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凝視安昕嫺,一雙幽深眸子燦爛無比,眸中流動着如水般清澈的光芒,極淡的笑容晶瑩剔透,那樣柔美的笑容讓人感到一陣暖暖的氣息。
“沒事,妞妞比較認人,還是我抱着他吧!”安昕嫺淡淡的回答道,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罌粟妖嬈的面容中隱隱帶着擔憂,目光悠遠,淡淡地開口道:“玫瑰,你說上官爵,真的會用抗體來救妞妞麼?!”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吧!”
“如今也只能這樣做了!”罌粟笑了笑,“對了,謝謝你放過我姐姐,她現在已經去埃及了,再也不會回國了!”
“這跟我沒關係,我放過她,只是因爲我欠你太多,罌粟,如果她不是你姐姐,必死無疑!”
罌粟垂眸,羽睫微微扇動着,良久之後,她擡起頭,揚起一抹粲然的笑靨,淡淡的說道:“我知道,不管怎麼樣,都謝謝你,妞妞的病,我會盡全力的!”
安昕嫺深邃清澈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柔光,眸底似乎流動着如水般的柔情,那種柔光一時間璀璨如星光,奪目而亮眼。
“謝謝!”
不多時,前面司機傳來一陣聲音:“夫人,到了!“
“走吧!”
“嗯!”
安昕嫺開車下去,看着這眼前繁華的一切,看着這曾熟悉的一切,她的心猛然一痛,可是爲了救妞妞,她顧不上許多了。
只是,想到就快要見到上官爵了,不知爲何,安昕嫺忽然覺得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瞬間變得清晰可聞,一次又一次的顫動都明顯的透露着她此時此刻難以抑止的痛楚,可痛楚之後,卻竟有絲絲的喜悅。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安昕嫺抱着妞妞,站在上官老宅的門前,久久地呆呆地望着這座宏偉壯觀的建築物依舊散發着神聖、莊嚴的氣息。
她閉上眼,試圖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可是此時此刻她的心卻無法平靜下來,她不想要再走進這座別墅。她擡頭望着這個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別墅,一種糾纏在心中的愛恨,將她慢慢吞噬。
“玫瑰,若你不願去,我替你去討藥!”罌粟看出了她的痛苦,便開口說道。
安昕嫺沒再說話,風輕輕的吹過,她烏黑的頭髮,有幾縷烏髮被吹得飄了起來,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明亮妖豔。
陽光照在這座奢侈華麗的屋頂上,紅牆翠瓦被照耀得熠熠生輝,散發出璀璨絢爛的光芒,那種光芒卻深深刺痛了安昕嫺的眼。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覺得……覺得那麼悲傷,甚至覺得那種悲傷是萬劫不復的……
罌粟察覺到了她的哀傷,卻沒有前去,只是眼睜睜看着安昕嫺在痛苦中掙扎,因爲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過了很久,罌粟才走上前,輕輕扶住安昕嫺顫抖不止的肩頭,輕柔地說道:“玫瑰,不管以前這裡發生過怎樣讓你痛心的事,可是現在救妞妞要緊!”
“嗯,罌粟,你說得對,救妞妞要緊!”安昕嫺緊緊抱着妞妞,“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有一種不詳的感覺……”
“是你多想了,我們進去吧!”
“嗯,好!”
安昕嫺走進去,告訴守門的說,她找上官爵,守門的二話不說,便將她領進去了,因爲這是上官爵早有交代的,誰都沒辦法違抗。
在那個人的帶領下,他們穿過長長的青石道,遠處便是爺爺種的一片花園,看着遠處茂密的樹,全部都是綠油油的一片,整個花園彷彿都被染成了一片綠光。
許多葉子在風的吹拂下,顯得格外燦爛,光映照在上面,顯得美麗極了。
在那個亭子的周圍不知何時種上了許多花朵,涼風吹過,香味飄了很遠很遠。
安昕嫺看着眼前這一切,記憶如同被打開的閘子般,瘋狂的向她涌來。
那一年,他們新婚,大婚之夜,卻因爲爺爺,他恨透了自己,甚至在他們的洞房花燭夜狠狠的折磨了她。
那一年,他抱着她,神色有些悲傷,他說,嫺兒,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那一年,他利用她對他的愛,騙她去威尼斯,爲蘇蔓蔓擋災。
那一年,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尊嚴,也失去了所有愛她的人,可是他卻能當着她的面與蘇蔓蔓結婚。
如今,現在再回頭看這些風景時,她卻發現,風景仍在,只是物事全非了。
“少夫人,你回來了!”
安昕嫺回頭一看,便看見一個穿着西服的人站在她面前,她輕聲笑道,“馮叔,前些時候我回來過,聽林媽說你的身子不好,現在好些了麼?”
“嗯,好多了,所以便回來了!”馮叔淡淡地道,眼睛卻盯着安昕嫺看,還有她懷中熟睡的那個孩子。
他怎麼覺得,這孩子跟少爺怎麼長得這般相似啊?輪廓與少爺有幾分相似。
“對了,馮叔,上官爵呢?”
“少爺不在!”
安昕嫺微微蹙眉,他不在?怎麼可能?
“少夫人,進屋吧,進屋再說!”
“不必了,馮叔,我們去那邊的亭子吧,我有些話想要問你!”說着,安昕嫺向亭子走去,坐在石凳上,輕聲說道。
馮叔微微一怔,隨即便跟隨安昕嫺過去了,看着安昕嫺依舊美麗的容顏,五年的時間幾乎沒再她臉上劃下痕跡,她依舊那麼年輕耀眼。
“馮叔,連你也要騙我麼?”
“少夫人,馮叔不明白你的意思?”
安昕嫺坐在亭子裡,精緻的面孔上帶着寧靜的神色,人工湖邊不知何時種上了一株合歡花,白色的花瓣從空中靜靜地飄落,在平靜的湖面上泛起了絲絲漣漪。
她忽然淡淡的笑了,目光澄澈如流水。
“馮叔,上官爵他一定在家,你不必騙我了,我知道的,他是在故意躲着我,對嗎?”
“沒有,少爺真的沒有躲着你!”馮叔回答着。他很想說出,上官爵這些日子來過着什麼樣的日子,他真的很想說,可是他不能說,上官爵不准他說,“他真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