憔悴的讓他心疼。

“不用了,我想自己靜靜。”穆霖回握了莫凡的肩頭,轉身離去。

“穆霖,”莫凡叫住了他,“我送你回去吧。”

“行。”

遣散了手下的人之後,穆霖上了莫凡的車。

一路上,穆霖面色鐵青,他沒有說一句話,等莫凡將他送到,他簡單告別之後便進了龍灣的別墅。

穆霖站在窗口,看着莫凡的車子慢慢離開,才抓緊回屋去翻那個文件。

終於,在臥室的牀頭櫃第二層抽屜裡找到了英禾當日給他看的那份蘇市長貪污受賄的材料證據。

他飛奔出屋,開着路虎一路飛馳。

蘇銘在他半路上給他打了電話,要他將路虎開回大宅,換一身衣服,走出那條街,再打車過去。

穆霖低吼道,“你他媽別事兒太多!”

“穆先生你彆着急,我讓你怎麼做,你就得怎麼做。因爲英禾的性命可掌握在我手裡呢。”蘇銘狠狠的踩上被自己扔在腳下的女人,一聲抑制不住的悶哼和慘叫讓穆霖心神俱碎,他強迫自己忍下憤怒的心情,沉聲道,“我這就去,但是我去之前,你得保證不再碰她。”

“容不得你討價還價。”

蘇銘已經收線。

“操!!”穆霖狠狠的跺腳,重擊方向盤,“我操他媽!!”他的嘶吼幾乎能震天撼地,可惜,深夜沒人能聽得見他心裡的痛楚。

穆霖只得照做,將車子停在大宅,走出街道之後,焦急的打着車。因爲大宅在半山腰,出來那條街並不好打車,穆霖等了很久。

眼看着一個小時就快要過去了,他心急如焚。

終於有一輛空車駛入視線,穆霖慌忙招手,上了車便低喊,“師父,西郊廢工廠,麻煩用最快的速度。”

眼下,他只能隻身犯險,因爲他不確定還有什麼更危險的東西,在等着英禾。

他沒有想太多,都按照蘇銘的要求在做,穆霖甚至想,就算是死,也得是他陪着英禾一起。

就算是條不歸路,他也得走在有英禾的地方。

哐的一聲。

穆霖推開那扇大門。

他心心念唸的女人,就那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衣服上都沾着灰帶着土。頭髮也是凌亂的。

原本白皙面頰已經變得無比蒼白,還有幾個清晰的五指印怵目驚心。

他的面容上除了悲傷更多的是憤怒,什麼是心碎。穆霖在這一刻才生生體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晰刻骨。

“英禾!”他剛剛要撲過去,去被不知道從哪竄出的幾個人一把按跪在地上。

一個男人,囂張的從裡屋走出來。

他面容帶着笑,做作的扭轉着頭部,禮貌的問候道:

“你好,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