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上臨江山依舊只是袁來和呦呦兩人,但不同的是當他們渡船來到山腳下時候,迎來的目光們已經大爲不同。
有好奇更有驚羨,那暫時的天鼎榜的確很有權威,便是那些不服氣的也暫時在此榜單下閉上了嘴巴,天鼎第七,雖然也有不少聲音說袁來排名太高,水分太大,但是這些非議總沒有戰勝金溪的餘威強大,人們記住的只有結果。
至於那些非議,在袁來想來只需要繼續勝利下去,它們自然就會消失。
恩,前提是他要繼續勝利下去。
“走吧,這次不要讓人等了。”袁來溫和一笑,沒有在意那些目光,對呦呦說了一句便旁若無人上山去,拐過一段路卻忽然若有所感地扭頭向身側一看,竟然是有一個人與他一道向山上行走。
這人出現的也是突兀,中年人身形微胖,大袖搖擺,面白淺須,他感受到了袁來的目光於是衝他笑了笑,這一笑很是尋常隨意卻引得袁來心神一跳。
他很確信這人自己並不認識,按照規矩在此處他神識從不會外放,於是也難以看出對方修爲,只是那圓潤的臉上笑容分明帶着幾分深意。
“同路?”杜康忽然開口問道。
袁來謹慎地點點頭,靜觀其變。
杜康笑了笑,彷彿並沒有看出他的戒備,他沒有繼續與袁來攀談,說完這一句之後就一言不,只是保持着與袁來行進度一般的度向上,袁來暗中皺眉,覺得對方行事奇怪,但是這胖道人倒也是並不惹人厭煩,身旁多了一個人袁來竟然也不覺的拘謹,故而也便不理會了。
然而隨着距離戰臺越來越近,袁來終於現了異樣,有許多原本看着他的目光此刻偏轉移動到身旁的胖道人身上,而杜康卻渾然不覺般笑眯眯只是行走,與袁來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在遠處看到時很容易讓人產生某種遐思。
“時候要到了。”一個臨江弟子走過來說道,他年紀不小,神態沉穩,但袁來敏銳地覺對方看到身旁胖道人的時候眼睛明顯地縮了縮,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袁來點點頭,帶着呦呦踏入戰臺範圍,這裡的人就很稀少了。
“你就在臺邊站着,站好,抱好月中鶴,雖然我現在面對緣木有了些信心但是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若是到了最後還是打不過……就只能拼一下了。”袁來低聲吩咐道,呦呦認真地點點頭。
這件事她已有經驗,在對戰金溪的時候她就開始站在了臺下,只是結果很好,完全沒有動用這柄神兵的機會,但是袁來並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會需要它,所以只能時刻準備着。
說完他開始向臺上行走,說起來這樣的動作他也做了不少次了,但每一次都還是覺得很新鮮,或許是因爲每一次臺階的盡頭都是一個不一樣的對手吧。
無論是作爲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還是作爲一個熱血未冷的大齡青年,袁來的前世還是今生,這種與人直接對拼力量的戰鬥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踏上最後一級石階,他率先站在了戰臺之上,緣木還未到,這是他第一次等人,頗覺新奇,以前每次上來第一時間都要專注面對對手,這一次卻是有時間欣賞下這裡的風景了。
第一個讓他注意的是靜,也不知是用了什麼辦法,雖然不遠處臺下依舊喧囂但是當他站在這裡,耳邊的雜音就小了很多很多,最讓他意外的是在這裡以這種角度可以欣賞到這臨江羣島另一種角度的美。
他放眼遠眺,就看見遠處山腰上一道長廊,長廊中似乎有人,他運起目力,就看到了長廊中熟悉的身影。
盧掌茶笑着揮了揮手,他的笑容很淡,但袁來依舊感覺到了,於是他也微笑起來。
長廊中盧掌茶放下手臂,眼神微動,忽然一道冷冽清風吹來,灰原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側,灰原雙手藏在袖子裡,問道:“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當然是對這場比試了,感覺怎樣?”灰原淡淡問道。
盧掌茶沒有回答而是忽然說道:“你最近怎麼總是往我這裡跑?”
灰原嘆了口氣道:“杜師叔說這幾年北宗在拉攏你震澤這件事上下了很大力氣,我們南宗說什麼也不能啥都不做不是?”
“懂了。”
“懂了就好。”
兩人相視一笑,灰原的眼神是苦惱,盧掌茶報以同情。
“那麼,說說啊,怎麼樣?”
盧掌茶想了想說:“在他上臺之前我覺得他的勝率只有兩三成,但是現在我猜有六成了。”
“哦?爲什麼?”
“因爲他笑了。”盧掌茶回憶着剛纔袁來的那模糊的微笑,感慨說:“如果我沒感覺錯,他很自信,自信這種情緒只表明兩件事,要麼是他很狂妄,但是我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那麼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就是……他真的有信心,最起碼是某種程度的底氣。”
……
緣木來了,他還是那麼漂亮,儘管沒有頭但是更凸顯其秀麗,袁來覺得便是魏晉時期最有名的帥哥如潘安宋玉也不過如此了,可惜,這樣漂亮的人兒偏偏有個壞脾氣,而且還將作爲攔路的對手。
緣木這一次是帶着武器來的,他的武器很奇特,竟然是一隻大號的玉槌。
玉槌前粗後細,模樣木怪,通體碧透,這讓袁來不禁想起了三藏的那根形影不離的水火棍,如果所料不錯這應該也是一件法器,既是兵器又是法器,這就說明了其強大。
“我們又見面了,上一次我承認我看漏了眼,沒有看出來你竟然真的有些本事。”緣木說道。
“所以你這次就急吼吼的找上我了?昨晚的通知,今天的比試,說起來我還很慶幸,幸好是遇到了你,最起碼我還和你交過幾手,不至於像面對其他人那麼一無所知。”
“哦?你真的是這樣想麼?”緣木露出森白的牙齒,說:“那好,我今天會讓你知道你和大宗門真正的差距,我和金溪不同,我看得出來,金溪和你打的時候還是輕敵了的,他沒有重視你,所以從第一劍開始就走錯了,但是這樣的錯誤我不會犯,你應該很高興,我,千座第九徒,將會很重視你,用每一招每一式來重視你。”
“那麼,現在就開始吧。”緣木說完,微微側身,一直藏在禪袍下的左手一個手印便打了出來。
元氣涌現,配合着禪宗手印,他右手的玉槌擡起,震顫起來,突兀地向袁來砸去。
緣木一出手就是最直接有力的攻擊,而隨着玉槌打出,袁來也果不其然地察覺到了空氣中那涌來的束縛感,氣機已鎖,就像緣木說的那樣,他將會很重視袁來這個對手,從第一招開始就這樣。
袁來神色不變,在緣木出手的剎那身形就已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出現在玉槌側面,探出雙指閃電般搭在了玉槌表面,下一刻兩人身周的元氣力場碰撞,出轟隆響聲。
轟隆,鳴於方寸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