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語的話音剛落,與他私人關係比較好的幾個太保也紛紛表示贊同宗語的意見,不能去救宗哲。
宗畢聽了這些人說完,臉上忽然浮出一絲怪異的笑容,他點了點頭,站了起來,“你們說得都很有道理。我們要去救我這個兒子呢,說不定我們會蠟燭兩頭燒,兩頭都會遇上麻煩。你們都是以大事爲重,你們都是以國家爲重,我謝謝你們。可是,你們也不要忘了,我是一個父親,我的兒子現在危在旦夕,你們都不贊成去,你們都不願意去,很好,很好,那我去,我親自去救我的兒子。”
衆人一聽宗畢這麼說,都嚇了一跳,他們萬萬沒想到宗畢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現在是阿尼汗國大汗,怎麼可能帶兵去那種極險之地呢?
可是,他們也知道宗畢這個人的性格,向來是說對做到,而且有時候極爲任性,極爲極端,讓人不可理解。
司馬儀突然跪倒在地,淚水橫流,“大汗,你萬萬不能去呀,你是阿尼汗國大汗,萬金之驅,要是您有個閃失那我們阿尼汗國就會陷入大亂的。微臣不才,願意帶兵去救二世子。”
鄧南匡也跟着跪下,“陛下,末將願意做爲司馬大人的副將一同去救二世子。”
宗畢滿意地看着兩人,上前把兩人扶了起來,感慨地說:“常言道,國難思良將,關鍵時刻能見人心,很好,很好,從即日起,司馬儀爲輔國大將軍,鄧南匡爲鎮軍大將軍,隨我同去救哲兒!”
司馬儀說道:“大汗,不可,萬萬不可呀,此去救二世子,九死一生,十分危險,你是阿尼汗國大汗,萬金之驅,千萬不可以親身赴險,還是讓我和鄧將軍一起去,我二人哪怕舍了自己的命也一定會把她救回來的……”
這司馬儀的話還沒說完,只聽見空中飄來一陣聲音,“嗯,真是愚蠢至極,你們兩個死就死了,陪上幾萬人的性命,算什麼本事!”
這個聲音空洞而詭異,在屋子裡飄來飄去久久不絕,嗡嗡作響,雖說聲音不大,但是整個大廳在這個聲音的震動之下竟然微微地搖晃了起來,像地震似的。
宗畢厲聲喝道:“何處妖人,敢在這裡大放厥詞,還不速速現身!”
衆人也四下尋找到底是誰在說話,只見一個穿着一襲黑袍,沒有五官的人慢慢地從空中出現了,揹着雙手如鬼魅一樣輕輕地落在地上。
他身上閃着幽幽的寒光,頭頂冒着幾縷白白的寒氣,在他四周的人能深切地感受到一股寒氣罩在身上,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寒戰。
“怎麼是你呀?”宗畢問麻軒聖王。
“我聽說我的弟子身處絕境,就來聽聽你們有什麼辦法,可是看到的是除了愚蠢就是混賬,沒有一個的主意靠譜,還各自心懷鬼胎……”
宗語聞言,站起來大喝一聲,“妖人,你以爲這是什麼地方,竟敢在這裡胡言亂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來人吶,給我把他拿下……”
幾個御前侍衛衝了進來,要抓捕麻軒聖王,只見他手一伸,掌中噴出一股寒氣,
幾個正往前沖天御前侍衛被那股寒氣一噴,身子一頓,倒飛而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鼻淌血,手腳抽搐。
這幾個御前侍衛個個是身強體壯,武功高強。宗語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妖人,只輕輕一擡手這幾個就被震翻在地,口鼻淌血,手腳抽搐,看樣子是身受重傷。他不由得飛身上前就要跟麻軒聖王拼命,麻軒聖王見宗語向自己撲上來,又舉起了手。
宗畢大喝了一聲,“聖王,手下留情!”說着撲上前擋在兒子的身前。
麻軒聖王慢慢地收起了剛立起來要噴玄氣的手掌。
宗語還要往前衝,宗畢伸手一巴掌打在宗語的臉上,“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剛纔如果不是聖王手下留情,你的小命兒就沒了,還不向聖王磕頭認罪,何待何時?”
宗語看了看宗畢,“父王,你說他是聖王,他是什麼聖王呀?”
“他就是聞名天下的麻軒聖王,他是你哥哥的師父。”
宗語一聽說這個沒有五官的黑袍人是麻軒聖王,嚇得渾身冷汗直冒,他這才知道如果剛纔不是自己的父親求情,自己的小命現在真的就沒了。
想到這兒,他的身子不由一軟,慢慢地跪在麻軒聖王跟前,“聖王,請看在晚輩年幼無知的份兒上就饒了晚輩這一回吧?”
宗畢也在一旁躬身施禮,“聖王,也請您賞老朽一個薄面,就饒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一次吧。”
麻軒聖王輕輕地扶起了宗畢,“大汗請起。”接着向宗語微微一伸手,宗語就站了起來。麻軒聖王突然手一翻,輕輕向前一推,宗語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推着自己迅速向後退,他登登地退了幾步,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掙扎着想爬起來,可是就是爬不起來。衆人看着他狼狽不堪的樣子有人在竊笑,宗語長這麼大也從來沒在衆人面前丟這麼大的醜,心裡憤憤不平,可是他也知道麻軒聖王的厲害,所以也不敢說出來。
麻軒聖王淡淡地說:“臭小子敢對本聖王出言無遜,今天如果不是看在你父汗和二哥的面子上,我定要取你性命,摔你一下,就是讓你記住以後見到老人家要學會尊重,明白嗎?”
宗語連忙趴在地上,磕頭,“晚輩明白了。”
麻軒聖王這才一招手,宗語才能狼狽地爬了起來。麻軒聖王對宗畢說:“宗畢,哲兒現在身處險境,你派這些人去是沒有什麼用的,只能是添油戰術,白白消耗了你的兵力。”
宗畢沮喪地點點頭,“聖王,不瞞您說,我也知道是這樣,可是他畢竟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不能不管他,眼看着讓他死在那兒呀。”
麻軒聖王點了點頭,“我明白,所以,我才現身,這件事就由我來做你做吧。”
宗畢先是一驚,接着大喜過望,“聖王,這件事如果您能出手,那就太好了。”
“不過,宗畢,我有三個條件,希望你能答應我。”
“什麼條件,您說。”
“第一,爲了迷惑那些賊軍,你可以派五千人馬去營
救哲兒,我混在軍中……”
“這個可以。”
“第二條……”他指了指宗語和司馬儀還有鄧南匡,“這次讓這個小子和他們倆個跟我一起去。”
宗畢點頭,“可以。”
宗語一聽說麻軒聖王要帶自己一起去救他二哥,立即嚇得魂飛魄散,慌得直襬手,“不不不,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麻軒聖王哼了一聲,“臭小子,剛纔你不是還慷慨陳詞說什麼親兄弟之類的話嗎,怎麼現在真讓你去,你就嚇成這樣?”
宗畢也跟着喝道:“聖王說得對,剛纔你不說你願意去救你二哥嗎,難道你是在騙我不成?”
“不是,不是,父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現在負責着內廷的安全,一旦我走了,這內廷沒有負責,我怕父汗有什麼危險,所以……”
“胡說八道,我十三個義子連個保護我的人都找不到嗎?”
宗語還要爭辯,宗畢大喝一聲,“夠了,這次就以你爲主將,不過你聽好了,你這個主將是虛的,還有司馬儀和鄧南匡你們兩個聽好了,你們會副將,你們三人雖是任主將副將,但是所有事情都聽聖王的安排調遣,聽明白了沒有?”
司馬儀和鄧南匡一齊拱手,“微臣明白了。”宗語低頭不語,宗畢悶聲喝道:“宗語,你敢抗旨嗎?”
宗語一下攤倒在地上,“兒臣不敢抗旨,兒臣遵命就是了。”
他話音剛落,那麻軒聖王忽然身子一晃,口中噴出數口鮮血。司馬儀和鄧南匡連忙上前扶住他,司馬儀問:“聖王,您這是怎麼了?”
麻軒聖王苦笑了一下,“我前幾天與人鬥法,身受重傷,本來這幾日傷情有些好轉,可是剛纔因爲又使用了法力,這不,又傷了。”
宗畢見麻軒聖王傷成這樣,有些不安地問:“聖王,你這樣的身體去救哲兒,能行嗎?”
麻軒聖王很勉強地點點頭,“現在只有我能救他,我不能不去呀。”
宗畢感激地點點頭,“老朽多謝聖王了,聖王如蒙不棄,老朽想封你爲我阿尼汗國的大國師。”
麻軒聖王搖了搖頭,“老夫對官並無興趣,不必了。”說着又吐了幾口血。
宗畢這才醒過神來,“去,快去把太醫叫來,讓他們快快給聖王診病。”
一旁的宗語剛纔嚇得要死,當他聽說這個法力強大的妖人竟然是自己二哥宗哲的師父時,心裡一下涼了,自己與二哥爭儲汗之位,現在是旗鼓相當,不分上下,可是如果有了這個妖人從旁幫助,自己就一點勝算也沒有了。
尤其是剛纔,麻軒聖王要他跟着一起去救他二哥,他嚇死了,他怕這個妖人在半路上把自己偷偷地給幹掉,可是,現在看這個妖人的法力雖高,可是卻是身負重傷,自己如果能在半途中想個法子把他給幹掉,那麼不但他的二哥得死,他二哥的這個得力助師也得死,自己就是一箭雙鵰了。
想到這兒,他的臉上不易覺察地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