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真的……這麼恨我嗎……即使我這樣求你……你還是不願意回到我身邊嗎?還是說……在你的心理已經根本沒有我的存在了……”
安昕嫺背靠着冰冷的車門,沉默地抿緊嘴脣。
那一刻。
上官爵的心,無聲地破碎了,他的嘴脣發白,聲音啞了下去:“所以說,我錯過的不只是五年,而是你的一生,我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失去擁有你的資格了,是這樣嗎?”
“……”
上官爵的眼神一點點地暗淡下去,他忽然淡然地冷笑,眼底深處滿是濃濃的嘲意:“你也許你說得對,我是不該再打擾你的生活了,是不該再打擾你的生活了……”
見他似乎已經放開了手,不知爲何,安昕嫺心中忽然感覺到了一陣揪心的疼痛。
她轉過身,摸到了車門鎖,準備下車,可一隻手卻搶在她之前按在了門鎖上,安昕嫺震驚地擡頭,上官爵冷漠絕望的面孔,近在咫尺——
“上官爵……”
安昕嫺還來不及反應,她僵直的身體猛地一顫,烏黑的雙眸不可思議地睜大,上官爵已經伸出手來抱住了她的頭,緩慢而熾熱地吻住了她的嘴脣。
這是一個完全在安昕嫺意料之外的吻,甚至於,它所包含着的溫柔成分都是讓安昕嫺震驚的,那一刻,她感覺上官爵攬住她肩頭的手掌所散發出的灼熱氣息幾乎可以將她的理智徹底焚燬。
安昕嫺用盡自己的全力去掙扎,但是她的動作卻在上官爵的意料之中,她非但沒有掙脫掉上官爵的手,相反地,卻被上官爵箍得更加緊了。
上官爵狂熱的吻如同一團火一般包圍着安昕嫺,逐漸將她的知覺燒燬,身體開始麻木,彷彿在那一瞬間墮入無底的深淵一樣……
在不知不覺間,她的意識似乎開始模糊了……眼前忽然一片黑暗的顏色,似乎是黑夜驟然降臨……
他的吻狂熱而深情,在其中似乎帶着絕別的味道。
是她的錯覺嗎?
爲什麼她在上官爵的氣息中,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
不——
她不能再沉淪了,她已經受夠這種苦了,她也輸不起!
安昕嫺猛地睜開眼睛——
她重重地咬住自己嘴脣,很用力地咬住,紅色的血珠在他們的脣間流出,上官爵驚痛,幽黑的瞳眸中出現空洞痛楚的顏色。
他終於緩緩地放開了安昕嫺——
血珠順着安昕嫺的嘴脣落下,那一抹鮮豔的紅色,如同一朵嬌豔的花朵在安昕嫺的嘴脣邊無聲地綻放……
安昕嫺摸到了門鎖的位置,她打開門鎖,無聲地走下車去。
冷冷的風從打開的車門灌進,上官爵看着一言不發離開的安昕嫺,忽然有一種即將要死去的窒息感。
她還是離開自己了麼……
找不回五年前的感覺……就算強留她留在自己身邊……她也只是會更加怨恨自己而已啊……
所以,上官爵,你放手吧……
上官爵猛地關上車門,在看到安昕嫺腳踏上地面的那一刻,胃部突然一陣劇烈地抽痛,火辣的酒精帶來的痛苦在他的身體裡不斷地翻涌着,麻木的痛楚讓他發不出聲音,他扶住方向盤,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自己所受的痛苦減輕。
然而,那抹熟悉的影子卻離他越來越遠……
是不是他和她永遠都不可能會在一起了……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呵呵……這次是真的呢……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嫺兒,如果這就是你要的幸福,那麼我會放手成全你!
讓上官爵徹底消失在你的生命中,唯有死纔算是徹底吧!
因爲只要我活着的一天,我都無法放開你的手,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就會原諒我了?!那麼嫺兒,這一世我欠你的都還給你了,那麼下一世,你答應我,再給我一次遇見你,愛上你的機會,好麼?
我不貪心,只要一次就好……
上官爵支撐起身體,他試着啓動車子,看着黑夜中安昕嫺的背影,大腦頓時一片昏眩,天地之間所有的一切彷彿都在他的眼前旋轉……
“嫺兒……”上官爵努力發出這樣的聲音,可剛纔似乎已經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光了:“這一世我欠你的,我現在就還給你,只是下一世,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
胃部一陣猛烈地抽搐……喉嚨的深處一片血腥的氣息,好像有一口血涌了上來……
他啓動了車子,只是車在行駛了一小段後,他突然放開了方向盤,任由車子裝向了前面的大樹上——
而在車裡的,已經再也負荷不了的身體無聲地滑了下去,無邊無際的黑暗吞噬了他大腦所有的意識,將他帶入痛苦深淵的最底層……
在不遠處的安昕嫺在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就已經上了一輛車,向相反的方向而去,根本沒注意到後面發生了什麼,命運有時候便是這樣,劍走偏鋒,結局便是完全的改變了。
“小姐,你要去哪裡?”
“去拂煦路別墅!”
安昕嫺微微閉了閉眼,卻忽然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好像有什麼揪扯着疼,一陣空落落的。
到了家,上官冽卻已經回來了,他看着疲憊不堪的安昕嫺,微微笑了笑,“怎麼了,嫺兒?”
“冽,你沒在公司麼?”安昕嫺向他走去,輕輕靠在他懷裡,“我以爲你出了什麼事了!”
“傻瓜,我沒事,我只是去爲妞妞尋藥去了!”
“嗯,我好累好累了,冽,等拿到抗體,我們便回威尼斯,好不好?”
“好!”
安昕嫺望着他,“冽,我讓梅子他們對付蘇蔓蔓了!”
“我知道,梅子給我打電話了,她撐不了多久了,不過留她一條命吧,她是罌粟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