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柳家是怎麼處理她留下的遺物的。”魏夫人道，“但是除了林君華的《佳人華章》之外，她研究的最透徹的，就是佳人的星光舞。”
“星光舞？”蔣蓉藝稍微有些暈頭轉向的，“那是什麼？”
“早就被人封了口的，我想如果她寫下的東西被柳丞相看到了，估計也銷燬了。”魏夫人道，“林君華的詩裡寫過——佳人一舞墜星辰，玉點繁華笑南煙。”
“這個就是星光舞。”
蔣蓉藝心中撲通撲通的，聽着魏夫人說着這些，心中也是稍微有些震驚，畢竟誰都沒有想到，竟然還會有這種事情的存在。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得來的，但是有關於佳人的事情的確是被抹去的乾乾淨淨的，珺璃日日夜夜就喜歡看這些詩，最後給我表現出了一個讓我震驚了很多年的東西。”
魏夫人算是把所有的都倒了出來給蔣蓉藝，“她從……字裡行間讀出了完整的星光舞，還將給了我聽，說這是比《江邊柳》更美的舞蹈，而且是佳人只跳給林君華看的，她要跳給千代夙寒看。”
“抱歉，你讓我冷靜一會兒……”魏夫人坐了下來，彷彿是想起來了什麼讓她震驚的事情一樣，蔣蓉藝也跟着坐下，等着魏夫人平靜下來。
“如果還有機會……你可以去找一找星光舞的下落，珺璃她……把完整的舞步全部都畫下來了。”魏夫人似乎是哭了，聲音有些哽咽。
“我記得……應該是十二月十九的晚上，那個時候她說要約我出去……”
大晚上還是大雪紛飛的時候，根本不會有人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去，但奈何柳珺璃小心翼翼的請了三四次，顧蘊然才悄悄的從府中留了出去。
那個時候都還是年紀不算大的孩子，顧蘊然跑出來之後也沒有帶侍女，穿着厚厚的衣服來到了約定的地方。
柳珺璃見着她笑了笑，“顧姐姐，你終於來了。”
“珺璃，大晚上的你叫我出來，究竟是爲了什麼啊？”
顧蘊然看着柳珺璃如今的樣子，實在是下了一跳，“這麼冷的天你也不多穿兩件衣服，你是瘋了嗎？”
身上也只有一件薄薄的披風，顧蘊然就把披風讓給了柳珺璃，“你若是吹着風了，明天怎麼給左相大人交代啊？”
“沒關係的。”
柳珺璃看着身上的斗篷，道，“不說這些了，你快點來，我這次真的發現了一個特別神奇的東西！”
“什麼？”顧蘊然被她拉着跑了很久，不知道來到了哪裡，才停了下來。
“你怎麼拉我來這裡了，陰森森的好恐怖。”顧蘊然看着周圍，心裡嚇得撲通撲通的，這裡空曠曠的，還是一片漆黑。
“你拿着。”柳珺璃把一樣東西放在了顧蘊然手中，“你還記得我上次說的星光舞嗎？”
“怎麼了？”顧蘊然手中拿着一塊晶亮的石頭，在黑暗中閃閃發光，有些一頭霧水的看着柳珺璃，“你整天就喜歡去鑽研與林君華和佳人有關的事情。”
“畢竟我真的很嚮往嘛。”柳珺璃偏着頭道，“那麼美麗的愛情，明明應該是很震撼的。”
柳珺璃突然把鞋子脫了，嚇了顧蘊然一大跳，“你做什麼？快把鞋子穿上，不然明天你一定會發熱的！”
“我不要。”柳珺璃搖了搖頭，雖然被凍的不停的打哆嗦，但是她還是拒絕了顧蘊然說的話，“顧姐姐，我希望你來，就是希望你能看到這一切，因爲被林君華藏了這麼多年的事情，被我發現了。”
柳珺璃朝着南方站着，顧蘊然站在南面面對着北方，看着柳珺璃突然在雪地上起舞！
很像幾百年前的古典舞一樣，柳珺璃一下一下的，在雪地裡赤足點地，一圈圈旋轉，飛舞，手中的石頭突然發燙，就好像從裡面抽出來了會發光的緞帶一樣，每一條光線都落在了柳珺璃的足印上！
明明是大雪紛飛的時候，卻彷彿是看到了天上的銀河一般！
每一處的光芒都閃爍了很久，從來沒有消失，就好像天空上的繁星，永遠亮着美麗的顏色，顧蘊然稍微有些看呆了，這一幕是在是太震驚了，讓她不敢相信！
地面上，是柳珺璃足尖繪出的繁星滿天，天空中飄落的雪花似乎都已經凝固在半空當中一般，空中厚厚的雲層竟然從中間張開了一個洞來，看到的，則是華麗的星空！
彷彿一切美景都匯聚在了一起一般！
“沒了？”蔣蓉藝眨了一下眼睛，魏夫人只說了自己看到了柳珺璃還原了星空舞，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說。
“看到那個場面的一瞬間，我就再也沒有之後的記憶了。”魏夫人輕輕皺眉，“從那之後只要每次想起來，頭都會非常的疼，就好像有人把我的記憶拿走了一般。”
蔣蓉藝輕輕抿嘴，“星光舞啊……”
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呢？
魏夫人愣了一會兒之後似乎舒服了不少，道，“我就知道這些了，以及，第二天鏡池之城的人，就來到了京城，說是要選珺璃爲新的聖女。”
“以及從那之後，我與珺璃的來往就少了。”
魏夫人這會兒倒是顯得很冷靜，“但是我當時想明白了一個問題，不是別的原因讓珺璃成爲了備選聖女，而是星光舞。”
“那是降神舞！”
蔣蓉藝猛然心中咯噔了一聲，降神舞……那麼換句話說，當年佳人哪裡都沒有去，而是去了……鏡池之城？
又是和鏡池之城有關？
“但是當時，我還記得的珺璃，恰好應了那句詩。”魏夫人一字一頓的又唸了一遍，“佳人一舞墜星辰，玉點繁華笑南煙。”
“一模一樣。”
這話讓蔣蓉藝陷入了沉寂，恐怕……或許不是佳人從來不會喜歡林君華，而是從一開始佳人就不能喜歡林君華。
不然……柳珺璃也不會想去做聖女，畢竟去了鏡池之城之後，就再也不能喜歡人了。
“那天之後的幾天，就是攝政王的生辰，珺璃……原本是想在攝政王生辰的時候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