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年捋了捋自己的鬍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或許是你多想了呢?”
霍敬軒嘆了口氣道:“但願是我想多了。”他吞了一口面前的茶水,將茶杯重重地放在了茶盤上。
“你這個臭子,真是暴遣物啊!”王志年心疼的檢查着茶杯的底盤,生怕哪裡磕壞了。“我告訴你,我這個可是紫砂的,金貴着呢,你要是給我磕碎了,心我把你逐出師門!”
王志年人生兩大愛好,一是自己最愛的經濟學,他並沒有將經濟學看做一門學科或者是一份工作,他是真真正正地將經濟學作爲自己的一部分在研究,以至於他纔能有今的高度。
你總有我,我中有你。不管到什麼時候,放在什麼地方,都是公認的最高境界。現在的王志年和經濟學,就已經達到了這種高度。
這第二個愛好,就是王志年一生酷愛飲茶,茶中以十大綠茶爲最,尤愛雨前龍井和太平猴魁。紅茶次之,烏龍茶最次,在王志年的眼裡,茶文化不僅是整個文化的縮影,也是整個人類哲學的化身。
所謂茶道蘊含着的內涵文化是三言兩語講究不清的,必須得用心去體會,用生命去感悟。
就是這樣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如今已經七旬了。
“看你那個氣勁兒!”霍敬軒心裡吐槽了一句,可是面上不敢表露,畢竟眼前這位大師十一個一不二的主,他既然了要將霍敬軒趕出師門,就真的有可能這麼做。再加上先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
“師父,這是其一,還有一件事情請您老指點迷。”
王志年不僅是霍敬軒的師父,更是霍敬軒的啓蒙老師,所以兩人的感情會格外深厚一些,所以霍敬軒有什麼問題想不明白了,或者是有什麼困惑,總會來找王志年來開解。
王志年見霍敬軒認真的樣子,他也隨着嚴肅起來。
“什麼事情,你吧!”
霍敬軒的眉毛先是不自覺的皺了起來,仔細斟酌了一番才道:“師父,我想放棄霍家的繼承權,我希望可以另闢蹊徑,獨自創業。”
“哦?”
霍敬軒的想法讓王志年吃了一驚,雖然霍敬軒年輕,有主見。但是畢竟放棄繼承權這樣的事可是大事,尤其是在霍家這樣的大家族裡,一旦繼承人有變,就會多生出不少事端,更何況,霍敬軒是霍家公開的繼承人,哪裡是他想放棄就能放棄的呢?
如果霍敬軒放棄繼承權,那麼如果想保住霍家在或是企業的地位那麼繼承人只能是霍琛。可是現在的霍琛,還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醉心於音樂上。如果是霍琛來繼承,恐怕就要犧牲很多了。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恩師的問詢,沒有讓霍敬軒力有所慌亂,顯然這個事情是有霍敬軒自己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的。
“老師,不瞞你,我之前就有過這樣的想法。”霍敬軒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陽臺邊上,王志年也緊隨其後。
王志年的別墅建在山上,霍敬軒遠眺着遠處的風景,悠揚的看着整個a市款款道:“老師,你看。a市的風光很美,也很繁華。如果a市沒有霍家,它不會有什麼變化,那麼霍家離開a市呢?他還能生存下去嗎?”
“每一次我站在這裡我就在想,如果我沒有霍氏集團做後盾,那麼我還能成爲老師的學生嗎?我還能成爲霍氏集團的太子爺嗎?”霍敬軒隨手摺下王志年在陽臺上擺放的綠色植物的枝葉。
“老師,我想自己出去試一試,霍氏集團給我提供了機會,可是我越來越覺得霍家給我的桎梏比給我的資源更多,我才二十歲,我不想就這樣按部就班的進入霍氏集團,然後按部就班的發展,這樣的生活,太過無趣了。”
沉默良久,王志年纔打破了沉默,他若有所思的:“你的想法,你父親知道嗎?”
霍敬軒搖了搖頭,“他還不知道。”
“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我不想見到陳雪蓮那個女人在我家裡作威作福的樣子,而且我總覺得她心懷不軌,我總想着自己可以爲霍家留一條後路。”
霍敬軒低着頭,思索再三,“老師,我想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讓我父親同意這件事。”
王志年嘆了口氣,他知道霍敬軒的意思。
“敬軒,能讓你父親同意這並不難,難的是如何讓全體股東都同意,畢竟你已經是霍氏集團的法定繼承人了,這權利可不是你放棄就能放棄的啊!”
霍敬軒皺着眉道:“所以纔來找老師來商量。”
王志年沉吟了片刻,眼睛一亮道:“有一個辦法。”
“老師請講。”
“置之死地而後生。”
“置之死地而後生?”霍敬軒在心裡重複着這句話,王志年認真的:“若你真的想好了,這次退出霍氏集團就走的徹底一些,這樣才能夠讓股東們無話可,也只有這樣才能達到你真正的目的啊!”
霍敬軒低頭想了想,道:“詐死?”
“對,就是詐死。只有這樣,霍煦纔會修改遺囑,將你身上的股權重新分配,而從利益來考慮,無疑會將霍琛的股權最大化,這樣才能保證霍家的穩定性。只是這樣一來,就要苦了霍琛了……”
“多謝師父指點迷。”霍敬軒感激的看着王志年,道:“師父,您放心,只要學生在一,不管何時何地,我都會記得您的。無論何時,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您在我的心裡的地位,是同家父一樣重要的!”
王志年拍了拍霍敬軒的肩膀:“孩子,我知道你孝順,既然心中已經有了決定,那麼就放手去做。”雖然王志年嘴上這樣,心裡還是很捨不得霍敬軒的,畢竟從看着他長大,心裡早就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孩子一樣來看待。
“你要將你自己的決定,盡數的和你的父親商議,不能有隱瞞,我想依照你父親的脾氣,他未必不會答應。”
霍敬軒拜別了王志年,重新回到霍家的宅子,徑直走進了霍煦的書房,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的全都了出來。
“什麼?你就想這麼去‘死’?你做霍家長子的擔當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