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水門多是女弟子,與柳歌有過往的那男修並非漣水門弟子,而是一中型宗門的真傳弟子,倒是長得一表人才,那樣貌那姿態,如果蒼詰看到,必然會升起收藏回家的念頭——蒼詰非常喜歡收漂亮的人到門下。當然,人品也不能差,所以浮蘇覺得這人還是不會有機會的。
至於名字,從善入流,柳歌都不想提起,浮蘇就把那人稱作“白表哥”,來源於白蓮花的表哥。雖然沈多喜和白表哥沒什麼關係,不過浮蘇覺得,這就像自己曾經看過的那些小說裡,表哥表妹那一套,好多文裡都有一個女配,她是軟軟的表妹。
白表哥資質賣相都很出色,柳歌能看上白表哥,浮蘇倒不覺得奇怪。不過人品這種東西嘛,也不是人人都能一眼看穿的,浮蘇看到白表哥後,就暗中給莊蘊元發消息要他先別過來,趕去查查白表哥的底細。
柳歌現在連看都不看白表哥一眼,對沈多喜,柳歌連理由都不找,直接就是倆字:“堵心。”
柳真人則看着漣水門的門主冷笑呵呵,漣水門的門主也把“仗着大宗門欺負小門派”的說法扔出來,柳真人繼續“呵呵”。漣水門說要告到乘雲宗去,請四大宗門都來看看天玄門下怎麼欺壓小門小派,柳真人看一眼浮蘇,浮蘇攤手,然後柳真人再次“呵呵”。
浮蘇:“要不……我去叫我爹來,我爹的話,就沒有什麼道義上的說頭了。”
漣水門門主:“令尊哪位?”
“冥祖蒼詰,當然,大家一般稱秦真人。”浮蘇一副“我是魔女我驕傲”的態度來。
頓時間,漣水門一片清靜,如果說天玄宗還能說說道義,蒼詰真講不通。而且現在四大宗門都妥協了,漣水門哪又敢提什麼魔修魔女的。如果敢說蒼詰什麼不是。來的就是天玄宗的人,到時候真就是滅門慘劇。
如漣水門這樣的門派,夾在大中型宗門和其他小門派的夾縫裡求存,本就不易,漣水門的門主有心護短
。也沒那護短的底氣。況且。漣水門之所以愛收女弟子,也正是爲了求存,而不是求禍。這麼一來。門主就得好好想想該怎麼辦了。
直接逐出門牆,會寒了弟子的心,要強硬地護下,只怕漣水門整個要搭進去。思來想去,門主只得看向柳真人:“柳真人待如何?”
“小女爲人所欺,做父親的還能如何,給女兒靠個背罷了。”柳真人才不會傻得真動手,他要動手,今天就真是天玄宗仗勢欺人。雖說欺了也不能如何。但柳真人向來是既要佔道義,又要從身到心都舒爽痛快的——當了xx還要立牌坊的另一種版本。
只見柳歌的某位師兄,接着柳真人的話一轉:“師傅到底是長輩,師妹爲人所欺,自有我們這些做師兄的去處理。”
浮蘇聽懂了,向柳歌擠眼。柳歌衝她一笑,玉面含光地看向白表哥和沈多喜:“我說過的,這世上沒有那便宜事。姐睡了他,是他的造化,你既然敢跳出來搶姐睡過的男人。那就得防我抽你。真當他是多高階的修士,還想廣納後|宮不成,什麼姐姐妹妹的,我可沒這麼自甘墮落的妹妹,我的妹妹……你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柳歌說“我的妹妹”時看向浮蘇,浮蘇表示躺槍。
卻見沈多喜眼睛轉向浮蘇,忽然問出一句:“浮蘇師姐,不知我堂妹可好,積年不見,想來堂妹如今在秦真人門下,可還如意。”
“這個問題,答案世人皆知。”浮蘇覺得吧,既然肯定要結仇了,那就乾脆打下雲端,省得日後再翻出來做點什麼。蒼詰自從被沈堪陰過後,識人之明,再也沒出過岔子。蒼詰說沈多喜不妥,那就絕對會鬧出點什麼來,如今不是鬧出來了麼。
此番來漣水門,倒也不純粹是看熱鬧,不要當蒼詰是蠢的,他之所以會回乘雲宗,也是因爲查到了道身魔體的資質從哪裡傳出來的。有人敢拿她的女兒來說事,蒼詰不恨死纔怪,自然要查得一清二楚,纔不枉爲人父。結果查來查去就查到漣水門上頭,源頭卻在另一個名字頗熟的人頭上頂着——泠蓮。
蒼詰想查什麼事,哪有查不出來的,更何況這事查了有不少年。浮蘇這回來,既爲助陣,也爲來整治整治泠蓮。雖然有人天天陪着掐架是相當爽的一件事,但是不代表她喜歡被人在背後下黑手,像這樣的黑手,一經發現,立刻剁除。
沈多喜這事也就是個由頭,浮蘇必然要把泠蓮也給震出來,何況,泠蓮不用她震自己就出來了:“四大宗門果然了不得,竟挾勢上門,就爲欺壓一個弱女子,這天下當真沒個講理的地方了。”
衆人哼哼地看着泠蓮,浮蘇:“原來在滄海界竟也有理走遍天下麼,我還以爲是修爲強橫就可縱橫星海呢,原來還得有理呀。”
“別聽她的,有高深的修爲就夠了,講什麼理,不知道外邊都管四大宗門叫四大流氓麼,幾時見這麼大的流氓還講道理的,真是狗屁不通。”柳歌說完,看向漣水門的門主:“這沈多喜,您好好教教就成,我這人氣性是大,但來得快去得快。不過您可千萬要約束好弟子,莫拿家裡的肉包子去打狗爲好,畢竟肉包子打狗,且不說誰吃虧,能不能回來都是個事,您說是吧。”
那就是在說白表哥是狗,白表哥相當氣憤,嘰哩咕嚕地賣了一番深情不悔,又嗆着腔跟柳歌說話,柳歌直接甩出一堆東西,那是莊蘊元查來的。這白表哥,真是處處都有“真愛”呀,光是在白表哥本身的宗門裡,就有好幾個“真愛”死心塌地地跟着白表哥,還個個都堅信自己是“真愛”
。柳歌看了氣得發抖,不是氣別人,是氣自己眼瞎,居然看上這麼個東西,騙財騙色的玩意。
但柳歌沒發作出來,而是把證據往漣水門門主跟前一扔,然後等着他們狗咬狗去。至於浮蘇,則逼近了泠蓮,冷笑呵呵地看着泠蓮道:“泠蓮姑娘許久不見,一向可好哇!”
如果說沈多喜打下雲端就可以,那麼泠蓮麼,則要徹底埋葬在深淵裡,讓這丫永世不得翻身。浮蘇卻不會趁這時候動手,不過嚇她一嚇還是可以的,讓她在恐懼裡一點點消磨,是個很不錯的點子。
泠蓮倒鎮定,向浮蘇一施禮,熟人似的拉話:“煩勞您惦記,一向挺好,倒是秦仙子,不知近況如何。”
浮蘇:“不很好,有不少人惦記着吃我的肉,我挺不爽的。不過家父這些年都在查這消息哪裡出來的,這等不着調的事,竟然也會有人信,真是奇怪得很。這事本來就沒幾個人知道,倒也挺好查,家父說已查到,只等我回去與我細說呢。”
她這話一說完,泠蓮就愣了愣神,但很快掩動眼底的慌張,笑道:“也是,那等胡言亂語,怎會有人信呢,真是不知所謂。”
“要我說,造這謠言的更不知所謂。”浮蘇說完笑吟吟地看向泠蓮,一副胸有成竹,且“我什麼都已知道”的態度。
泠蓮被浮蘇一唬,真的嚇了一大跳,心“咚咚”亂跳,再也沒心思管沈多喜的事。浮蘇看一邊,柳歌已經差不多搞定,那白表哥被柳歌和一干師兄作弄到崩潰,就差抱柳歌大腿跪求“女王饒命”,柳歌見他這德性,也沒興趣再繼續痛打落水狗,沒意思。日後沈多喜在漣水門好過不了,白表哥回了宗門自然也沒好日子過,這就夠暢快,欺負人的都倒黴了,被欺負日子過得舒心無比,還有什麼比這樣更好。
泠蓮的事,自會有收拾她的一天,不急在這一時,蒼詰有打算,她也不干涉。“好爹”的護短行爲,是誰都不能去攪亂的,否則他能跟你急。看在自己掐架挺愉快的份上,浮蘇覺得看看泠蓮慘白的臉就夠回本的了。
浮蘇倒沒想,泠蓮自有蒼詰埋葬在沉淵裡,沈多喜卻孜孜不倦地往上爬,艱難的環境造就了小白花堅韌不屈的品質,還給了修爲架成。沈多喜心中有對蒼詰的怨恨,有對小鹿的妒忌,如今又添對浮蘇的怨念,這些都是多喜妹子的動力。因爲,她誓要將這些曾經讓她丟盡顏面的人,屈服在她的腳下。
浩浩蕩蕩的來,卻跟沒事人一樣的走,好像什麼也沒幹,但卻是什麼都幹了。那白表哥日後別再想近漣水門,沈多喜也被關了禁閉,從真傳弟子直接降成普通弟子,這待遇天差地別。其實漣水門門主都恨不能把沈多喜逐出師門,但漣水門靠的就是嫁出去女弟子得到各大小宗門的幫襯,自然不能這麼做,至少表面上還是要護着才行。
門主覺得自己已經夠仁至義盡,但對沈多喜來說,她卻是受盡了委屈。
於是,爆發吧,多喜妹子。
至於浮蘇,她可沒空管這些,這些人有蒼詰收拾就夠她們一輩子受用了,她還是想想去朝海門後怎麼辦吧。
嗯,有個疼女兒的親爹非常重要,雖然大多時候挺不着調,但只要關鍵時刻靠譜,那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