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竹故意說道:“啊,姐姐,這個時候,你不去吃飯,卻是在這裡做什麼?”
如煙聽了,便尷尬說道:“我……我不在這裡做什麼?我不過就是悶了,隨便四處走走而已!啊,你忙,你忙……你不是還要去主子那裡拿熬好的藥湯的嗎?”
李青竹聽了,笑道:“是啊,我的確是要過去,哪裡知道,就在這裡碰上了姐姐的!”
如煙聽了,笑道:“總之,我以後不常到這裡來了,方纔可是嚇着我了!”
說着,便趕緊撿起手帕急急朝前走去。
李青竹見了,在身後冷哼了一聲,口中說道:“真是個笨蛋,你也不想想,這個蛇要是能吃人的話,這府裡也不知能吃下多少人去!”
一徑說着,便就急急往林氏那裡走去。到了林氏那裡,果然林氏已經命人煎好了湯藥了。李青竹到了那裡,掀開簾子進去,口中說道:“青竹見過王妃。”
一向還是規規矩矩的。
林氏見了她,有心要試一試她,當下口中便道:“啊,青竹啊,這熬好的藥汁,不如你先喝上一口,看看燙不燙?”
李青竹自然是知道林氏在想着什麼,口中便說道:“每日裡王妃親自熬藥,可真是辛苦了!青竹就在這裡代五郡王爺謝謝王妃了!”
說着,便小口地喝了那苦苦的湯藥一口,李青竹心想,虧得這湯藥中已經放了解藥,要不你不就是要慢慢毒死我了?李青竹喝完了一口藥,口中說道:“王妃,這藥熬得正好,不冷也不燙,喝着正好!”
林氏見了,心中滿意,說道:“如此,你便就趕緊地給五郡王爺送去罷!希望他喝了藥能早點好起來!不要辜負我的待他的一份心意!”
李青竹聽了,心中只覺得好笑,這說的可是什麼話哦,她佩服林氏的表裡不一,口中卻說道:“王妃若是信的過我,這藥以後就讓我來煎好了!”
林氏聽了,卻還不怎麼放心,說道:“這也不必了,反正我也有時間,這熬藥熬得我也是習慣了!你就去專心地伺候五郡王爺罷!”
想想,她還是不禁問着她道:“究竟,這幾日,五郡王爺的病情究竟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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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竹知道林氏心中在想什麼,口中說道:“五郡王爺的病情很不好,很不好,但是究竟有多不好,我現在也說不出來,反正就是不好就是了!”
林氏聽了,心中止不住地一陣開心,說道:“是麼,那……還要請你多辛苦幾日了!這幾天,五郡王爺的藥,是不是你親自喂下的?”
林氏的心中還不放心,李青竹說道:“當然是我了,不過王爺喝下了藥,似乎病情更加嚴重了!我想,這就是常言說的病入膏肓的緣故罷!”
林氏聽了她這話,心中自是極爲受用,她說道:“哎,反正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
李青竹說道:“反正,我的心中已經認定王妃是我的主子了!不管這五郡王爺是死了還是活着,我都王妃的命令辦事!”
林氏聽了,不由笑道:“你果然是個識時務的,我倒也不曾看錯了你!”
說着,便深深地看着李青竹,心想,我現在不過是這樣一說,到時候,若是別人起了疑心了,我便就將你往官府一送,誰教你是個身份低微的賣魚丫頭呢,這可就是由不得我了!
李青竹和她是各懷心思,李青竹出去了後,迎面卻又遇到了王總管,李青竹笑道:“總管!”
王總管見了她,忙忙把她拉到一邊去,小心說道:
“青竹,我看你這幾日往王妃這裡跑得殷勤,王妃可是沒有爲難你罷!”
說着,倒是一臉的擔心。
豈料,李青竹聽了,無所謂的笑笑道:“你放心,管家,林氏難爲也難爲不到我的身上!反正我現在是投其所好,麻痹麻痹她!以後再好生地收拾!”
說着,李青竹又像想起來了什麼似的,口中說道:“王總管,我要問你一件事,究竟當年,五郡王爺的母親,身邊的那些丫鬟,都不在了麼?”
王總管聽了這話,爲難地說道:“這個……時間長了,都二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不過好些人的確是嫁人了,而且還嫁的遠遠兒的!”
不過,王總管好像還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說道:“不過,倒是有一個人,現在還在這薊城中!或許,她知道什麼線索!”
李青竹聽了,心中自是高興,她說道:“是誰,王總管,還請告訴我,我好去找她!”
王總管見了,便緩緩說道:“當年這府中的正王妃可是有一個三個貼心的心腹的,一個叫做夏花,一個叫做秋菊,還有一個叫做冬梅,這三個女子,都是王妃的得力助手。但是經過了王妃失去三個孩子之事後,這三個丫頭,也不知怎麼地,就漸漸地不受王妃重用了,再後來,他們的年紀也一年比一年的大了,王妃就將他們配人了!夏花嫁的最遠,如今在京城呢,聽說夫家是個開茶館的,生意還不錯。秋菊也嫁人了,夫家卻是在江南,夫家是開醬園的,經濟上還不錯,最後就是這冬梅了,這冬梅是最最忠心的,當年王妃的第三個孩子從馬上摔下後,這冬梅就一直自責自己沒有將小王子給保護好,讓王妃連失去了三個孩子!雖然後來王妃又生下了五郡王爺,但是冬梅因爲自責心太過重,精神都有點不正常了!整天就在這府裡風言風語的!時間長了,大家都覺得她很是討厭!所以,王妃便將她冬梅送到了這薊城一處安濟堂中去了!”
李青竹聽了,不禁說道:“安濟堂,那是什麼地方?”
王總管說道:“安濟堂就是養老院啊,算來,這冬梅已經在那安濟堂中呆了有幾十年了!不過也真是可憐!”
李青竹聽了,說道:“這麼說來,這冬梅也算是知道一些內情的人了!”
王總管聽了,自是點點頭兒。
李青竹又像是想起來的什麼似的,說道:“王總管,您也是這府中的老人兒了,我須問你一件事情!”
王總管聽了,說道:“側夫人,您有什麼事兒,您就說吧,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青竹便問道:“我想知道,這個林氏究竟是什麼時候進府裡的?”
王總管聽了,便和李青竹往身後的一耳光海棠樹下走着。
這裡海棠多,站着說話,不會被很多人發現,也不會引起什麼人的注意,李總管說道:“林氏進府的年代可是比夫人要長!”
李總管只說了這一句。
可是李青竹卻是好奇起來,問道:“哦,這是爲什麼?難道說老王爺還沒娶正妻的時候,就先納了這個林氏爲側室了嗎?”
王總管聽了,搖頭說道:“並不是這個樣子,從開始到結尾,老王爺在世的時候,一直很疼愛王妃,一直到王妃去世。此後的老王爺一直不娶,親自撫養五郡王爺,一直到五郡王爺長大,老王爺也是心力交瘁而死的!”
李青竹聽了,不由問道:“那麼這個林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王總管說道:“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當年老王
爺和王妃家中是世交,雙方從小就定下了娃娃親,彼此也常有走動,因此感情自是極好。大家約定雙方到了十八歲就結婚的!日子就定在了這一年的冬天。”
“豈料,這年夏天,卻是發生了一件事!老王爺在半路上救了一個孤女,這個孤女因爲家貧,被舅舅舅母逼着嫁給一個惡霸,她不同意,就在橋上要跳河,正在這個時候,正好被老王爺遇見了,老王爺一時心軟,就上前將她就下了!”
“孤女被救了,可是她說自己的舅舅舅母已經收了惡霸家許多銀子,若是自己回去了,就會被惡霸強娶了!還請老王爺幫助!當年的老王爺,自是血氣方的,見不得這些醜惡之事!當下就回去,給了孤女一筆銀子,讓她回去還給她的舅舅舅母!孤女將銀子給了舅舅舅母后,卻是不肯離開老王爺了,只說,這個世界上,只有老王爺一人待她好!她要呆在老王爺的身邊,做牛做馬都是好的!”
“老王爺給她纏的沒有辦法,只得答應將她帶回了府中去!這姑娘就在王府中幫着打理下手,也並不算是個什麼丫鬟!老王爺雖然救了這個姑娘,可是心思還在王妃一人身上!爲了屏息衆人的懷疑,王爺便和這姑娘結拜了兄妹,大家也是相安無事的。”
“到了這年的冬天,王妃就嫁過來了!王妃同情這個姑娘的出身,倒是常送些什麼好吃的好玩的給她。自從王妃有了身孕,王爺也就越發寵愛王妃了!哪裡知道,王妃接連生下了三個孩子,這三個孩子都不幸夭折了,王妃的心中難過,王爺的心中也不好受。”
“有一天,因爲一件小事,從來不吵架的王妃和王爺吵起架來了,王妃很傷心,王爺也喝得大醉,稀裡糊塗地就睡着了!就在他大醉了醒來後,卻發現自己誰在了那個姑娘的身上!王爺覺得奇怪,可是又不能不對人家姑娘負責任!王妃知道了這件事後,心中更是傷心,雖然面子上是淡淡的,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後來,這姑娘,也就是林氏懷孕了!”
“王爺爲了顧及她的名譽,也徵得了王妃的同意,就納了林氏爲偏房!林氏的肚子倒也爭氣,生下來一個大胖小子,這個孩子,就是後來的四郡王爺。此時王爺的心中非但不高興,反而還十分難過和內疚,正因爲此,他對王妃自是更好了!”
“可是王妃在經歷了這件事後,一切就都看得淡淡的了!反正又過了一年,王妃又懷孕了,這次生下的就是五郡王爺了!王妃在生下了孩子後,卻得了抑鬱之症,不過一年就去世了!”
“王爺的心中固然是悲痛!只恨不得能跟了王妃去!但是有因爲年幼的孩子,才活了下來!可是奇怪的是,這五郡王爺生下來不久,就身中劇毒,反正看遍了大夫,也是未見得好,只能每日吃藥,方纔活了二十幾年,可也是奇事!”
“王爺是個重情之人,自打沒了王妃之後,便就不將注意力在這男女之事上了,只顧自己經營事務!而將府中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了林氏,漸漸地,林氏有了權力,在這府中說話的份量就重了!”
“四郡王爺大了,也隨着王爺經營事務,可是王爺看出他不是什麼好料子,反而在各處給他惹下不少的亂子,當下,看中四郡王爺的心也就漸漸地淡了!可是,想着自己這一生,夭折的不算,不過就兩個兒子,一個不成器,一個整日臥牀,想想心中也是煩亂之極,王爺最後是抑鬱而終的!”
“自打王爺過世了之後,這府中的一切就由着林氏母子了!”
說到了最後,王總管倒是感嘆了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