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絕對吳聰說:“你先到外面巡視。”
吳聰愣了一下,這是很明顯要他退避的意思了,心中疑惑,卻依言走了出去。
只因這趙大人雖然全身都包在防護服,只露出一雙眼睛來,但就單單這雙眼睛透露出來的,是那不容置疑的威嚴,讓他不由自主的要臣服。
鳳歌看着林大牛輕聲說:“大牛叔,我是鳳歌。”
“你……”林大牛倏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她,看見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整個人都愣住,然後是震驚,焦急,擔憂:“你……你來幹什麼?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啊?怎麼可以來這兒?走!趕緊回去!”
一邊說,一邊拉着她就往外走。
“啊……”鳳歌驀然驚叫。
“怎麼啦?”
南宮絕和林大牛立刻詢問,南宮絕以爲是林大牛抓痛了她,立刻把林大牛的手擋開,緊張地把她拉到身邊。
鳳歌搖了搖頭,說:“我沒事,但是……”
她擰着眉,伸手從衣領裡扯出一個精緻的小香囊。
奇怪的是,那小香囊裡彷佛裝了什麼活物一樣,動個不停。
這小香囊她一直貼身戴着胸前,它突然這麼詭異的跳動,還真是把她嚇得不輕。
“別動!”南宮絕立刻沉聲道。
他也有點被嚇住了,卻更多的是擔心,擔心裡面不知是有什麼怪物會傷害到鳳歌,於是,急忙讓鳳歌不要妄動。
他輕輕地把連着香囊的紅繩弄斷,然後小心翼翼地把香囊拿到手中,剛一打開袋口,裡面猛然跳出一個東西來,飛快地向着風俏兒激射過去。
三人又是嚇了一跳,林大牛立刻飛身過去,在那東西快要接近風俏兒時把它抓在手中,並迅速退後,離開牀邊,站定。
這才把抓在手中的東西露出來。
三人定睛看去,又是愣住,詫異,不明所以。
那是一顆漆黑的珠子,似玉非玉。
鳳歌和林大牛卻是認得,這正是當年鳳歌剛到傲雲堡時,風俏兒送給她的見面禮。
當時風俏兒交代她要隨身帶着,後來她把靜空師太給她的玉墜還給秦雲,就讓紅綃做了個小香囊,裝了這珠子戴着了。
此刻,這珠子雖被林大牛緊緊抓着,卻依然顫個不停,像要極力掙脫他的掌控。
而且,原本漆黑的珠子,隱約看見裡面有一絲金光在極速地流動着,彷佛想要破珠而出。
鳳歌斂眉,沉吟一下,說:“大牛叔,這本就是美人姑姑的東西,它現在如此怪異,會不會是跟美人姑姑的病有關呢?要不你把它放開,看看會如何吧。”
林大牛濃眉緊蹙,盯着那詭異的珠子,看看躺在牀上的妻子,又看向鳳歌,後者對着他堅定地點下頭,猶豫了一下,終於慢慢地放開手。
那珠子立刻自動向着風俏兒飛過去,圍着她轉個不停,卻始終不掉落下來,裡面的金光轉動地更快了,彷佛是急躁地在找着突破口。
一直靜靜地躺着的風俏兒卻是突然
有了反應,眉頭越皺越緊,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一直緊緊凝視着她的林大牛慌了,伸手就想要重新把珠子抓住。
“住手!”南宮絕沉聲喝道,聲音不大,卻是凌厲非凡,不經意地流露出那帝王的霸氣。
饒是林大牛也是愣住了,頓了一下,繼而惱怒地看向南宮絕。
鳳歌輕聲道:“大牛叔,你冷靜點,美人姑姑有反應,說明這珠子應該對她有作用。”
林大牛疑惑地轉過頭來,只見那珠子正停在風俏兒頭部,在她上方不停的轉,那速度越來越快,裡面的金光也越來越明顯,整個珠子都快要變成金色的了。
風俏兒的樣子更是痛苦,五官都快皺成一團了,突然在她額頭上出現一個小突起,那小突起竟然在慢慢地蠕動。
那小突起一出現,珠子裡面的金光更盛,在那小突起上方轉得更起勁,轉得人眼花繚亂。
“咦?這是誰的珠子?”一道男人的聲音突然響起。
三人都是全神貫注地看着珠子和風俏兒,卻不知房裡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人四十多歲,白白瘦瘦的像個文弱書生,穿着一身鬆鬆垮垮的月白長衫,顯得不修邊幅,卻又帶着一點灑脫不羈的模樣,也不知何時進來的,眼睛瞪得老圓,幾乎脫眶,一臉激動地盯着珠子。
“先生識得這珠子?”南宮絕問道,聽那語氣,似乎認得這人的。
那人卻是看都不看他,眼睛依然盯着珠子,也不怕眼花,“快說,這是誰的?”
鳳歌說:“是我的。”
那人立刻轉過頭來,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說:“女的,姓鳳?”
鳳歌斂眉,眸底閃過一抹異色,轉而看向那人說:“正是。”
“哎呀呀,真是太好了,快!快過來!”那人高興地大叫。
鳳歌蹙眉,看向南宮絕。
南宮絕眼中也是不解,卻是輕笑着說:“這是太醫院使程瑄,慕容祈的師兄。”
鳳歌挑眉,原來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太醫院使程瑄!
程瑄也是天機子的徒弟,不同於慕容祈那樣的全才型,他只醉心於醫術,被人稱爲“醫癡”。當初南宮絕一出生便被先帝送上天機山救治,那毒連天機子都是素手無策,也只有程瑄說死不了,結果還真把南宮絕給救活了。
後來,先帝把他封爲太醫院使,專門負責南宮絕,只不過這人一直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從不在宮中出現,太醫院裡好多人都只聞其名,不見其人。
看他現在那樣子,似乎對珠子有所瞭解。
不過,這跟她是否姓鳳有何關係?
“哎呀,你過來!”程瑄見她站着不動,心急地一把拉她過去,同時指甲一劃,竟把她的食指指腹劃破,一滴血滲出來,他立刻舉起她的手對着珠子,那一滴血剛剛好滴落在珠子上面。
一切都不過是瞬間發生,還不等鳳歌反應過來,他已經放開她的手。
珠子立刻停止轉動,那滴血也瞬間全部被吸收了進去。
驀然,金光大盛,然後自珠子裡激射出一條金線,瞬間沒入風俏兒的額頭,位置正是那小突起。
林大牛“啊”一聲,伸手想要阻止,卻撲了個空,急道:“那是什麼?”
“閉嘴!”程瑄毫不客氣地斥道,一把掀開蓋着風俏兒的被子,神情專注地看着。
“你幹什麼?”林大牛見此,更是不滿了,自己的妻子被個男人這樣盯着,是可忍孰不可忍,大掌揚起,就要向程瑄打去。
南宮絕連忙拉住他,眼神示意他看風俏兒。
鳳歌勾了下脣角:“大牛叔,美人姑姑可能有救了。”
林大牛雖魯莽,但也是個精明的人,只不過是關心則亂而已,聽鳳歌一說,他立刻明白過來,連忙撲倒牀前,彎着腰,緊張地看着。
此時,風俏兒臉上出現了兩個小突起,前面的正迅速遊走,像是落荒而逃,慌不擇路的樣子,後面的緊緊跟着。
從臉部,頸部,一直到右手,到了手關節的動脈處,停住,“噗”的一聲輕響,隨着血液濺開,一條烏黑的小蟲子般的東西爬了出來,氣息奄奄的樣子。
緊接着一條金色的蟲子也爬了出來,迅速撲上,竟然一口把烏黑的蟲子吞進肚子,它的體型也立即脹大了不少,也讓衆人能看清了它的樣子。
通體金黃,不帶一點雜色,尾指那麼長的一點,長得像蛇,頭頂卻長得兩隻小觸角,金色的小嘴還在吧砸吧砸地,好像剛纔吃的意猶未盡的樣子,連眼睛都是金色的,正滴溜溜着轉着,立起上半身,彷佛在打量着鳳歌他們。
最後,眼睛竟然定在鳳歌身上,觸角輕輕地彎了兩下。
那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在跟鳳歌打招呼。
鳳歌是完全驚訝了,挑高眉,與它對視着,竟是越看越喜歡這一個小東西了。
“哈哈哈……”程瑄一邊出手如風地替風俏兒止血,一邊大笑着說:“造化啊!造化啊!想不到會有這麼一個寶貝,榕城有救了!哈哈哈……”
衆人都是喜形於色,南宮絕說:“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林大牛也急聲問道:“先生,內子是否好了?”
程瑄看向鳳歌,把恢復漆黑的珠子遞給她,激動的說:“都沒事了!哈哈,幸好你姓鳳,不然也是得物無所用啊!這可是蠱神珠,裡面住的可是蠱神!榕城根本不是什麼瘟疫,而是被人下了噬魂蠱,老夫對蠱術也只略懂皮毛,對這噬魂蠱還真是無計可施,幸好啊!幸好!丫頭,這蠱神可否借我一用。”
鳳歌雖然還是不是很明白,但卻知道這金蟲子是蠱神,而這蠱神可以解榕城之危,連忙說:“當然可以!”
程瑄卻是瞪着她說:“你是蠱神的主子,你要親自跟蠱神說,它纔會跟我走的!”
“啊?”鳳歌不解,跟蠱神說?怎麼說?而且,她什麼時候做了蠱神的主子了?
“蠱神認了你的血,那就是說它認同了你是它的主子,蠱神是有靈性的,你說什麼它都會明白的。”程瑄難得好脾氣地跟她解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