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林的府第。
朱玉林和李見清對面坐着,他們身前的桌子上擺滿了滿桌的珍饈美味,可是他們倆都是一臉的愁苦,誰也沒動一筷子桌上的菜。
今天上午,女王葉雅蘭特旨召見了他們倆,要他們二人分別擔任下個月二十七要舉行的駙馬選拔擂臺賽的正、副考官。
原來,這次選拔賽是由內務府負責承辦的,沒有這些大臣什麼事。可是當女王聽說阿尼汗國和奧利坦國各派了一位王子來參加比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尤其是阿尼汗國,雖說這兩年,兩國沒有開戰,而且阿尼汗國新任的女王蕭塔嘉幾次送來重禮,表示要結盟的意思。
對於結盟,女王葉雅蘭不是沒有想法。
近幾年,樓蘭國四周的幾個國家發展突飛猛進,都暗中對樓蘭國虎視眈眈,如果和阿尼汗國這樣一個強大的國家結盟,最少四周的這些小國不敢輕易對樓蘭國動武,國家也可以和平發展。
可是她的丈夫古建淵畢竟是死在他們手裡,朝中的幾個大臣對與他們結盟持堅決反對的態度,葉雅蘭因此對這件事猶豫不決。
這次阿尼汗國又派出蕭塔嘉的哥哥蕭濤來參加比賽,不知對方到底是什麼企業,所以葉雅蘭特地把讓李見清和朱玉林分別擔任此次比賽的主、副考官。
葉雅蘭在召見他倆時給他們寫了八個字:不溫不火,靜觀其變。
很明顯,這是葉雅蘭給他們定下了此次比賽的主基調,可是他們倆人都對最後一個“變”非常擔心。
因爲阿尼汗族人是一個剽悍難懂的民族,總會做些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而奧利坦國和阿尼汗國土相鄰,從今年年初開始,兩國就戰事不斷,奧利坦國幾次派密使來見葉雅蘭女王,願意以割讓王州之地的條件請樓蘭國派兵協助他們打敗阿尼汗國。
這次,兩國的王子同時來樓蘭國,不知會弄出什麼事端來,一旦有事,他們倆個人實在沒有把握能夠妥善地處理好。可是既然女王已經決定了,雖然他們都認爲這是個苦差事,也不得不硬着頭皮接下來。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兒,不說話。
朱府的一個僕人從外邊走了進來,“老爺,洪威洪將軍求見。”
朱玉林看了李見清一眼,這個洪威以前是魯格部下的一員偏將,在魯格的大力提攜之下現在已經升到四品中郎將。因爲朱玉林和魯格是多年的老友
,所以他和洪威也有些交情。
朱玉林吩咐道:“快請。”
不大一會兒,洪威帶着“關沖天”走了進來,深施一禮,“兩位大人,洪威有禮了。”
朱玉林看到洪威身後的“關沖天”,怔了怔,“你……”
洪威見朱玉林這樣的表情,問:“朱大人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朱玉林說:“上次,一個叫周冷秋的高昌女子來見我,就帶着這個人,還說魯格的元神在這個人的身上。”
“關沖天”點了點頭,“沒錯,玉林,我的元神的確在這個人身上,現在你可以把這個人當成我來看待。”
朱玉林眨眨眼睛,“東王,你……你鑽到他的身體內幹什麼呀?這麼個年輕人,讓我覺得怪怪的。”
“關沖天”苦笑,“我的法身已毀,元神無處可寄,他雖說是個年輕人,但畢竟還有個人形,比一頭狼要好一些,以後,我就以他的身體和麪目與你們共事了。”
朱玉林聽出來,魯格這是在有意迴避他的話題。朱玉林一次以這次葉雅蘭女王對魯格過分的懲處心存不解,他知道女王這麼做一定另有目的,他也一直想知道女王的目的是什麼,現在看,魯格並不想跟自己說這件事。
朱玉林向旁邊的椅子指了指,“東王,咱們老哥倆兒有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來,一起喝幾杯吧。”
“關沖天”擺擺手,“玉林,事態緊急,沒時間喝酒了。說完了事,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辦。”
“事情緊急,什麼事呀?”朱玉林問。
“關沖天”並沒馬上開口,而是警惕地看了旁邊的李見清一眼。李見清知道魯格這是不想讓自己在場,於是忙拱拱手說:“各位大人,我忽然想起家裡有件事要處理,你們聊,我先回去了。”說着,向三個又拱拱手,出了門。
等李見清出去,“關沖天”才小聲地說:“玉林,本來我想自己向女王奏報,可是你瞧瞧我現在變成了一個年輕人,我怕爲了解釋這個耽擱太多的時間,所以,就麻煩你代我向女王奏報,事關重大,你儘快去見女王陛下,記住你一定要密報,不能讓其它人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到底是什麼事呀,你說得這麼玄乎?”
“關沖天”伸出三根手指着,“三件事,第一件,上回那個周冷秋來給你送所謂的密信是假的,這是一個圈套。這
個圈套是穆朗和……二王子共同設計的,目的是讓女王陛下懷疑三王子;第二件,二王子給穆朗在橋北街懷仁巷弄了處大宅子,最好能儘快派人去清剿了這處宅子,記着,要多帶些人,這個宅子裡住着大魔頭穆朗和他的近百名手下,最少要帶五百人以上;第三件……”
說到“第三件”三個字時,“關沖天”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繼續說:“玉林,你轉告女王,她交辦我的那件事,已經有些眉目了,你讓她再給我點時間。”
朱玉林點點頭。
“關沖天”轉身向外走。洪威叫了一聲,“東王,你一個人這是要去哪兒呀?需要不需要我帶些人馬跟你一起去?”
“關沖天”邊走邊擺擺手,“不用,現在還不是你出馬的時候,一旦人多了,可能會打草驚蛇。”
話音未落,“關沖天”已經出了門,腳下如風,快步向橋北街懷仁巷幽靈殺手學校所在的那處大宅子走去。
“關沖天”來到那處大宅子門口時,天色已晚。他看見玫瑰一個人在大門口眉頭緊鎖,低頭徘徊,他微微地一怔。在那個湖水裡,自己和那頭魚爭鬥時,掀起了那麼大的風浪,而且那頭魚獸沉進湖底時激起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關沖天”以爲玫瑰會被那個大旋渦帶進湖底,沒想到她並沒有什麼事情。
玫瑰正在門口徘徊,見到“關沖天”,她先是微微一怔,似乎猶豫了一下,然後迎上前,“主人,您回來了,您沒什麼事吧?”
“我……我沒什麼事呀?你……你沒什麼事吧?”
“別提了,我差點讓那個大漩渦給帶到湖底裡了,幸虧我水性好,才遊了出來。別在這兒說了,咱們進去吧。”說着帶着“關沖天”進了門。
以往,如果關沖天從外邊回來,竹子一定會早早地迎出來,可是這次,竹子並沒有出現。
“關沖天”問玫瑰,“竹子呢?”
玫瑰眨眨眼睛,表情一下變得有些傷感,說道:“因爲主人您被人抓走了,所以她被周團長以失職之罪關禁閉了。”
“關沖天”看出,今天玫瑰說話與往日不同,以往不管他問她什麼事,她總會不加思索地回答,可是今天,無論他問她什麼,她總是先思考一下,再回答。這不是她的行事風格呀?
難道,她發現了什麼?“關沖天”下意識地撫了一下脖子上的狼牙項鍊,心中暗想。
(本章完)