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好趁着這兩日閒着沒事,把傲雲堡的案宗背了個滾瓜爛熟,現在的她已經對傲雲堡有了比較清晰的瞭解。
就等着去傲雲堡實地作戰了!
這兩天,靜空早晚都會帶着個小尼姑送藥給她喝。也不知那一碗黑漆漆的噁心東西究竟是什麼,聞着刺鼻,可喝起來味道卻出奇的好。
每次紅綃都很擔憂的想要勸她不要喝,不過鳳歌卻相信靜空不會害她,不是因爲她們有親戚關係,只是很單純很直覺地相信。
而且喝了以後鳳歌感覺渾身舒暢,原本因爲天氣轉冷,兼且在山上更冷,她的手腳一天到晚都是冷冰冰的,現在就算少穿件衣服都覺得很暖和,身子也輕盈了不少。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等鳳歌一口氣喝完了,靜空才笑眯眯地利用傳音跟她說:“好了,這是最後一碗了。若不是有人求我,我才捨不得把這麼好的東西給你喝呢,就你這身體的資質,用這麼好的東西簡直是暴斂天物!”
鳳歌不解地看向她,她又說:“想知道是誰求我嗎?你希望是誰那就是誰了?”
“我爹?”鳳歌無聲地問。
“哈哈,那人還沒本事生得出你這麼大的女兒!”
鳳歌茫然,她怎麼知道是誰啊!
“真是沒良心的小東西,枉費了小林子對你那麼好了。”
小林子?林旭堯?!爲什麼?誰要他對她好了?他憑什麼?他是她的誰?而且,他對她好嗎?只不過是她這顆棋子還有用而已!
鳳歌一臉不屑,看得靜空直嘆氣。那麼多美女都不喜歡,偏生喜歡一個才十歲的根本不懂情愛爲何物的小女娃,那小子真是自找罪受!
不過那小子也不是個善茬,以前可沒少給她氣受,終於可以有個人可以讓他受罪了,也是他活該!
第三天,鳳歌依然在晨鐘敲響時就醒了。今日是李雲珠的忌日,更是她出發去傲雲堡的日子,不能不說心情是有點激動的。
爲了讓她膽小怕事的形象更深入人心,這兩天晚上她都把紅綃留在自己房裡睡。她一醒,紅綃馬上也起來了,幫她穿好衣服,就去了廚房做早飯。
不一會兒,就空着雙手回來,對鳳歌說:“娘子,剛纔見到耿叔,他說太傅回來了,叫娘子等會到石屋那裡一起用早飯呢。”
鳳歌聽着她有別於往常的語氣,不由得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兩頰通紅,也不知是被山風吹的,還是來回走動導致的。不過鳳歌更相信她是因爲看見了耿勇,故而害羞引起的。
心念一動,當初就有過要撮合她跟耿勇的想法,還曾經打聽過耿勇至今未曾娶妻。現在一同去傲雲堡,倒是提供了大好機會可以讓他倆發展一下。
耿勇忠厚而不古板,紅綃單純嬌俏,處事細膩,兩人搭配還挺養眼的。雖說一個三十多歲,一個才十八歲,但年齡從來都
不是問題,在這古代更甚,十多歲給六七十歲的做妾的都比比皆是。更何況耿勇因爲是習武之人,身材魁梧,一點都不顯老,比起現代那些日夜顛倒腎虧陽虛一身腩肉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來說,他年輕了不止百倍了。
嗯!自己這個媒人是做定了。
鳳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紅綃,臉上的笑容很是詭異。看得紅綃的小心肝蹦蹦亂跳,怎麼覺得自家娘子笑得那麼猥瑣?伸手在鳳歌眼前晃了晃,連叫了幾聲:“娘子!”
鳳歌回過神來,笑眯眯地說:“收拾好東西,我們去找爹吧!”
щщщ☢ тт κan☢ ¢ O 紅綃狐疑地瞧了她幾眼,怎麼看都覺得她在算計着什麼壞事,而且是跟自己有關的,可又怎麼都想不出是什麼事情,所以有點手慢腳亂的樣子。
本來就沒多少東西要收拾,大部分行李都留在馬車裡,只拿了替換衣服進庵,但因紅綃心神不屬,竟也弄了好長時間,兩人才出得落霞庵。
來到小樹林後面,鳳宥和耿勇在已經小亭那裡等着了。
鳳宥的樣子頗爲憔悴,彷佛風塵僕僕剛趕回來的樣子。
小亭裡擺了一張小木桌,桌上放着五碗麪,熱氣騰騰的,地上擺着四個軟墊。
鳳宥拉着她在軟墊上坐下來,說:“小九,今日是你孃的忌日,可同時也是你的生日,不過爹從來都沒給你慶祝過,今日爹和娘一起給你慶祝。你娘不喜歡鋪張浪費,以前不管是我還是她的生日,都是她親自下廚做長壽麪,所以今日爹也做了長壽麪,只是這是爹第一次下廚,味道可能不是很好。”
鳳歌愣了一下,這纔想起,李雲珠是難產而死,今日確實也是鳳九娘子的生日。
之前一直都沒留意,現在才覺得有點訝異。鳳九娘子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原來出生日期卻是不同的!
原本她還以爲是跟前世時一樣的呢!
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是不同時空,不同身份,只不過是因爲樣子相同,所以跟她的磁場吻合,所以才讓她穿越過來的。
應該是這樣的!
於是,鳳歌心裡那小小的疑惑馬上被壓了下去。指着眼前的五碗麪,說:“爹,這都是您親自做的?”
耿勇插嘴說:“主子,這長壽麪是太傅半夜趕回到山下,借了驛站的小廚房,親自做出來的,一點都不讓屬下幫忙,一做好就馬上趕着上來了。”
鳳歌看着鳳宥說:“爹,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鳳宥微笑着說:“待會你別嫌不好吃就行了。”
又對紅綃說:“紅綃,這十年來多虧了你照顧小九,往後還要繼續辛苦你,老夫無以爲報,就以這一碗麪代表老夫的謝意,來,坐下來一起吃!”
紅綃驚得手足無措,結結巴巴地說:“太傅您……您折殺奴婢了,照顧好娘子是奴婢……奴婢的本分,奴婢……啊!”
鳳歌一把把她扯下來,說:“面要趁熱吃,快吃吧,老是
奴婢奴婢的,聽得我頭都暈了。”
紅綃看看她,有飛快地看了鳳宥一眼,連忙低下頭。
鳳宥接着要耿勇也坐下來,耿勇也不扭捏,直接就坐在軟墊上。
鳳歌把其中一碗麪端到李雲珠墓前,恭敬磕了三個頭,說:“娘,您快嚐嚐,這可是爹親自做的長壽麪哦!女兒也要趕緊吃了,涼了就不好了。”
又趕快回到桌邊,哧溜哧溜地吃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喊:“爹,好好吃哦,女兒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面呢!爹,您也快吃啊!面要趁熱吃啊!”
哧溜哧溜,一大碗麪竟然被她狼吞虎嚥般吃完了,連湯帶渣一點都不剩,還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
鳳宥一直看着她,眼神柔和,心裡又酸又澀又暖,五味雜陳。這碗麪是什麼味道他當然知道,雖然都不記得是第幾趟做出來的,但也只能說是勉強可以入口。可這小丫頭卻吃得如此有滋有味,一切只因這是他做的。
人人都以爲他鳳宥最疼愛這個小女兒,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對她是虧欠最多的。十年來,他把她扔給個小丫鬟,自己經常去閒雲閣其實更多的是對她母親的思念。
這個讓她母親捨棄生命都要生下來的女兒是他們生命的延續,可是她長得不像他,也不像她的母親,這一直是他的心結。
所以他從最初的期待,變成最後的失落,漸漸的對她也變得有點漫不經心了。
可是沒想到在他不留意中,她卻突然醒過來,而且突然的這麼聰明,這麼懂事,這麼的讓他愧疚,讓他心疼!
而且在他的不留意中,她已經被那麼多人留意了!這讓他除了心驚,就是驚心!
這讓他如何是好?如何做才能把她保護好?保護好他和心愛的女子唯一的女兒?
鳳歌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說:“爹,您怎麼不吃啊?女兒臉上髒了嗎?”
鳳宥澀然一笑:“你就要去傲雲堡了,爹明日也要回書院了,可能要到新年才能再見到你了,所以爹想要好好記住你的樣子。”
鳳歌撒嬌道:“小九也好捨不得離開爹呢!要不小九不去什麼傲雲堡了,就留在爹身邊,天天吃爹做的面!”
鳳宥失笑:“若是天天吃,只怕你會跑得比兔子還快!”
說着,夾了一筷子面入口,立刻皺起了眉頭,這……剛纔不是可以勉強入口的嗎?怎麼變得如此難吃?難怪小丫頭剛纔嚷着要趁熱吃,原來涼了真的是這麼難吃,簡直是難吃死了!
看看那三人,吃得一點都不剩的,此刻正眼光光的看着他,鳳太傅覺得有點壓力了。
不過鳳太傅是何許人也?這麼點小壓力根本不足一提。
於是,只見鳳太傅無比淡定,無比優雅地把一碗已經糊了的面吃得乾乾淨淨的。
看得鳳歌眼睛是眨了又眨,心裡是無比的佩服。
鳳宥放下筷子,耿勇和紅綃收拾碗筷離開了,留下父女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